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别开玩笑，他不吃饭一定是还不饿。”说着，她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尹杰，就见他站起来，走到尹婷身后，手好像拎小猫一样提着尹婷的衣领，说：“好了，正主出现了，灯泡可以滚蛋了。” …… “咦，什么灯泡？”尹婷不满意地反驳，“我才不是灯泡，我这是在跟未来大嫂撒娇卖萌。”用力勾住艾晴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切，你能不自恋吗？会吐的。”尹杰冷睨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地把她拉回身边，对着艾晴说，“好了，你请自便，我们回去了。”拖着尹婷往外走。 “诶，”艾晴想叫住他们，就听到尹唯说，“你和施队应该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吧，让他们回去吧。” 他从他们进病房，就看出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所以，才跟尹杰使了个眼色，让他带尹婷回去。 艾晴听他这么说，想想确实是又是要谈，不适合其他人在场，于是深吸了口气，走到床边：“确实有点事要问你。” “坐下说吧。”尹唯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又对着她身后的施国平说，“施队，要喝茶的话，桌上有杯子和茶叶，你自己动手。” “额，不用客气。”施国平没有泡茶，走到沙发上坐下。 艾晴看他的石膏都没有拆，首先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会出院回家。”尹唯缓缓抬起上了石膏的手和脚，让艾晴可以看到他的恢复情况。 “那就好。”艾晴暗暗松了口气，仔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对了，前天你的学妹是不是来医院看你？” “学妹？” “就是景乐教授。”艾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期待他的回答。 “哦，你说小乐啊，”尹唯点头，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她确实来了。说是第二天要去d国参加研讨会，然后一晚上都在这里，问了我很多问题，做了很多笔记。” “一晚上都在？”艾晴的眸光划过一丝黯淡，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嗯，好像是到了第二天凌晨5点多才离开的？”尹唯点头，认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们一夜都在谈论解剖学上的问题？”艾晴觉得这个时间也太长了吧。 “差不多吧，可能后半夜有过片刻的小睡，但是也没有多久。”尹唯留意到了艾晴脸上细微的变化，不知道她时蹙时颦的眉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他跟景乐单独相处了一晚上的事，不太舒服？ “只是小睡了片刻？”艾晴轻挑着眉梢问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 “我看过两次墙上的挂钟，迷迷糊糊的时候应该是3点多，醒来的时候，是不到4点的样子，所以也就半多个小时的样子。”尹唯回忆着那天凌晨的情况，给出了回答。 艾晴单手支着下巴，计算着从这里到王坤入住的酒店，来回的时间至少需要1个小时，而且法医和法证都说验出了王坤死前有过性行为。那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在医院和酒店之间往返。 尹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故意问道，“小晴，你和施队吃过午饭没有？” 施国平看艾晴正在思考，替她回答说：“还没有。因为一早就在忙，还没有闲暇吃东西。” “那就去医院的餐厅买点东西上来吧，小晴不能挨饿，不然会发胃病。刚好我也饿了。”尹唯是想把施国平支开，让自己有机会跟爱情独处。 “额，那我去买点吃的上来。”施国平也意识到午饭时间都过了，再不让艾晴吃点东西，她真的可能胃疼。 “麻烦你了。”尹唯点头，非常诚恳地道谢，“另外，请帮我点一杯咖啡。” “好。”施国平答应了，起身走出病房。 尹唯看着艾晴，慢慢凑上前，俊逸的脸庞几乎贴到她的：“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艾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眼眸一睁，就看到他的唇几乎擦到她的。 “没，没什么。”慌张地推开他，小声道，“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杀了那三个人？” “你觉得，跟小乐有关？”尹唯发现她这次真的遇到了难题，那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纠结。 小乐？ 艾晴听他这么亲切地称呼景乐，原本思考案件的心思，忽然就走神了。忍不住想到：他拒绝杨沫的告白，说已经有心仪的人了，难道就是景乐？ 尹唯看她又陷入了沉思，干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说：“丫头，别想了，放脑子放松一下。你太深入棋局，反倒会被棋局所迷。不如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或许能够豁然开朗。” 艾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下一秒又变得严肃起来：“怎么放松，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如果当年的犯罪团伙并不是真正的罪犯，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人死。我必须尽快抓到这个凶手，以免更多人被杀。” “可是，在你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放松一下，让自己回到原地，而不是在死胡同里面瞎撞，不是更容易想起被你忽略的细节吗？”尹唯觉得就算是天才，如果进入了死胡同，那么也是解不开谜题的。 显然，艾晴现在是被这盘混乱的棋局迷惑了。 艾晴别过头，不太想听这样的劝说，直接道，“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我知道自己在……”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尹唯抓着手腕用力一扯，坐进他怀里。紧接着唇被他吻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个吻很霸道，让她感觉很痛。于是，抬手就朝着他的后颈处打去。手被他一把扣住，想用另一只手揍他，再次被握住。 她生气地瞪着他，想咬他，却让她逃了。可是这个吻却没有结束，而是使坏地逗留在她的衣服上。 “尹唯，你干什么？放开我。”艾晴怒声喝斥，被他这样的举动惊得脖子都好像火烧一样的红了。 “我一个受伤的病人，你一个四肢健全的警校格斗冠军，你让我放开你？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尹唯的脸上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继续着自己的吻。 艾晴快气炸了。她可不就是个四肢健全的格斗冠军嘛！竟然被这个手脚骨折的家伙困住，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其实，她只是因为尹唯受了伤，所以保留了自己的力道和动作。但是现在，这个无赖太过分了，激起了她的斗志，让她再没有任何保留，屈膝一脚，接着双手挣开他的钳制，狠狠一击劈向他的脖颈，最后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脊骨处，痛得他大声哀嚎。 尹唯只是想让她恢复正常，没想到会付出这个惨烈地代价。 “……”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简直有可能变成半身不遂。 艾晴狠狠瞪着他，见他想翻身坐起来，一把掰住他没有手上的手指，说：“尹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用力把他的手指朝着手背处掰着。 “哇哇哇，疼……手指要断了，放手，放手！”尹唯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掉出来，可怜兮兮地求饶，“好嘛，我错了，错了，以后不敢了。” 艾晴听他这么说，才气鼓鼓地松开手，饶了他。 尹唯又好像小媳妇一样，揉着自己快被掰断的手指，嘟着嘴小声道：“好像没好报，下次你再钻牛角尖，都不帮你了。” “你说什么？”艾晴看着他的嘴在动，也有“嗡嗡嗡”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没，就说你好厉害，我知道错了。”尹唯连忙解释，生怕慢一点会再次挨揍。 艾晴见他学乖了，才撇了撇嘴，坐回方凳上。 病房外，施国平拎着打包的午餐，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也想让艾晴把注意力从案子上移开，可是显然尹唯的方法更快奏效。 这会儿，艾晴估计没时间考虑案子了。因为，完全被生气取代了。 他听着病房里 听着病房里安静下来，便推门走进去：“来，吃饭了，趁热吃。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烤鳕鱼。” 艾晴看他进来，表情有点尴尬，但是心里的想法是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于是起身道：“谢谢你，大哥。” “说什么谢呢。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回警视厅，我想胡瑞和小五他们应该有结果了。”施国平把快餐盒打开，把咖啡和尹唯的午饭放在病床上的活动长桌上。 “尹医生，你的午餐。”虎目非常认真地看着尹唯，简直就是情敌之间的对视。 尹唯并没有太在意，轻挑着眉梢接过筷子：“有劳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低头吃着午餐。 施国平在艾晴的问题上，是不打算退让的。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他就会努力追求她，保护她。他绝对不会直接把她让给尹唯的。 “大哥，你干嘛呢？还不快点过来吃。”艾晴看他站在尹唯没有不动弹，略带疑惑地蹙眉提醒。 “哦。”施国平答应着，立刻回到她身边，跟她一起吃着午餐。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把快餐盒收拾干净。艾晴都不愿意搭理尹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尹唯知道刚才的举动一定会让她的生气的。可是看她现在的表情，应该会重新回到原点思考案件的。 他微微扬起唇角，并不在意她之前对自己的暴力行为。 不过，针对她的提问，他心里倒是有个疑惑，那就是景乐真的跟最近的杀人事件有关吗？他依稀记得曾经听她提起过被盗走肾脏的事情，当时她是一脸愤恨的表情。那眼神真的而恨不得把那些人五马分尸。 只是，时隔三年多，当时的犯罪团伙被警方一网打尽，根本没有任何漏网之鱼。那么，现在死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了？ 或者，等她回来，他应该跟景乐好好谈一谈。 艾晴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想起那晚暗判的警告。秦言让她不要插手这个案子，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为什么会有危险？ 凶手会对她下手吗？ 艾晴觉得这个凶手很有针对性，不可能对她这样的警察出手吧。 那么，为什么会有危险？ 这个危险，是来自谁？ 艾晴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激灵，蹙眉道，“大哥，如果这个凶手杀的，才是三年前那个犯罪团伙真正的成员。那就意味着，那个团伙的头头依然逍遥法外！” “你想说什么？” “秦言让我不要插手，其实是想说那个犯罪团伙的头头，如果被我查出来，可能会对我下手，杀我灭口！”艾晴的表情无比严肃，水亮的黑眸静静望着施国平，做出这样的推理。 “三年多前，盗肾团伙的头目还没有落网，那么这个人的来头不小啊。可以把当时道上的小头目钟一鸣推出来，帮他顶罪？” 艾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道：“你在怀疑谁？” “钟一鸣是福爷底下的人。”施国平看着艾晴，说，“那时候龙昊还没有上位，道上的人，都是以福爷马首是瞻。” “龙昊也是福爷一手调教出来的。”艾晴虽然不跟黑道打交道，但也听过龙昊是福爷金盆洗手之后才上位的。 “如果钟一鸣没有发生三年多前的案子，现在的上位者可能是他。”施国平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难道，福爷才是真正的主谋？” “不知道。”艾晴摇头，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凶手一定会找他的，先让人暗中保护他吧。” “可是，他现在不在c市。”施国平抿了抿唇，解释说，“自从金盆洗手之后，他就去t国养老了。” “t国。”艾晴想了想，直接道，“先去龙昊那里！” “怎么了？”施国平一脸不解地问道。 “龙昊应该是最清楚福爷的行程的！搞不好，那老头最近会回来。”艾晴只是推测，但是如果是秦言策划的案子，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施国平立刻调转车头，朝着龙寨驶去。 很快的，他们到了龙寨，却被守门的黑衣保镖拦在外面。 “警察查案，放开！”施国平面对道上的人，气势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把揪住男人的衣服，用力一甩，把人丢到一旁。 黑衣壮汉被推了个踉跄，不服气地冲上前，想跟他干架，被阿岸制止： “住手！施队都不认识吗？站到一边去。”他走到施国平和艾晴面前，礼貌的躬身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位大驾光临？” “阿岸，我想见龙先生。”艾晴的态度很诚恳，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地命令。 阿岸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低头，道：“请跟我来。”领着两人到了龙昊的办公室。 依然是那个房间，龙昊同样是在喂食那只老鹰，看到艾晴和施国平进来，就动了一下手臂，让鹰回到了一段很粗的枯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