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虽然他们的确不算活人。 总之，乍然来个像顾瑞莎这样的孩子，詹姆斯是非常不习惯的。 他想，他还是得回答一下她，否则她可能还会无休止的提问下去。 “这里是罗斯，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为了不让她继续追问，他主动说道，“以后叫你莎拉好吗？莎拉有公主的意思，这样你就可以做这个城堡里的公主了，好不好？” 据他所知，所有的小女生从小都有一个公主梦。 詹姆斯打开浴缸水龙头后，就转身对顾瑞莎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虽然他实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几百年的生活经验，还是有一些可以借鉴和学习的东西——孩子嘛，要哄。 再说，她的确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她裹着被子盘腿坐在镜子前面，像一坨大型的被揉过的纸巾。 她的长发经过一个晚上之后已经凌乱得像个疯了的洋娃娃，身上穿着古怪的长衣长裤，因为是贴身的，所以他昨晚才没有帮她脱掉。 只是他强大的嗅觉让他无法忍受她身上的臭味，他知道，那是她之前做乞丐导致的。 “好啊好啊！”顾瑞莎兴奋开心地点着头，她还真是走运，竟然莫名其妙被捡到这种地方当“公主”，这比当乞丐或是被丢到孤儿院好多了嘛！ 可是……等等…… 顾瑞莎突然收起了笑容，她拧着眉头万分疑惑地问： “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第4章 人小鬼大的丨 “我没有要收养你。”詹姆斯这次倒是很快就回答了，而且回答的很干脆。 她是人类，而他是血族首领，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收养她。 罗斯镇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总部，血族几乎占据了一半的人口。 另外一半人类对于罗斯镇实际的掌控者罗斯切尔德家族，也是非常敬畏和忠诚的。 他们并不知道住在罗斯城堡里的主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产业遍布整个欧洲，他们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为整个欧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们，是受欧洲人民喜爱和尊敬的。 詹姆斯接管家族以来，一直都生活得非常低调和神秘。 鉴于血族的永生，他确实不适合成为莎拉法律上的监护人。 所以，对于莎拉的收养问题，只能帮她找一对人类夫妻，来办理法律上的文件，给莎拉一个身份。 闻言，顾瑞莎更疑惑了。 虽说她是这个时空的闯入者，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是个黑户口，但她要是一时半会回不去，甚至永远回不去，她总得要有个身份才行。 不然她怎么上学，怎么生活？怎么证明她就是她？ “会有别人收养你的。”詹姆斯似乎看出了顾瑞莎的担忧，开口补充道。 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顾瑞莎更担忧了。 这人是人口贩子吗？搞人口中介的？ 这感觉很像是要把她转手卖给别人啊，她还以为收养她的人就是他呢！她还以为她真的能当这个城堡的小公主，快快乐乐的长大呢！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对，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詹姆斯见她没有说话，就到浴缸边伸手试了试水温，还没直起身子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 他回头，发现顾瑞莎已经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正在往外跑，连刚刚一直裹在身上的被子都不要了。 婴儿肥的身子圆滚滚的，披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詹姆斯皱眉，“莎拉，快来洗澡，你都臭了。” “我不！”顾瑞莎边喊边跑回卧室里，拉开一扇看起来比较像衣帽间的门。 嗯，的确是衣帽间，但，是空的。 她的衣服呢？她要离开这里！ 刚一转身，就撞上了詹姆斯的腿。下一秒，她就被他的两只手牢牢地掐住腋下，举了起来。 晕，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跑到她的身后来。 顾瑞莎扭动着身子，激烈的晃动着四肢，“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 詹姆斯因为她身上没有裹着被子，所以嫌弃地将她举得远远的，一路进到浴室里，根本不理会她突如其来的撒泼胡闹。 面对一个无法被心灵控制的人类小孩，詹姆斯简直心力交瘁。 他直接将她连衣丢到了浴缸里，心里在想，或许应该给她找个人类保姆，她这么不乖，他真的吃不消。 “啊！你要干嘛？流氓！变态！” 顾瑞莎叫得撕心裂肺，她想不到詹姆斯这样年纪轻轻、俊美非凡的男人竟然有这种癖好！ 他竟然脱她的衣服！她对他好失望！亏她之前还对他有一点心动！ “衣服不脱怎么洗澡？”詹姆斯无言，这小鬼实在太能制造噪音了。 “我不要你脱！我是女生，你是男生！我要自己洗澡！你出去！”顾瑞莎持续尖叫中，犹如魔音贯耳。 詹姆斯实在受不了她的尖叫声，如她所愿放开了她的衣服。 听她说完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已经被父母教得很有性别意识，所以才会这么排斥他帮她洗澡。 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 这小鬼，会不会有点太早熟了？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最后确认一遍，“你真的能把自己洗干净吗？” 咦？顾瑞莎停止了尖叫声，滴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看了看詹姆斯。 “能。”回答声冷静了很多。 詹姆斯闻言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道：“那你自己洗吧，你刚刚不是要参观城堡吗？洗完澡我带你去参观。”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还替她关上了门。 顾瑞莎“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跑过去将门“咔嚓”一声反锁了起来。 这些声音都一一落入詹姆斯的耳朵里，他失笑，这个人小鬼大的机灵鬼，将来绝对是个人精。 詹姆斯刚一走出顾瑞莎的卧室，就看到了卫斯理和萨曼莎，他们就靠在走廊的墙边，显然正在等他。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看了眼他们，无视了萨曼莎眼中的不可思议和卫斯理眼中的戏谑。 “被小天使当成色狼的感觉怎么样？”虽然身为詹姆斯的护卫，但平时几个人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卫斯理和萨曼莎就是陪詹姆斯一起去把顾瑞莎带回来的人，他们真的没想到，詹姆斯会沦落成保姆。 詹姆斯睨了眼卫斯理，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你不是说你有很多漂亮裙子和芭比娃娃？在哪儿？限你15分钟之内弄一些童装来。” 卫斯理有一双棕色的眼眸，棕色的卷发束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他的外形非常符合他的性格，狂放、不羁。 他闻言便扭头喊了一个男仆的名字，他听到这个男仆就在附近。 几秒之后，那个男仆就快速移动到了他们的面前。 “卫斯理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去弄一些童装来，女孩子，身高大约90厘米到100厘米。” “好的，先生。”说完，那个男仆就迅速闪走了。 “通知大家从今天开始注意言行举止，莎拉会一直住在这里。”詹姆斯看着男仆消失的方向，对卫斯理吩咐道。 大家都习惯快速移动，如果被莎拉看到，很难解释。 萨曼莎皱眉，表情里有明显的厌恶，她问道：“让一个人类住在这里？” 詹姆斯颔首，虽然理解萨曼莎的抗拒，但还是不得不让她接受这个结果。 “埃德加无法将时光之轮从她的身上剥离，所以她的安全将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詹姆斯顿了顿，又道，“雷和莫琳回来了吗？晚上开个会。” “应该快了，是关于维特根斯坦家族的事吗？”萨曼莎问道。 她的外形很冷艳，拉丁人种，五官深邃、肤色较深但毫无血色，深褐色的长卷发性感又妖娆。 不过她整个人的气质很冷，如果卫斯理是火，那么她就是冰。 詹姆斯闻言再一次颔首，表情严肃。 西蒙一直都是个强劲的对手，这300年虽然被驱逐到了南美洲，但他一直也没放弃重回欧洲的计划。 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所有生意只要出了欧洲就会遭到西蒙的破坏，这些年来，他们并不消停。 “他们把整个南美洲搞得乌烟瘴气早就自顾不暇，欧洲根本没有他们生存的余地，就算是霍亨索伦家那些大狗，也不会允许他们回来，我觉得或许不用太担心。”卫斯理乐观的耸耸肩，他不认为现在的维特根斯坦家族有资本有能力和他们斗。 “如果他们得到时光之轮，就可以回到300年前，改写那场圣战的结果。”詹姆斯冷静回道。 如果真的像卫斯理说的那么简单，那他当然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不能干脆毁了时光之轮吗？”卫斯理摊手，不理解地问道。 既然那东西对他们罗斯切尔德家族毫无作用，为什么还要留着？ “当初奥利维亚带着时光之轮灰飞烟灭都没能毁掉它，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万一让时光之轮再一次进入时间裂缝，谁知道它再出现的时候，我们还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它。”詹姆斯顿了下，又道，“所以，莎拉的安全和忠诚是非常重要的。” “懂了。”卫斯理干脆地答道，随即转身搂过萨曼莎的腰肢，宠溺的安抚道，“亲爱的，你得学着和人类相处了。” 詹姆斯对接下来要上演的*又甜蜜的恩爱秀没什么兴趣，他侧耳听了听浴室里的动静，发现顾瑞莎正在欢快的哼着歌，听起来自己洗得很开心。 这小鬼不吵不闹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他转身快速向自己位于四楼的书房移动，关于顾瑞莎的收养问题，他得尽快处理。 她现在这个年龄，应该要送去上幼儿园了吧？得让她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詹姆斯离开后，卫斯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低声在萨曼莎耳畔八卦的说：“从来没看过詹姆斯这么在乎一个人，你看没看到他刚刚从房间出来时的表情？” 萨曼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