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对啊，那是因为我和她最熟啊。” “好吧，我说错了，应该说你和顾毓铮呆一块多久都不烦，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就觉得无聊。” “那是因为顾毓铮说话做事都最有意思，最合我心意啊。” “好吧，还是我说错，那你觉得凯拉和顾毓铮哪个更漂亮。” “肯定顾毓铮啊，因为……” “好了，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我再想想，对，你和顾毓铮住一起，一定有看到她穿得少的时候，我就问你，看到她衣服穿得少，你会脸红并且心跳加速吗？”刘心强一撑桌子站起来，逼近安致远，“干脆点回答我，只需要说会还是不会。” 安致远被忽然冲到自己面前的脸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会！” “什么？！”刘心强挫败地双手抓抓自己的头发，“难道我真的弄错了？不可能啊。” “不会脸红，但会觉得尴尬。”安致远补充，“这些能说明什么呢？如果是喜欢，就必须会出现你上面说的那几个问题吗？可是我对凯拉，对其他漂亮或是不漂亮的女生也都没那些想法啊。” 少年的疑惑时间里，吴志泽走进房间：“吃的还有吗？饿死。” “哦，有。”贤惠的安同学把本来属于自己的三明治递给他，转身又去冰箱取食材。 吴志泽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又在讨论关于妹子的问题了？刘心强你说你无不无聊，是不是被你爸的催婚弄神经质了，动不动就拉着安致远讨论。” 刘心强挤眉弄眼：“哪有，我是关心致远弟弟的情感问题。” “哼！”吴志泽一声嗤笑，转而对安致远道，“你是不是傻，要说对感情的认识他和你就半斤八两，看了几部爱情电视剧就真以为自己是恋爱大师了啊。” 说得有道理，安致远问：“那我应该请教谁呢？” “谁有经验问谁，必要的时候多问几个人。”这种问题简直多余，吴志泽抓起吃的往自己嘴里塞。要他说，谈恋爱本身就是多余，自己这样多好。 安致远点头，吴志泽说的比较有道理，虽然他和心强哥一样没有谈过女朋友，但说出来的话就是比较让人信服。不能让心强哥带偏了，还是换个人问吧。 刘心强在一边郁闷地狂吃，明明智商都差不多高，凭什么他说的你就那么容易接受，这不公平！ 吴志泽回他一个“无聊”的眼神：因为你的话太多了。 男孩们的交谈进行得很不顺利，成天沉醉在字母与数字间的生活将爱情远远隔离，如果不能打破这道屏障，也许他们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相爱相守的甜蜜。也许他们能有幸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相伴到老，但无知无觉地陪伴始终不如清楚地明确爱意来得幸福。 当然，人分很多种，有人对爱情麻木就有人为爱情痴狂，有人还在为了分清爱情友情和亲情而烦恼，有人已经不知道追求又分手多少个来回。安致远本想去问艾丽萨，考虑到这是他和顾毓铮共同的朋友，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想了半天，他只能去找凯拉。 “见鬼，爱情还需要说服自己吗？”凯拉同学满脸黑线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当你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爱上对方的时候，就说明你起码已经对和对方谈恋爱这件事产生了兴趣。不管别人怎么反应，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她难受你也跟着难受，她高兴你也跟着高兴，这里面只要有两点中了，你就可以下手去追了。” 安致远越听眼睛越亮，竟然都说中了，所以我真的是已经喜欢上顾毓铮了吗？好吧，这并不难以接受，喜欢上她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早已经被刘心强说多了的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说到追，安致远又为难了：“你说的这几点我好像都中，不过太熟悉了，不好意思下手啊。” “见鬼！”凯拉又低咒一声，“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教我喜欢的人怎么追女孩子？要是知道你这么白痴我才不会去追你！” 安致远：“……” “好吧。”凯拉给自己灌了口酒，“谁叫我善良呢，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表现已经说明你足够喜欢她了，就算不是单纯的爱情也绝对是想和她再进一步的。” 是这样吗？安致远想，也许自己应该争取一下，如果顺利再好不过，如果失败……以他们之前的交情，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喝完最后一口酒凯拉站起身潇洒离开，临走留下一句：“加油吧，今天的酒钱算你的了。” 十年的青梅竹马有朝一日忽然要变成自己的爱人，安致远彷徨又兴奋。 一点酒钱算什么，他现在只想马上赶到顾毓铮身边看看她，他终于想清楚了，他不想只做小伙伴！ 然而多年培养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这个时候人家还在实验室，说好的下周末见，可今天才周二，竟然还有3天！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为一时的激动冲昏头脑，顾毓铮就呆在那里，几天而已，她不会丢。 真的不会丢吗？ 初初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在爱情这条河里淌了半天水的少年满腔的爱意在3天时间里快速发酵，如一桶早已酝酿多年的美酒忽然被开了封，满室的酒香熏得单身狗刘心强不住眼红：“早知道就不点醒你了。” “谢谢你。”安致远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就驾驶着汽车奔向远方，留下一道尾气在空中慢慢飘散。 为了早点见到思念的人，安致远加足马力开了夜车，赶到社区家里的时候顾毓铮已经睡了，他没有去打扰，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忐忑着明天的告白计划。想着想着就又傻傻笑开了，谢谢安国平，先见之明给他们买了房，这种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简直就是他们将来生活的预演。果然是亲爹妈，我要拿什么感谢你！ 一觉起来发现顾毓铮已经坐在餐厅里等他，面前还放着两张小纸片。 安致远力持镇定地走过去，没办法，第一次谈恋爱他还不习惯。 像往常一样打声招呼吃早饭，顺便偷看一眼她在看的东西，好像是两张门票？特意为今天的见面买的吗？他心里美滋滋，说不定顾毓铮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很好，今天告白成功的几率更大了。 假装不在意地询问：“那是什么？” “哦，书画展览的门票。”顾毓铮答道。安德森说了不找他看也可以，但她总觉得不好就想把票还他，可安德森没要，说自己一个人看不想去，所以现在要怎么处理这票呢？拿着别人的票和安致远出去真的合适？ “时间是今天吗？特意为了欢迎我回来买的吧，你想得真周到。”安致远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说的都是什么废话，都语无伦次了。 “不是。”顾毓铮眉头皱起，“安德森给的。” “安德森？”人名与对应的人物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安致远马上想起了其在两人生活中出现过的一幕幕。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正在打算鼓动顾毓铮对自己产生点心思，听说别的男生给她送展览门票，安致远的爱情雷达忽然就变得灵敏了，“他为什么要送你票？” 说不定这家伙对顾毓铮也有企图。还好以前送的回礼都是自己cao刀的书画，要是顾毓铮画的就亏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一个开窍了，明天应该能搞定另一个，然后就是相亲相爱继续他们的爱情和事业日常。 ☆、第87章 “他为什么要给你票？约你去看了？”安致远继续探查情报，如果真是情敌, 一定要杀回去。太郁闷了,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和顾毓铮分开的时候出现追求者？不对, 说不定他一直就是埋伏在身边等着自己走的那一刻呢。 想到这他更郁闷了, 顾毓铮那么好, 不知道各个角落里都藏了多少人。去m大果然是有副作用的, 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他说我可以找别人一起看，我觉得还是不去的好。”顾毓铮将票收起来。反正对方没有作出更直白明确的表示，自己也已经隐晦地表示拒绝了, 那就让这事到此为止吧。书画展也不去看了，想起来心烦。 可以找别人一起看，那就是本意还有别的喽。安致远不傻，立马给对方盖上了个潜在情敌的章。不过看顾毓铮的反应就放心了，安德森明显是在做无用功嘛。他伸手拿过被摆在一边的票：“想看就去啊，票又没得罪你，下次我回送他别的就好了。” 安致远没那么讲究，在他看来安德森既然没什么竞争力那就没必要在意两张票了。管它谁送的, 只要顾毓铮想看，他才不会浪费，前提是陪着一起看的人是自己就行了。 这么想来也对，顾毓铮心情立马重新变得明朗：“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就出发。” 碧蓝的天空如洗过般干净澄澈，初秋的天气比起炎热的夏季多了一丝凉风，比起深秋又多了几许暖意, 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周围人群行走的步伐比平时放缓了些许，这是一个美好的周末。 从市中心的博物馆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顾毓铮心情愉悦，来自故土的艺术作品洗涤了她被紧张枯燥的实验所填满的生活，单纯作为朋友的话，安德森其实是一个十分体贴的绅士呢。 安致远的心情也很好，虽然是情敌给的票，只要结果是让顾毓铮开心就行。不过嘛，当然不能让安德森专美于前：“我在你最喜欢的那家饭店订好了位置，晚上吃完饭以后去听音乐会怎么样？” 吃饭没意见，民以食为天，不过音乐会？顾毓铮疑惑地看向他。 “对，你有多久没关注休闲娱乐了，这两天剧院里有交响乐团的演出。” “很好，看来今天我可以同时欣赏到东西方的艺术了。”顾毓铮满足的点点头，拉着安致远就往停车的地方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都没换衣服呢！” 女孩抓着自己胳膊的地方传来一股隐隐的暖意，安致远眯起了眼。他反手抓住了顾毓铮的，一起笑着往前跑。就是这样，抓着我的手不要放开，而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听音乐会必须正装出席，吃完饭后，安致远直接带着顾毓铮去商店买了新衣服换上。顾毓铮一边嘴上嘀嘀咕咕“这么舍得花钱，还准备得如此充分，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家里的礼服明明还有，干嘛又要破费去买。”另一边手上换衣服的动作却是没停。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多相处模式都已经成为了习惯，她一点都不担心安致远有什么不良企图。 至于安致远的回答？眨眨眼混过去就好。他就是想看到喜欢的女孩开心，带她吃好吃的、买漂亮衣服、听音乐会，只要她高兴，他就高兴。 夜幕降临，两人手牵着手进了剧院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没多久音乐便响了起来。 悠扬的乐声里，顾毓铮渐渐陶醉于其中，而安致远陶醉在女孩欣赏音乐时的表情里。 多么美好的一刻，守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陪你开心的人是我，保护你的人是我，如果有任何难过，抚平你的悲伤的还是我。 他想，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蠢呢？管他什么爱情友情亲情，想要一直在一起就已足够，就想这么牢牢地占据你身边的位置，维护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陪伴你余下的所有时光。 剧场大厅里，指挥在卖力地挥舞手中的小棒，演奏者们全部心神投入在手中的乐器之上。场内的听众或聚精会神地欣赏，或眯着眼睛不懂装懂地暗地打着瞌睡，而他，注定要辜负这一场动听的演奏。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少年光是为了克制内心澎湃的情感已经花费掉所有的力气。 不，就算是力气用尽、心疲力竭也无法让他完全平静下来，当《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的铿锵之声响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胸腔中不断蒸腾。 《命运》 ，命运！ 第一乐章的敲击声不单是敲响了生命的大门，也是在不断敲打他的内心。不，不想仅仅是这样陪伴她，不想仅仅是无言地默契相守，他也想得到对方一声明确的答复，想要和对方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不由自主地拉住顾毓铮的手，紧紧握住，本来并没有准备好的告白脱口而出：“我爱你，你爱我吗？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耳畔的生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音乐，顾毓铮疑惑：“你在说什么？”欣赏演奏的中途不应该说悄悄话，但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不应该被打断。 看到她转过来的头，安致远之前的忐忑忽然全都消失，在《命运》的敲击声中，他的表情重新变回舒缓与平静，他认真地看着顾毓铮的眼睛，小声而认真地再次说了出来：“我爱你，你爱我吗？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这一次顾毓铮听清楚了，也呆愣住了。 她的眼中有他认真的身影，她的眼中还能看到他的眼中有着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倒影，影与影，互相交缠。 “好。”她道。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回已经出口的话却又犹豫了。为什么要收回呢？ 耳边，交响曲第二乐章适时响起，低音提琴发出深沉、优美的低音，如一首抒情的诗歌在耳畔回荡，时光仿佛倒流回初遇的那一刻，小小的女孩，矮个子的男孩，坐在共用的一张书桌前。十年了，共同学习、共同生活，携手同游、共寻理想。如今回顾这一切，留下的唯有岁月静好。 为什么不和他一直在一起？过去的十年，他们过得很好，经后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也会过得很好。 音乐在演奏声中逐渐变得热情，少男少女的心随着音符跳动，如曲中表达的豪迈战意，这一刻，他们对爱情、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信心。 情感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几天前刚被点醒时候的激动在得到回应的现在衬托得毫不起眼。幸福的感觉无法压抑，他已经等不及散场，只想背上自己新出炉的女友去广场上跑两圈。 硬是等到了休息时间，安致远再也按捺不住，拉起顾毓铮跑出了剧场。 没有大喊大叫地抒发喜悦，一个公主抱，他直直地往前跑。 顾毓铮挣扎着跳下地，在对方委屈的眼神里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需要哪一方负重前行，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我想和以前一样，牵上你的手，一起跑。 也许是因为时光已经为他们做好了铺垫，情感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从青梅竹马的伙伴到两情相悦的小情侣，身份的转换被他们适应地顺理成章。 喜悦总要有人一起分享，安致远将报告喜讯的电话打给了吴志泽。 “本来就是没有悬念的事情就不用特意报告了。我现在就希望你快点回来继续写代码。”吴志泽硬邦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你就一辈子抱着你的电脑吧。”安致远恨恨地挂了电话，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和这个家伙分享。 顾毓铮好笑地帮他准备路上的食物：“好了，你也真应该出发了。”事情还多着呢，随着aq软件的附加功能不断增加，用户的数量越发庞大，收益已经颇为可观。国内近几年计算机用户也多了，华夏版本的市场一片大好，再加上教授给他们三人小组布置的任务，全都留给吴志泽和刘心强两个确实不厚道。 安致远无奈地收拾行礼：“两周以后我还回来。”就算再不想走总还是有理智的，每次都这么磨磨唧唧他也要看不起自己。 星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运转，人也不会因为爱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聪明人的不开窍往往是因为没有往这方面想，捅破那层纸其实就一瞬间的事。之后的一切顺其自然，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他们更希望在感情上能够活得简简单单。 一起走过的时间为他们的未来构筑出坚固的情感基石，梳理清楚内心的归属就不需再惧怕时间与距离的阻碍。即使有不舍，但他们更相信，每一次分别后的重聚后面都将会是酝酿得更为醇厚的美好。 ☆、第88章 “在听《命运》的时候告白？你也真想的出来。”听完安致远告白的经过，刘心强笑话他, 配着这么特别的音乐, 估计这也是头一个了。 “因为我们的相爱本身就是命运的安排。”安致远不以为意, 女朋友已经到手, 就让刘心强笑几声又如何, 他可以体谅单身汉的嫉妒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