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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红颜枯骨,皆是皮相。”净检法师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穿什么,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只是她如今唯有穿上普通人的衣服,才能不暴露身份的来看她的弟子。

    常人找人总会下意识的按照衣着打扮来找。她是出家人,所以她一定穿着僧袍什么的,这种很是想法不可取啊。

    早在几天前,净检法师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套打扮。

    “您像家里的客人,不像法师。”卫崇把卫玠没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名义上净检法师所扮的娘子正是王氏的客人,她给人的感觉也像是王氏平日里来往的那些客人。知书达理,又长袖善舞。

    “我也曾是太守之女,出身于一个小世家,嫁了另外一个小世家,这些去别人家做客的礼仪还是懂的。”净检法师笑了,对卫崇很是友好。

    卫玠觉得,他当年初见净检法师时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完全就是净检法师是个正太萝莉控啊。

    小孩子说什么,她都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这个法师……真的靠谱吗?

    第164章 古代一百六十三点都不友好:

    净检法师当然还是靠谱的。好比她说她弟子慧云今天会醒,慧云法师在当天下午就真的醒了,只不过,净检法师并不能确定弟子醒来的准确时间,与卫玠等人一直等在隔壁。

    慧云醒的无声无息,猝不及防,让人没有一点点准备。

    当慧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师父正在隔壁逗小正太玩,而她的主治大夫正在积极调戏他的师兄,救命恩人则在舍身忘我的投入到唯物辩证法的上下求索中。

    ——裴頠一听说他的同好欧阳建回来了,当天就下了拜帖,两人坐而论道,彻夜长谈,没个三五天是不会结束的。裴頠作为务实派,唯一能另他请假不去工作的只有三件事,生病,家属伤逝,以及和同好讨论哲学。真.哲学,不带“♂”这样的符号。

    慧云法师安静的打量着她所在的房间,一看就是生活优渥、品味极佳的人家。她躺在榻上,没有被捆绑,不会被限制活动,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大概是安全了。

    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苦涩药味。

    一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花猫,正像是融化开了一般,尽可能铺展开来的趴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张山大王寨子里的虎皮装饰。见慧云法师醒过来正看着它,它便赏脸懒懒的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名的,哪怕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了,也让慧云法师有一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凄凉之感。

    当然,很快的,就有去煎药的小弟子回来,发现了慧云法师。高兴的一生高喊,招来了这座独立小院里其他房间里的人。净检法师是最先出现的,也不知道是太高兴忘记了,还是舍不得撒手,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名叫卫崇的小尾巴。

    小尾巴被放下后,就趴在床头,眨巴眨巴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又心疼问:“法师您要喝水吗?”

    三叔说了,重伤的人起来第一件,一般都是说“水、我要喝水”,卫崇想让重伤的法师省点事,抢先替她开口了。

    可惜,刚醒来的慧云法师,目前并不太适合摄入大量的水分。

    净检法师已经贴心的在慧云法师在唇边沾了点水,让她防止嘴干,稍稍解了点渴,又不至于影响身体。那正是慧云法师需要的。

    有个好像真的能看到未来的师父,就是有这样矛盾的地方。她会知道你肯定没有事情,所以你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着急;但是当你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她却能第一时间急人之所急。慧云法师激动的转动了一下眼睛,想要张口叫一声师父。

    净检法师却先一步开口:“嘘,疾医说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说话了。为师也很思念你,京中一切都好,师妹们也很好。你现在在卫檀越家,没有人知道。”

    慧云尽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希望能尽快好起来,好把她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她师父知道很多东西,却不是知道所有的未来,这次她能带回来的消息,就算她师父所没有办法提前预知的到,因为那是新的变数。

    笑眯眯的晋疾医上前来给慧云法师检查,手法老道,动作轻柔,唯有嘴上在说着很讨嫌的话——他对他师兄道:“你看,我就说她没事吧,我对自己医术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既然知道她会没事,我干嘛还要守着她浪费时间?”

    慧云法师心想着,怪不得你和我师父关系好,脑回路太相似了。

    江疾医却不这么觉得,作为一个专业的儿童大夫,他对待所有病人都像是在哄孩子:“知道是一回事,陪伴是另外一回事。病人都是很脆弱的,她需要陪伴。”

    事实上,在慧云法师醒来却没看到晋疾医的那段时间里,晋疾医和江疾医就正在为此而争吵,晋疾医喜欢像片狗皮膏药一样随时随地黏在他师兄身边,江疾医却觉得晋疾医这样一点都不负责任,希望他能回到慧云法师身边看着她。

    如今战火从江疾医的屋子,蔓延到了慧云法师休息的地方。这对师兄弟依旧固执己见,吵的仿佛随时就要一拍两散。

    晋疾医挑眉看向卫玠,以所有指:“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需要陪伴。”

    卫玠曾经是晋疾医接触过的最不像孩子的孩子,真的是乖巧到有些过了头。从晋疾医接手卫玠开始,他就从来没听过卫玠像其他孩子那样,哭着喊着非要谁来陪他;又或者是哭着躲在爹娘背后,死也不肯让穿着类似于疾医服饰的人靠近;即便卫玠再不想喝又苦又酸的中药,但只要和卫玠讲通道理,卫玠就会配合。

    反而是长大之后,卫玠变得更像是个孩子了,他会偶尔做出些不听医嘱的事情,会闹脾气,会为了多吃点好吃的撒泼打滚。

    所以晋疾医才会说“曾经”,现在的卫玠和其他讨人厌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哦,得了吧,你明明很喜欢他。”师兄江疾医就这样拆穿了的师弟晋疾医的谎言,他觉得他师弟其实比他还要别扭,不坦诚。

    晋疾医也没否认,直言:“我喜欢他,和他确实很讨人厌没有关系,所有有父母亲人喜欢的孩子都很讨人厌,因为他们被宠爱的有恃无恐。”晋疾医很高兴卫玠终于也变得这么讨人厌了。真难得,在他全家都那么溺爱他的情况下,他坚持了那么多年才堕落了。

    卫玠默默看了眼拓跋六修,谁说他不需要陪伴的?他只是已经有了最好的陪伴。

    拓跋六修给了卫玠一个让他分分钟脸红心跳的微笑。

    虽然卫玠是一个迫不及待要开车的魔法师,但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那个仅仅因为喜欢的人对他笑一下他都羞涩到不可思议的内向宅男。人类就是这么矛盾又奇妙的生物。

    就像是卫玠可以全程无表情的看完一部高清无码的av,却总是会在看电视机里某一段男女主角并不出格的壁咚时下意识的想捂住眼睛。

    净检法师若有所思。

    ……

    当慧云法师能够开口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用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对卫玠说出了她所知的最重要的情报——拓跋猗卢和他儿子拓跋比延死了。

    拓跋猗卢就是拓跋六修和拓跋六脩这对双生子的亲爹。统管着拓跋鲜卑三部中的东部,以定襄的盛乐为都,历史上他本应该熬死自己的叔父和兄长,将拓跋鲜卑的三部重新统一,然后再被自己的儿子拓跋六修杀死,最后拓跋六修被堂弟拓跋普根杀死,让拓跋猗卢生前奋斗的一切,都给自家的这个兄子做了嫁衣。

    结果如今叔父和兄长还没有死,拓跋猗卢倒是先死了。

    拓跋猗卢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在部族内秘不发丧,假装他还活着。从慧云法师带回来的情报来看,甚至在拓跋鲜卑部族内部本身,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拓跋猗卢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他’本人虽然不经常现身了,但还是偶尔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的,只是改由正妻和大舅子处理日常事务。

    叔父拓跋悉鹿对此意见提出过一次质疑,却被兄长拓跋猗迤给糊弄了过去。

    拓跋六修和卫玠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想着他们大概知道谁该为此事负责了——拓跋六脩。

    【真是小瞧他了,人在京中,还能遥控指挥那么远的事情。】拓跋六修再一次刷新了对他弟弟的认知。

    拓跋六修一直是知道拓跋六脩的聪明的,若不聪明,拓跋六脩当年也不会在植物人那么多年后,还能一起来就吸收如此庞大的知识,并联合他人造反弄死了他这个手握重权的兄长。但拓跋六修没想到拓跋六脩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他如今在京中为质,既要应付波谲云诡的京城局势,又能控制千里之外盛乐的大小异动,还都做到了面面俱到……

    不管如何,他们的父亲拓跋猗卢有句话说对了,若活着的是拓跋六脩,他将能够带领拓跋鲜卑走到更高的位置。

    可惜,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晋朝不会乱,拓跋鲜卑不好好跟着晋朝干,简直是在作死。

    【你怀疑他有异心?】

    【他若没有异心,他是不会瞒着拓跋猗卢的死讯,而想方设法的要先回去继承首领之位的。】明明公布了拓跋猗卢的死讯,然后等着晋朝放他回去继承首领之位才是最合适的。但是拓跋六脩却没有这么做,怎么想,这里面都肯定大有文章。虽然卫玠和拓跋六修暂时还不知道拓跋六脩这个疯子到底要发什么疯。

    拓跋六脩打算干什么?

    其实挺简单的,他想重现当年拓跋沙漠汗的剧情,让已经被西晋驯服的拓跋鲜卑再一次想起曾经的屈辱,挑起战火。

    前面介绍过了,拓跋沙漠汗是拓跋六修爷爷,拓跋猗卢的父亲,是拓跋力微的儿子。曾经在西晋为质多年,深受晋武帝的礼遇,屡得朝廷馈赠,朝臣世家以及在京同样为质的各部,都与拓跋沙漠汗十分友好。简单来说,就是初版的拓跋六脩。

    又或者拓跋六脩在京这些年,根本就是在刻意模仿他的这个祖父拓跋沙漠汗。

    拓跋沙漠汗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利用与他人的交好,获得了很多有关于晋朝的情报,甚至带走了一部分晋朝绝对不会向少数民族输出的制铁技术。当准备的差不多之后,拓跋沙漠汗便以父亲(拓跋力微)老迈为由,请求回索头部。

    卫老爷子当时正在担任幽州刺史,领着征北将军的头衔,他看出了拓跋沙漠汗隐藏在斯文背后的野心,觉得他会成为晋朝一个心腹大患,上书晋武帝请求不要放虎归山。

    就这样前前后后僵持了两年,晋武帝最终还是放走了拓跋沙漠汗,并让卫瓘负责护送。

    卫老爷子便借此机会使用离间计,让拓跋力微其他的儿子和大臣在拓跋力微面前说拓跋沙漠汗的坏话,导致本就已经生份的父子亲情彻底破裂,然后就有人趁乱矫诏,以拓跋力微的名义杀了拓跋沙漠汗。拓跋力微在事后很是后悔,发誓与卫瓘不共戴天。

    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

    拓跋力微很快就死了,拓跋鲜卑内部果如卫老爷子所料的乱了起来,儿子孙子为了首领之位打成一团。最后索头部干脆就一分为三,叔叔拓跋悉鹿、哥哥拓跋猗迤以及弟弟拓跋猗卢分掌三部,分辨各自向外不断扩张。

    在然后就接上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拓跋猗卢送长子拓跋六脩如京为质。

    拓跋六脩一直在苦心经营,力图把自己往那个让整个拓跋鲜卑一族都觉得痛失良才的拓跋沙漠汗身上靠拢。并刻意在制造着与当年差不多一样的情况,质子要回去,西晋不放人,想要再一次让拓跋鲜卑内部乱起来。

    拓跋猗卢的死就是开始。

    拓跋猗卢不是别人杀的,正是拓跋六脩自己下的手。在去年年末冬天的暴乱来临时,拓跋六脩觉得他终于等到了西晋大乱的开端,他秘密杀了自己的老子和有威胁的弟弟,只等着嫁祸给西晋,好上演一出他千里逃命回部族,却发现还是来晚一步,父亲还是已经被晋朝杀死,他要给父亲复仇的好戏。

    这就是拓跋六修和拓跋六脩这对双生子之间最大的区别。

    拓跋六修当年与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好,闹的天下皆知,哪怕战功彪炳,哪怕少年凄苦,却也只得了一个心思深沉,凶恶叛逆的评价。杀父逆伦,人人得而诛之。

    拓跋六脩就不同了,他没对部落有过什么贡献,却反而利用入京为质这一个举动赢得了人心,让人们看到了他的“牺牲”,看到了他父亲的绝情。哪怕他杀了他爹和他弟,也没有人会怀疑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杀的,他还能利用他父亲的死,来达到自己想要挑起天下战火的报社心理。

    疯子不可怕,最怕疯子有文化。莫不如是。

    同样是生活在一个环境下的双生子,拓跋六修选择了有仇报仇,拓跋六脩却选择了全天下跟着他一起痛苦。

    当然,由于消息的走路,拓跋六脩大概是不会成功了。

    卫玠和拓跋六修没想到拓跋六脩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卫老爷子猜到了啊。作为当年离间了拓跋力微和拓跋沙漠汗这对父子的幕后策划人,卫老爷子早就对长袖善舞的拓跋六脩起了戒备之心。只是碍于孙子和拓跋六脩之间奇怪的友谊,才迟迟没有动作。

    当卫玠把他最初对拓跋六脩的目的推测告诉卫老爷子之后,卫老爷子再一结合他对拓跋一家的了解,就彻底理清楚了拓跋六脩整个计划的真正面目。

    拓跋六脩本意是想让卫家送他离开,好在他叛乱的时候拉卫家下水,让卫瓘再也没有办法掌控晋朝的局面,导致西晋重新走上内乱的“正轨”。

    但是卫玠已经拒绝了拓跋六脩的条件,拓跋六脩大概只能忍痛放弃这个支线计划,先回到拓跋鲜卑继续执行真正的主线。不过,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支线计划被卫玠猜到了,连主线计划中最大的漏洞,也被慧云法师误打误撞之下带回了京城,让料事如神的卫老爷子知道了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拓跋六修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你祖父去派人想办法打听一下,我叔祖拓跋悉鹿和伯父拓跋猗迤到底是否还活着,又或者他们有什么新的动向。】【你是说?】

    【我叔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姑姑,嫁给了鲜卑宇文部首领宇文逊昵延,宇文与慕容不和,慕容部的慕容廆在历史上叛晋侵边。我怕这辈子他们不仅没有计划不和,反而会在拓跋六脩的上下串联下做出些别的什么。】祖父拓跋沙漠汗的死,是整个部落的损失,但身为拓跋沙漠汗的弟弟拓跋悉鹿,是不会想要给自己的兄长报仇的。可拓跋猗迤作为拓跋沙漠汗的儿子,说他对晋朝没没有什么怨恨之情,想也不可能的。这位被后世追封为桓皇帝的首领,也是一个像他的父亲一样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他与杀父仇人的西晋友好,却又一直在偷偷和弟弟一起扩大自己的势力,多像是一个卧薪尝胆复仇剧本啊。

    可惜,历史上拓跋猗迤大业未成身先死,这辈子有了拓跋六脩,一切就有可能不一样了。

    当卫玠转述了拓跋六修的想法之后,卫老爷子也举一反三:“匈奴人被咱们打的喘不过来气了,却还要一次次沉不住气的挑衅北地,这有可能是天书上所写的必然,却也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挑衅。”

    联合纵横,一个人干不过晋朝,那就多联系几个。

    除了之前因为赵王之事已经被彻底打怕的羌族以外,氐族(正在成都造反)、匈奴(虽然只是其中一支)、鲜卑,五胡乱华的主要成员,已经快要凑齐了。更不用说还有慕容一族。五胡乱华,和八王之乱一样,并不是真的只有那五个,而是他们最突出,其他部落被忽略。慕容就是其中之一。由慕容想开去,指不定拓跋六脩已经联系了多少部族。

    拓跋六脩在京城为质的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晋朝接待胡人贵族的地方,那简直是天然的让他上下串联的场所。

    拓跋六脩就像是北极之地浮在水面上的一小块白冰,不往水下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块冰下藏着怎么样深厚的暗礁,以及波涛汹涌。他真正在做的,永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可怕的多,回想最初他与卫玠相遇,卫玠还只以为这是一个什么都要和自己的双生子较一下劲儿的幼稚家伙。

    卫老爷子都忍不住流下了冷汗,他第一次对卫玠如此严肃:“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我不是要和他当朋友。”卫玠赶忙为自己解释。

    “如果你只是为了得到情报,我也还是会生气。”虽然这些情报真的很重要,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孙子在和这样恐怖的人交往,卫老爷子就忍不住的担心,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什么的,他一辈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去亲自体会。

    卫玠卡壳,却也突然福灵心至,觉得也许这就是净检法师所说的心想事成的契机:“不,您听我说,和我来往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拓跋六脩。”

    卫老爷子皱眉,静静的等待着卫玠说下去。

    “那人也叫拓跋六修,他是拓跋六脩的双生子。”卫玠把拓跋六修这对双生子的故事讲给了卫老爷子听,只是稍稍改了一下结尾,“拓跋六修偶尔也能醒过来,他就会借着拓跋六脩的名义出来透口气。我发誓他是个好人,他与他的兄弟一点都不一样。”

    这才是卫玠真正所希望的啊,不止是和他的爱人谈一场两情相悦的恋爱,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家人的祝福。但是之前他的家人连拓跋六修的存在都不知道,又何谈祝福呢?

    正好趁着这一切把拓跋六修的存在交底出来。

    卫玠不遗余力的说着拓跋六修的好,他的学识,他的武力值,以及他一直被困在圣地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心思单纯,就差把他夸成一个平时酷爱感时花溅泪、生活中出淤泥而不染的圣父白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