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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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稍微皱了下眉，“发生什么事情了？气都喘不上来？什么事儿这么急？” “是啊，老爷，怎么了？”刘氏不解，很少看到夏卫志如此焦急的样子。只有听到婉儿出事，才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还算是贴心的走过来，拍了拍夏卫志的后背。 夏坤荣此时正在房中休息，所以整个房间里只有杨氏和刘氏二人。 “我看到老三他们了！夏卫兴现在竟然是大理寺卿焦大人的师爷！”直到现在夏卫志语气里还是充满了震惊，简直是难以置信。他怕是那人说假话，结果去大理寺跟那些官兵一打听，十分确定了夏卫志就是新任师爷！而且那些官兵很尊重夏卫兴！ 夏卫兴一家人没有穷困潦倒的流落街头受苦受难，结果一转身就成为了很多人尊重的夏师爷！现在更是住在了比他们一家还好的地段！ “什么？”杨氏和刘氏异口同声，皆是难以置信。 “老爷，是不是你看错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回来呢？而且更不能摇身一变成为焦大人的师爷啊！”刘氏面色微变，质疑道。 杨氏怒斥：“胡说八道！卫志，这些胡言乱语的话千万不能让你爹听到，夏卫兴一家根本不可能回来，他们一家三人不知道在哪里煎熬度日呢！”在她根深蒂固的想法里，夏卫兴一家就是那污水里的泥，永远不可能跳出污水，所以更不可能会摇身一变，谁都可能发达，但夏卫兴一家这辈子要发达那就是做梦！ 夏卫志摇头，他也宁愿不是真的，“是真的，上次那婢女看到夏卫兴不是眼花，也不是两个容貌相近的人，那人的的确确是夏卫兴。刚才我亲眼见到他和焦大人一起在查案，还有夏轻萧也过去了，为了更加确定是他们，我又去了大理寺向那些官兵打听，所以已经确定是他们了。想不到啊，他们应该是在前不久回来的，夏卫兴是新上任的，还没有一个月。不过听说焦大人很器重他。”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一家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真的？竟然是真的？就算又回来了，怎么可能会成为焦大人的师爷啊？那位置听说很多人抢呢，多少达官贵人都没抢上，怎么可能会给夏卫兴了呢？”刘氏惊愕，失魂落魄的反问。 杨氏更是变了脸色，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夏卫兴一家凄惨的模样了，哪曾想转眼之间，他们竟然过的如此之好！简直让她呕血！被气的胸口阵阵疼痛。 “现在怎么办？我们装作不知道？”夏卫志皱着眉问道。 杨氏和刘氏一时之间没主意，你看我我看你，没说什么。 “大伯，刚才说的是装作不知道吗？什么事情我们要装作不知道？”夏楚君走进来，正好听见了夏卫志的后半句话。 “夏卫兴一家真的回来了，而且夏卫志成为了大理寺卿焦大人的师爷。”刘氏沉着脸对夏楚君说道。 夏楚君惊愕，回来了？竟然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会回来？而且为什么摇身一变夏卫兴会成为焦大人的师爷？到底在夏轻萧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是谁帮助了夏轻萧他们？难道是夏轻萧在离开时所说的曾经救过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大伯知道他们一家现在住在何处吗？” 须臾，夏楚君看向夏卫志沉声问道。 “大概知道在哪里，问了几个人，那片地段比我们这里还要好，是焦大人给夏卫兴一家安排的。不知道他们一家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焦大人的青睐！”夏卫志语气颇酸的说道。他现在还无所事事呢，夏卫兴到时找到了一个好谋生。 他们一家人现在相当于坐吃山空，虽然一直在找合适的地方开铺子，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他也想去官府谋个差事，去夏家好几次了，就想让他们帮忙推荐，但是他们推三阻四，根本就没想过要帮他，都是姓夏的，还如此不近人情，不就是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吗？ “大伯能将地址给我吗？我想去看一下。”夏楚君沉默片刻后，说道。 “胡闹！现在外面乱得很，那杀人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现在又天快黑了，别出去了。”杨氏依旧呼吸不稳，但还能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哪里容许夏楚君胡闹，再过一段时间夏楚君就要进宫参加选秀，他们一家能不能在都城出人头地，现如今都要看夏楚君了。 夏楚君低眸想了一下，“好，我明日再去。”正好今天晚上她理一理思绪。夏轻萧一家回来，绝对不是偶然，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不是因为她怕那个杀人凶手，她会些拳脚功夫，普通男子伤不了她的。 这一家今天晚上注定要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 一直到天黑回家，夏轻萧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眼前的证据还是太少，没有法医验尸，只能一些方法提取尸体旁的脚印，但是也有很多脚印是属于在场的几个人。 爹跟着焦大人回大理寺了，她回家了，没她在家娘肯定会害怕。 而且她有些话想要问问小宝。 “总算回来了！天都黑了！”夏轻萧刚进院子，赵氏就从屋子里跑出来，见到夏轻萧平平安安的才放心。 秦三娘被害，让赵氏更加害怕了。 “放心，天刚黑，那杀人凶手不会在这个时候胆大妄为的。”夏轻萧柔声说道。她还巴不得那杀人凶手将她当成目标呢，只要将她当成目标，那案子就破了！已经相思成灾的娘就可以每天见到爹了。 “不行，娘总是心跳的厉害，萧儿，以后不要再出去了。等什么时候抓到那凶手了你再出去。”赵氏一脸的紧张。 夏轻萧笑道：“好，听娘的。小宝呢？现在怎么样？” 赵氏叹了口气，“这么小就没娘了，太可怜了。不过小宝特别懂事，一直没有哭闹。只不过一直没有睡着。” “嗯，娘，我有些事情要问一下小宝。小宝当时在房间内肯定听到了什么，只要能够提供一些线索，那么伤害秦三娘的人就一定能够抓到。”夏轻萧说道。 “嗯，一定要看他情绪，毕竟年纪小，又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也许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赵氏点头。 两人走进屋。 小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小小的孩童一夜之间失去母亲，又从未感受过父爱，对他而言，的确是命运很残酷。只不过或许因为这些经历，他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坚强，能够做到不哭不闹，能如此懂事的孩童不多见。 “小宝，饿了吗？”夏轻萧走过去，温声问道。 小宝摇头，“jiejie，我不饿。” “小宝，jiejie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夏轻萧坐在了小宝的身边。 小宝看向了夏轻萧，一夜之间突然的长大，让他猜到了jiejie要问他什么，眼睛又有些红了，不过他拼力忍着，咬着唇道：“jiejie是想要问我关于娘的事情是吗？” “嗯，小宝真聪明。如果有想不起来的，就不要再去想。不过jiejie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这两天你娘有没有和什么人又过口角之争？”夏轻萧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其实秦三娘的为人她听娘提起过，性格温和，与邻居之间的关系特别好，基本不可能与人为敌的。 小宝皱着小眉头认真的想着，最后摇头：“jiejie，我不知道。” “你娘昨天晚上听到动静出去后，你有没有听到你娘和那个人说话？”夏轻萧又问，但是没指望小宝会给答案，这个问题其实几个时辰前她问过一次。 ☆、第096章 两个凶手 就在夏轻萧认为小宝依旧想不起来时，小宝忽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糯糯的说道：“我好像听娘说好脏，然后就再也听不到娘说什么了。” 夏轻萧身子猛地一震，揉了揉小宝的头，“小宝真棒！” 话音落下，她回头看向身后的赵氏和思雯，“你们两人在家锁好门，无论是谁都不可开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所回应，我若回来会大声告诉你们。娘，你放心，我之前找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了，只要我们有任何危险，就会有人出现。我现在急需去一趟小宝家，时间久了，有些证据肯定就要被抹去。” “萧儿，你千万要小心啊！”赵氏原本要阻拦夏轻萧，可听到夏轻萧说有人在背后保护她们，她突然想到了燕王，应该是燕王派的人，那么，萧儿应该不会有事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日不抓到那凶手，都城所有的女子都将惊恐难易度日，又会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那凶手残忍的手段之下。 “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夏轻萧点头。 夜色朦胧，月光罩着整个都城，一条条无人的街道，干净的有些令人恐惧。 清楚的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距离不远，但就是这一小段的距离，好似走了很久很久。 夏轻萧心跳如擂鼓，走的这一小段路中，她有了许多的猜测，心中升起一种直觉，她似乎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了，也距离那变态杀手越来越近了。 很快就到了秦三娘的家。 大门都被封上了。 邻居家的门都已经锁的严严实实，有的人因为恐惧已经暂时搬出去了，等到风平浪静时再归来。 整条街道寂寥无比，只有夏轻萧一人的身影。 她在门前徘徊。 好脏…… 正两个字是形容那名凶手，还是形容其他？例如…… 夏轻萧看向了门边的一小摊印记，她找了半天，在月光下这种印记并不容易看。 蹲下，她仔细的闻了一下，眼前忽然一亮，忙站起身，答案果然与她猜测的一样！ 紧接着，她又去了距离不远处的两个受害人的家中门前，同样是发现了这么一摊印记，只不过印记并不明显，又经过多日的日晒，又或者有人走过去，只能按照她的推测，在那每一个地方稍微的挖开一下土壤，用树枝挑起一块泥土闻一下辨别。 一样的！ 这几个受害人应该是凶手用同一个方法诱出家中的！ 那知府之女和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又是如何被凶手诱骗出去的？ 难道…… 是会情郎时被凶手看到？然后尾随跟踪再下手？ 一般这种事情大户人家都会觉得失了颜面，就算是人被害了，也绝对不会对这种事情松口，所以当时两家人给的答案都是出奇的一致，他们并不知晓原因，有可能是凶手用了什么方法闯入了家门绑走了二人。 像是这种大户人家，基本都养了护卫，怎么可能会有凶手不长眼的闯进去？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再者，所以焦大人在此走了一些弯路，一直认为凶手就是采花大盗，轻功厉害。当案件越来越恶劣时，焦大人才意识到凶手不可能是拥有武功的采花大盗。 其实凶手的犯罪手法并不高明，是他用了身份的掩护，所以才能没有让人怀疑到他，或者根本不会有人对他有所防备。 因为他是几乎时常见到的，是在黑夜中，每家每户都需要的。 得到答案后，夏轻萧立即准备前往大理寺。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需要回家一趟。 穿过了几条街，迅速的跑回家。 站在门前，夏轻萧侧眸看向了门边的木桶，一个装满了夜香的木桶。每隔几天就会有人从门前经过将这些装满了夜香的木桶收走。 看来，人还没来。 她在门外喊了一声，“娘，思雯，是我。” 等了一会儿得到了赵氏的回应，“萧儿吗？” “嗯，是我，娘。”夏轻萧应道。 一个赶着牛车的人从每家每户的门前停下，然后将门前摆放的桶抬起放在牛车上。 赶牛车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稍微有些驼背其貌不扬，带着一个脏腻的帽子，身上沾了一些粪便，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常年接触这些东西，就算是身上没有碰到，依旧有些那种味道。所以他没有娶妻，孤身一人。赶着牛车，寂寞的重复着一日复一日的枯燥事情。 他睁着一双黑夜下散发着幽绿色的眼睛看向前方不远处，站在门前的一名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眼底深处闪过一道亮光，是他黑暗生命里似乎唯一感兴趣的光。 赶着马车，一步步靠近那名女子。 夏轻萧侧眸看向了他。 夜色下，中年男子不发一言，赶着马车停在一户一户人家的门前，端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木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处。 整个都城从事着中年男子一样活计的人有许多，每一个人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娶妻，更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家家户户都需要他，却很少受到世人的尊重。 听到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轻萧目光微动，改了主意不进去安抚娘了，回来是要告诉娘她今夜可能不会回来了，要在大理寺与爹他们一起破案。 “娘，不用开门了，我不进去了。回来是告诉娘一声，关紧门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开门，我看看爹去。”夏轻萧扬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