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节
“艾玛，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信任大哥了？”施国平有点无语，声调听起来是带着一点怒气的，说道，“我先把现场的照片，发给你，总可以了吧？” “好的，谢谢大哥。”艾晴立刻就道了谢，接收了那些死亡现场的照片。 很快的，她看到了那些照片，罪案现场的布置跟前两次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滚落在洗手间最后一个卫生间的靠墙那个角落的一颗白色药丸。 “那个药丸是什么药丸？” “说是麻醉用的药物，溶成液体之后，给人体注射之后，可以对人进行麻醉。”施国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道，“对了，这药品大多是用在整容手术的麻醉上。” “整容手术？”艾晴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说道，“凶手可能是整容医生！” “啊？”施国平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只是一颗药丸而已，另外这不全是用在手术上的药品，还可以直接服用，代替少量镇定剂的作用。” “因为每个死者都被切去了脸皮。”艾晴回答道，“除了史美芬，脸上是被留下文字的，另外两个人，都是被切走全部脸皮的人。这是不是代表凶手要做这样的手术，需要移植脸皮？” “……”施国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自语，“这么重口味啊？就为了做整容手术？” “你忘了曾凡换了身份，但是他用过的杨亦昊的那个身份已经是死亡状态了。而且是很早就死亡了，这真的可能吗？你和我应该都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又换了一次身份。”艾晴很冷静地继续分析道，“如果说这个第二次换身份，他是彻底地改头换面了，你觉得这么样？” “很有可能啊！”施国平恍然大悟道，“所以，他是找了这个凶手做了整容手术，现在出了问题了，需要用这些脸皮修复吗？” “不，可能不是他。”艾晴摇头否认，非常有条不紊地分析说，“他应该是杀人手法和方式的策划者，而凶手是个执行者。假设凶手当年为曾凡做完了整容手术之后，两人有了交情，成了很不错的朋友。这段时间凶手身边有个人的外表可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需要脸皮做修复，然后曾凡就给出了这样一个杀人方法，而凶手也接受执行了。” “为什么呢？没人会因为整容失败，就随便杀人取脸皮进行修复吧！”施国平觉得这简直不能理解。 艾晴的眼睛很闪亮，仿佛迸射出最自信的光芒：“如果那个需要救治的人，是凶手此生的至亲至爱呢？他会不会接受曾凡的提议？” “所以，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的整容医生？”施国平根据艾晴的分析，推测道，“凶手的身边很可能有个病人，需要做面部的修复手术。” “嗯，一般曾凡改头换面的时代，a市的整容业还不发达，很多是私人诊所，挂牌医生的年纪也不会很大，应该是当时的30岁左右，所以确实是在将近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家里一定有至亲至爱之人是属于卧病在床的状态的。”艾晴给出了比较系统的推断说道，“从他取走死者脸皮的下刀切口来看，应该是个技术不错的整容医生，让小五立刻查一下，手艺最好的a市私人诊所的整容医生有哪些，逐一排查。” “好，我知道了。”施国平立刻就答应了，说道，“对了，你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了？” 艾晴愣了一下，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了杨亦昊老婆的所在。” …… 施国平明显就是感觉自己被骗了，语气变得严肃异常，“小晴，你有点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那有没有去见过杨亦昊的太太？” “她都疯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施国平没好气的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千万别擅自行动，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疯子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假的！” “问题是，我们问什么，对她来说都是鸡同鸭讲的。”施国平的话，明显就透露出来，他已经去过疯人院了，只是没有问出想要的回答。 “那她鸡同鸭讲些什么呢？”艾晴继续套话，但是这次施国平可就不买账了，直接道： “好了，你好好休假，别再管案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晕哦……”艾晴苦着脸，撇了撇嘴，把手机丢到一旁，仰面躺回床上。她专注地望着白色天花板，视线中的焦点越来越模糊，最后直接就失去焦点，整个人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 突然，艾晴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想的是杨亦昊的老婆，不会随随便便就发疯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她看过那位杨女士的资料档案，算是个女强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在丈夫死后受不了打击，直接就疯了呢？ 这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 所以，发疯的杨女士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曾凡变成现在的疯子的。 一个疯子的心里，也是有可循的，她每天嚷嚷的话，就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比如你是因为孩子发疯的，那么就会疯狂的找寻自己的孩子，而你如果是因为老公出轨之类发疯的，就会疯狂想要找到那个小三，并且伴有很强烈的攻击性。当然，也有被家暴，打成疯子的，那么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直蜷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说白了，就是人会发疯，总归是有原因的，不会平白无故就疯了。 这点，从疯子口中自己嘟囔着的话里，就可以察觉一二。 艾晴首先给陆逊打了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是关机状态，她只能给他发了短信和邮件，让他把带回国的时间告诉她。之后，她就起床了，准备去看一下杨亦昊的疯子老婆杨慧敏。 她简单地梳洗之后，就听到了敲门声。 是小希和小冀过来找她起床了。 艾晴的脚崴了之后，还没有恢复，所以走路是一掂一掂的。 “mama，mama，今天是休息天，我们去迪士尼乐园玩吧。” “迪斯尼乐园？”艾晴愣了一下，说道，“今天去，会很挤的。” “没关系，爸爸说他买了vip，什么项目都不用排队哦。”小冀很开心地说着，伸手拉住艾晴的手，“mama，我们一起去吧。” “难得你也放假，不用去上班，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玩了，以前我们都没有去玩过。”小冀很卖力地游说着艾晴。 这话倒是真的，她还真的没有和两个孩子一起去过游乐园这样的场所。 为了不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她只好说，“这个去倒是可以，只是mama的脚还没有好，估计很多项目都不能玩。” “没关系，很多不需要用到腿的，真的需要的话，就我和小希自己玩，你和爸爸在一旁看着就好。”小冀表现地非常积极，很热衷这件事，“mama，我真的很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去迪士尼玩的。” “对呀，mama，你难得放假哦，这样都不陪我们吗？”小希帮着劝说，艾晴再推辞就真的伤了孩子们的心了，于是答应了：“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她拿了一件薄外套，掂着脚走出了房间。 楼下，尹唯就坐在客厅等着，看到艾晴和孩子们下来了，就示意秀婶准备早餐。 艾晴看到尹唯，脸色立刻就变沉了，慢慢走到客厅，经过他面前时，就听他关心道：“脚怎么样了？” “没事。”她的态度有些淡漠，在餐厅的座位上坐下，接着就看到尹唯拄着拐杖走过来，想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小希，你过来跟mama坐一起。”艾晴直接把小西瓜叫到了身边。 尹唯的表情有点尴尬，看到小西瓜过来，只好朝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 “mama，我已经和爸爸研究过了，好多个游乐项目，都你可以玩的。”小希把迪士尼的宣传海报拿出来，送到艾晴面前，“云霄飞车，海盗船，飞跃地平线，这些都是可以玩的。” 艾晴淡淡扫过那张海报上被圈起来的项目，都是不需要用到脚的，只要有胆量，坐着就可以了。 “哦，好的，知道了，先吃早餐吧。”艾晴摸了摸他的脑袋，露出温柔的笑容，让秀婶把早餐给他。 这个时候，艾晴和尹唯的视线有了一次接触。尹唯抿唇微笑，用那种很傻气的表情想要化解她心里的怒气，可是得到的只是艾晴很冷的一记白眼。 尹唯无奈地收敛笑容，又一次好像小媳妇一样接过自己的早餐，埋头吃着。 艾晴心里是真的很窝气，毕竟他骗了自己这么久，还各种和林家彤热络，让她怎么能对他有好脸色，都想一辈子不理他了，可是真实的想法又是不舍得这么做的。 所以，先冷他几天，让他深刻体会到这次错在哪儿了，以免以后再犯。 很快的，他们吃过早餐，因为艾晴和尹唯的腿都不能开车，所以直接由老戚开车送他们去迪士尼乐园。 一路上，只有两个孩子比较活跃，各自说这话，闹腾着。艾晴和尹唯之间的气氛则显得非常尴尬，艾晴坐在副驾驶座，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后座的尹唯则不停地看着她的背影，希望她可以回过头，看他一下，或者是和孩子们说会儿话。 小希和小冀都是聪明的孩子，早在吃早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爸爸mama之间的异样。小希对此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他本来就不喜欢尹唯，不希望艾晴和他太亲热。但是小冀不一样，他希望爸爸和mama是要好的，跟其他小朋友的爸爸mama一样，开心幸福。 于是，他趴在艾晴的座位靠背上，说道：“mama，把手伸出来。” “什么？”艾晴不解地转头看着他，刚好也可以瞟到小冀旁边的尹唯。 “手，伸手。”小冀露出好像阳光一样暖人的笑容，说，“我有东西送给mama。” “什么？”艾晴抬起左手，就看到一串红色的木珠子穿成的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 “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人就都有了。”小冀伸出自己的小手，又拉着身旁小希的左手说道，“我和哥哥是绿色的，你的是红色的，爸爸是黑色的。”说着，还把尹唯的手拉到艾晴面前，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道，“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哦。” 艾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没有看尹唯，只是温柔地询问小冀，“这是你做的？” “嗯，老师手工课教的，好看吗？” “好看。”艾晴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左腕上的手串说道，“以后，mama会一直戴着的。” “是啊，爸爸也会一直戴着的。”尹唯连忙接了一句，算是讨好艾晴地说道。 小希听了之后，嘟着嘴，明显是不太高兴，故意挤开尹唯，凑到艾晴的椅背那里，把尹唯完全挡在后面，“mama，哥哥是不是要来a市了？前天，他有打电话告诉我哦。” “嗯，有说什么时候的飞机吗？” “额，我记得哥哥说，昨天中午的飞机。”小西瓜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 昨天中午，那不是今天就会到吗？！ t ☆、361 又发生命案 艾晴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再次询问小西瓜：“有说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到吗？” “差不多是下午吧。”小团子接着艾晴的话，说道，“我和爸爸商量过了，等会儿去机场接哥哥。” “对呀，我给他发了短信，等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的。”小希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艾晴知道，抵达a市的时候，可能是非常危险的时候。 尹唯看得出艾晴表情的变化，知道一定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让她这么心绪不宁。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艾晴并不能确定凶手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所以不好很笃定这件事，只能说，“没什么，只是我太想念了，有点担心他而已。” 尹唯才不相信艾晴这会儿说的，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那等会儿，让小希和小冀在乐园里玩，我陪你去机场等他。回来，陆逊也要回来吧？”尹唯知道让小希和小冀去机场，艾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她不可能把两个孩子置于险境之中。 “不用了。”艾晴摇头拒绝，“真的要去接的话，也应该是老戚和我一起去，你留下照顾小希和小冀。”她想了想，拿出手机说，“我找别人去机场接一下就可以了。” 她必须立刻把这件事告诉施国平，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安排部署。 尹唯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私下给老戚发了条信息，让他也安排人在机场守着，帮着施国平他们，保证和陆逊的安全。 其实，早在他们出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施国平的电话，说了这次的死者都是艾晴涉及过的案子，被害人都是曾经的嫌疑犯，或者未落网的凶手。 如果真的如他们猜测的那样，第四个就应该是了。他也是个背负了两条人命的凶手，只是他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加上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是没有被定罪的，只是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并且要监护人严加看管。 经过四年多的心理康复，已经基本上走出了曾经的心理阴影，这次陆逊带他回来，是觉得他可以完全跟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学习了，想让他在a市这个城市安顿下来。 因为这里有他最喜欢，也最信任的艾晴。 老戚原本正专心地开着车，突然感觉到外套口袋里手机的震动，知道这是来短信了。他透过中后视镜，看了尹唯一眼，留意到了他的眼神，才微微垂眸，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快的，老戚把他们送到了迪斯尼乐园门口，自己则开去停车场停车。 艾晴和尹唯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被他们拉着往里面走。 “快点，快点，爸爸，mama，我们是vip，不用排队的。”小希这会儿显得无比雀跃，毕竟这是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跟爸爸mama一起来。 艾晴的脚很疼，根本走不快，被他这么拉着往前冲，忍不住蹙眉倒抽了口气：“慢点，慢点，很疼的！” “哎呀，对不起mama，我忘记你的脚受伤了。”小希转身，看到艾晴的脸色很痛苦，连忙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