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季璃摆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爱王妃。” “那么你有心上人吗？”他看着季璃，突然转开了话题。 季璃对对手指，想了想回道：“有呀。” 萧玄昱眸子一紧，深色的瞳孔暗了又暗：“是谁？老三吗？”若真的是老三……若真的是他…… 他质问的口吻让季璃一愣：“怎么可能，我今儿才刚刚见过他……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三皇子的？” 萧玄昱松了一气，不过他并不想面对季璃的质疑，只是道：“你以后离老三远一点，他不简单。” 季璃嗤笑一声：“王爷大人，我与什么人来往，好像轮不到你管吧。” “本王确实管不了你和什么人来往，但是你别忘了，现在你还顶着本王王妃的名头。本王可不想听到，本王王妃和本王的哥哥有染的消息。” 季璃：“……” 马车到了王府，季璃甩了萧玄昱一个臭脸，率先下了马车，这王府越来越呆不下去了！ 中午，萧玄昱在餐桌上等了季璃半天，也没见她过来。看着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他招来家丁一问，才知道季璃早就出去了。 季璃气呼呼的回了房间，春枝跟在她后面，一路追着：“小姐，皇后没将你怎么样吧？你看着怎么这么生气呀？” 季璃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之后，倒也冷静了不少。这王爷说的对，她现在好歹还顶着王妃的名头，不能坏了温初初的名声。 “小姐？”春枝凑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璃扫了春枝一眼，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推开：“小丫头片子，瞧将你好奇的，要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还能坐在这里？”她没被皇后怎么样，却被萧玄昱给气到了。 春枝揉揉脑袋：“可我这是在关心你嘛……” “去去去，给我找套男装过来，这王府呆不下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她本来是回京城休息透气的，结果变成了受气。 春枝单纯，听季璃要走，立马上去抱住她的胳膊：“小姐，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家王妃咋办？至少……至少，要等我家王妃回来你再走。” 季璃捏住春枝的鼻子：“小丫头，感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代替你家王妃的？”她假装伤心：“算了，我还是趁早走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你别生气呀……”春枝揪着手指头：“我嘴笨，不会说话，小姐你别生气。” 小丫头不禁骗，季璃随便唬了她两句，她就当真了。季璃勾住春枝的下巴：“小美人，小爷也就吓唬吓唬你，瞧把你能的，去给我找个男装过来，小爷带你出去喝花酒。” “可是我也找不到男装呀……” 季璃：“没有就没有吧，喝花酒，你去不去？” “……好啊。” 整个江湖，就没有季璃吃不开的地方，就算是女装，去了怡红院，那些老鸨也都舔着脸过来，迎着这位小爷进去。也亏得温初初是大家闺秀，不会在这些地方抛头露面，不然让这些人瞧见了，还不得分不清楚了。 “哎呦，季小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们海棠姑娘了，这些日子，在江湖上也没瞧见您的动静呀。”老鸨的小花手绢往季璃身上一丢，热情的招呼着她进去：“海棠都念叨你好些天了。” 季璃上前大笑：“所有mama当中，就属田mama最会说话了。” 老鸨：“瞅瞅你，就这张嘴会说了，mama我姓丁。” 季璃倒也不尴尬，转口便道：“mama这可就不能怪我了，谁叫你身子这么圆润，怎么看都是一个田字，哪里像是丁了？” 老鸨：“……” 季璃点了一壶酒，要了一桌子好菜。趁着四下没人，春枝这才回过神来：“小姐……这里是青楼啊！你怎么能来青楼呢？” 话音一落，房门就被推来了。进来的是一个美人，身段妖娆，走起路来就像是被风吹动的绸缎，柔软的很。“这位小姑娘的话，我可不喜欢听了，青楼怎么了？” 季璃吹了个口哨：“海棠美人，多日不见，想我了没？” 海棠媚笑一声，眼角勾勒的海棠花，就像是真的开花了。她在季璃身边坐下，拿起酒壶给季璃倒酒：“小狐狸还能在百花丛中想起海棠来，就已经是海棠的荣幸了。”她倒了三杯酒，拿起酒杯却递给了春枝：“小姑娘，我们怡红院的，除了美人，就是酒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春枝摆摆手：“我……我……我不会喝。” “噗嗤……”海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的扶着袖子，将手里的酒一口喝下：“小狐狸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无趣的人？” 季璃大笑：“春枝单纯，你不要吓坏她了。” 春枝见她们都笑自己，跺跺脚：“小姐你说的花酒就是这个？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让你来。” “好好好，那你去隔壁等我，等我将这一桌子酒菜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春枝走后，季璃也放松了很多，她勾着海棠的胳膊，在她傲人的胸上蹭了蹭，一脸色眯眯的说道：“海棠jiejie，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 海棠将她推开：“你没事可不会来京城，是不是最近又遇上了麻烦事儿？” “确实是有麻烦事儿……不过，主要还是想海棠jiejie了。” “小狐狸呀，你这张嘴又是甜腻人，又是损人……早晚得出事。”海棠轻轻的点了点季璃的额头：“说吧，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唔……其实我不说，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猜到了一点，来这儿的江湖人，也有不少说起你的，说你被楚庄主追杀了，所以你躲起来了。” 季璃轻笑一声：“他楚轩有什么能耐，让我躲着他？”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海棠着实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狐狸，躲到京城来？ “江南首富孔家，jiejie知道不？”季璃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前一段时间，我接了他们家老太太的任务，帮助孔家那个花花公子成功改邪归正，继承家业。结果……我任务完成后，那个孔公子满世界的打听我的消息，我没法子了，只好先到京城来躲一躲了。” 说起来，也真是一言难尽。孔家的花花公子被家里人给惯坏了，整天花天酒地，无心管理家里的家业。眼看着那么的家业无人继承，孔家老太太着急啊。不知道从谁那边听说了，赏金猎人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干。于是她就出了天价，让人来管教一下孔公子。 季璃觉得是个肥差事，就接了。最后人是改邪归正了，却也缠上了季璃。本来也没什么，恨上季璃的人多了去。偏偏这个孔大公子却是个比较“单蠢”的公子哥，季璃拿他没法子，只好一路躲着。正好又赶上了楚轩的事情，所以就躲到了京城。 海棠一愣一愣的，最后捂唇轻笑：“没想到呀没想到，一个男人就让一只小狐狸认怂了。” 第8章 当年…… “本来还想让jiejie安慰一下我，谁知道jiejie只顾着嘲笑了。” 海棠叹息一声：“你这丫头，求人都好像是我欠你一样，小没良心的。说吧，又要我帮你调查什么？” 季璃汕笑：“那是因为jiejie了解我，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这样呢，jiejie帮我调查一下当今温太傅和他夫人吧。” “你不是招惹了孔家公子？怎么调查官家人了？” “我当然是有我的用处，jiejie不要多问便是。” 从怡红院回来的路上，季璃醉醺醺的走一步晃三步，春枝一边扶着她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让季璃以后不要去怡红院之类的话。季璃这个耳朵进去，那个耳朵出，权当在听废话。 两个人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在半路上还遇上了林梦萝。 春枝心里警铃大响，暗道不好。 果然，林梦萝大步走到她们身边，眼睛在季璃身上来回打转了几遍：“身为王府，竟然在外面喝醉酒，温初初你这样的大家闺秀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季璃抬眼看向她：“这是从哪里来的美人儿？丁mama，有好货色怎么也不给小爷我介绍？” 林梦萝扭头看向春枝：“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春枝不敢去看林梦萝，只好小声道：“侧妃娘娘还请让一让，奴婢要带王妃回房间。” 谁知道季璃挣脱了她的搀扶，整个让往林梦萝的身上扑过去，林梦萝连忙后退。她的身后是池塘，春枝来不及抓住季璃，使得季璃和林梦萝双双掉进了水里。 一个不会游泳，一个喝醉了酒。林梦萝挣扎着，季璃半搂着她不让她下沉，嘴里还不忘记调戏她：“小美人要和我来一个鸳鸯戏水吗？”冰凉的湖水，让季璃的酒醒了一大半，不过她依旧迷迷糊糊的样子。 “救命呀，救命呀……王妃和侧妃落水了！”春枝和林梦萝的丫鬟桃花一起站在岸上干着急。 眼看着两人就要沉下去了，一群丫鬟家丁也赶了过来，还将王爷给招过来了。 萧玄昱身如弦箭一般，脚尖轻轻的点在湖面上，一手拽了一个，将两个人一起救了上来。 大家看着黑着脸的萧玄昱，也不敢多出声，只是有条不紊的拿来干净的衣服，先给两位王妃裹上。萧玄昱将林梦萝丢给小丫鬟，然后抱着季璃准备回房间。 林梦萝吐了一口水后，痴痴的看着萧玄昱：“你就这样将我扔下了？”从嫁过来之后，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开始，他对温初初也是这样，她也就平衡了。可是现在，他对温初初越来越好。宫里赏赐的，他首先就送到了温初初的房里，等温初初挑剩下了，就像可怜乞丐一样，将东西给了她。 谁稀罕！ 偏偏……现在的温初初，并不像以前那样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她就算想讨厌她，也讨厌不起来…… 她的丫鬟桃花一边哭一边告状：“王爷，是王妃将我们家小姐推下水的。” 萧玄昱皱眉：“王妃也一起落水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喜欢一个人，就算对方是对的，在他眼里也是错的。 林梦萝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越想越替自己感到不值。她虽然不是什么公主，但是好歹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糟蹋过？看着萧玄昱转身要走，林梦萝跺脚：“我要和离！” 萧玄昱求之不得，他连头也没回，直接说道：“好，明天本王就会找礼官过来签署和离书。” 林梦萝愣住了，她以为至少他要挽留一下的。她转身扑到丫鬟身上大哭，哭完了看着还在围观她的其他人，大怒：“你们都给我滚！” 萧玄昱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季璃回到房间，他让丫鬟过来帮她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掉，然后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 曾经做梦，梦过无数回，她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他从梦中醒来，却又感到无力和无奈。她就像是一只自由的小鸟，翱翔在属于她的江湖之中。他有一千种办法，折断她的翅膀，让她能飞到他搭建的窝中养伤，然后再也飞不走。 可是他没有。 因为，被折断翅膀的她，就再也不是她了。他给不了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只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快乐。 然而……阴差阳错之间，她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用这样不可思议的办法，成了他的王妃。虽然都是假的，她随时都会消失，他依旧欣喜若狂。 可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当年不过十五岁的他，第一次接受父皇的任命，要去地方上解决一起儿童被拐卖事件。失踪的孩子，小的才三，四岁，大的有十六，七岁。他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儿童诱拐案件。等真的深入调查够，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不仅有官匪勾结的黑暗，还有牵扯到了朝堂上的一系列势力。 十五岁的他想不明白，这是父皇给他的考验，还是有人故意在为难他。总之这个案件他一直在受挫，甚至还有人在暗杀他。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假装自己解决了这个案件，准备回京城。在半路上，他乔装成普通的百姓，被那伙匪徒给绑架了。然后，他遇到了她。 那时候的小季璃，也不过是十岁的年纪，明明是个小姑娘，头上却顶着毡帽，装成了一个男孩。其他孩子不是在哭，就是在闹，只有她非常乖巧。 奇怪的是，她的那张嘴非常能说，很快竟然讨得了绑匪的喜欢。绑匪见她这么乖巧听话，对她也特别例外。其他孩子只能吃窝窝头，她却可以跟着绑匪一起吃rou。 连吃了几天窝窝头的萧玄昱看着小季璃手里的鸡腿咽口水。 小季璃感受到了所有人渴望的目光，看着自己手里啃了一般的鸡腿，在大家面前秀了一下：“谁想吃？” 没有人回答，却统统在咽口水。 小季璃注意到了萧玄昱，她蹲在萧玄昱面前，将鸡腿杵在他的嘴边：“这位哥哥，我请你吃吧。” 用啃了一半的东西送人，还真是会做人。当时的萧玄昱别过头，死活不看她。见对方不领情，季璃干脆在萧玄昱身边坐下，一边啃着，一边吧唧嘴巴。 “咕噜噜……”萧玄昱的肚子响了。连续吃几天窝窝头，他早就吃不消了。 季璃将手里的骨头扔掉，将油腻腻的小手蹭在他的身上：“明明就想吃，却偏偏要面子，人呀，真是一个可怜的动物。 从那以后，萧玄昱特别讨厌小季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