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答案么? 容宛静冲到花园门口,有些踌躇,她有些忌惮老爷子,可花园里万一是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呢?要知道她管着唐氏,但唐氏到底不是她的。 也就是说,将来老爷子说把唐氏给谁,那就给谁,不会管谁在唐氏里出力最多的。 于是容宛静叫道:“有人擅闯花园了,你们都跟着我进去!” 唐家自然有容宛静培植起来的人,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她带着人冲进去,却意外地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冲进了花园,她震惊地看着花园里的一切。 的确是震惊,她曾想过这花园里可能有的样子,想了很多种,却唯独没有这一种。她看着唐黛痛苦的样子,说实话她在看到这三块墓碑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刻快乐。 尽管唐兴晟是她喜欢过的男人,她也曾希望他活着,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能比得到一切来得更强烈。 她的年龄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时候,她要牢牢地抓住手中的权利、金钱,这才是她该拥有的,这样她才有地位!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唐修也赶了回来,虽然他心里一直以为大伯他们一家三口都去世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唐黛哭得已经旁若无人了,现在不管谁在这里,她都看不到,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渴望着亲情,她不止一次地幻想着,爸爸mama还有哥哥,站在她的面前,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承宗站在花园的入口,他拄着拐仗,一言不发,表情冷峻,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容宛静被吓了一跳,她战战兢兢地说:“爸,我以为有人闯进来了,不知道是黛黛,我才进来看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于要成为第五个了吗 唐承宗似乎没听到容宛静的话,他的目光望着唐黛,却好似没有望着唐黛,看起来他很冷峻,但又似乎是一种空洞。 容宛静放大胆子,观察他,这才看出,空洞的背后,是一种悲怆! 唐修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以后可以安枕无忧,但是看到唐黛如此,他还是觉得很替她悲哀。 明明是最亲的人,却不能像亲人一样,反而要互相防备,他觉得自己更加悲哀,但是他又无法选择,不得不这样悲哀下去。 “爸爸、mama、哥哥……”也不知道唐黛第多少次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唐黛软软地趴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这是哭晕过去了? 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晏寒厉已经快步上前抱起了唐黛,向外走去,一张脸板得像冰板,让人看了就生寒。 他是不是纵容的有些过度了?他知道她心里会难过,却没想到会这样的痛苦,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给她希望,早一日让她绝了这颗心才好。 唐承宗仿佛没看到唐黛昏倒,他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不来一般。 唐修看向母亲,刚想开口,却被容宛静一个手势制止,她冲着他轻轻摆手,示意他出了花园再说。 唐修点头,他轻步走出花园,然后说道:“妈,我看爷爷似乎有些不对劲。” “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估计是太伤心导致的。”容宛静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如果老爷子现在归西倒好了,事情就没有转圜余地。 唐承宗虽然没有昏倒,可也躺在了床上,花园顾不得打理,整个人显得有些消沉,唐家乱成了一团。 唐春采哪里顾的上伤心的女儿?她坐在客厅里哭,一边哭一边抹着泪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爸也不会这样!” 容宛静心想公公有这么个女儿也真是专业来坑爹的,但如果没有唐春采,公公也不会这么快就病倒。 唐兴良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家,问道:“听说爸病了,怎么回事?”他看着meimei哭成这样,问她:“很严重吗?” 容宛静说道:“医生刚刚看过了,没什么,只是说别受刺激。” “到底发生什么了?”唐兴良追问道。 容宛静看了一眼唐春采,对他说道:“你来一下。” 唐兴良跟着她进了房间,她原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表情实在精彩,变幻了几次,疑似有窃喜,但最终还是归为伤心和担忧。 容宛静心里有数了,她说出她想说的话,“兴良,我很担心爸爸,可是唐家的基业也一样重要,我想是不是趁着爸还有精力的时候,把唐家需要做的,交待一下?” 这话说得隐晦,可唐兴良听懂了,虽然他心里也想这样干,但他还是犹豫了,“这……” 容宛静说道:“咱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耽误了唐氏,等爸身子硬朗了,他想再拿走什么,我们也随他,你说呢?” “好吧!”唐兴良下了决心,向父亲的房间里走去。 容宛静焦急地在门外地等待,客厅里唐春采的哭声时不时传到她耳朵中,让她的心更为烦躁。 时间并不长,但她觉得时间很漫长。 唐兴良从房间里出来了,可是她从他脸上只看到略略的困惑,却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她不由问他:“怎么样?爸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唐兴良摇摇头说。 容宛静气道:“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呢?你到底说了没有?” 唐兴良不耐烦地说:“当然说了,我说着他就听着,然后他说他累了,要休息,我只能出来了啊,就是这样。” 容宛静的表情阴沉下来,看样子,老爷子并不想交权啊! 唐黛进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只诊断为伤心过度,过一会儿就能醒来,晏寒厉的心稍稍踏实了些,可几个小时过后,唐黛还没有醒,他非但不能淡定,反而开始越来越烦躁,然后他非常粗暴地让人把医生给拎了过来。 医生战战兢兢地又检查了一遍,在晏少凌迟的目光中小心地说:“晏少,您太太她的确没有问题,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要多睡一会儿。” “我在问你,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晏寒厉盯着他,不善地问。 “这个……要看她累的程度了,不然您叫叫她……”在对方愈加恐怖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真的不是庸医,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欠抽呢?人醒不过来,他能怎么办?本来就是没有问题。 “你们医院就是这么看病的?”晏寒厉不满地问。 院长在一旁忙说道:“晏少,这是我们医院著名的科主任,您别着急,我找专家来会诊、会诊……” 那名科主任想弥补一下,于是又弱弱地补了一句,“我想是您太太她伤心的不愿意醒来。” 唐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真实的,她梦到了哥哥和爸爸mama,他们都回来了,一家人坐在唐宅的客厅里说说笑笑,mama拿回来很多的衣服,从小到大,一件一件,全都是小公主款式,比唐如的衣服更加精致美丽,mama抱着她说对不起。 她泪流满面了。 晏寒厉看到自已老婆哗哗的流泪,可就是醒不过来,他以为她做了什么恶梦一般,他按着医院可劲儿折腾,搞得院长苦不堪言,恨不得想送走这位祖宗。 优秀的哥哥揽着她的肩,对她说:“黛黛,以后有哥哥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看到唐如羡慕的目光,容宛静忌惮的目光,唐兴良臣服的目光,还有唐修有些发怵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她曾经想象过的,现在真实的发生了,她觉得梦境真的很美好,梦里的晏寒厉也坐在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映在他深邃的脸上,越发衬得他笑容温暖。 完美了,她的人生,就此完美了。 为什么要醒来呢?梦里多好呢! 晚上了,晏寒厉似乎憔悴了十年一般,他已经联系了国外的脑科专家,得到的结论和科主任弱弱说的那一句一样。 人的大脑向来是一个神秘的领域,一个人有脑电波,各项身体机能也没有问题,可人就是陷入昏迷之中,这样的案例也是有的。所以有时候人的求生欲太重要了,一个人自己都放弃了的话,那谁来救都没有用,哪怕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团队。 晏寒厉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双手,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当时肯定不顾她的反对,把她带离墓碑前,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伤心过度,也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深深地望着她说:“黛黛,你想扔下我吗?黛黛,你忘了我们要白头偕老吗?黛黛……” 唐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梦里的她,听到有人叫她,可是mama的怀抱太温暖了,她不想离开。 晏宅的人都被惊动了,晏鸿霖亲自赶到医院,眉头拧得死紧,他盯着晏寒厉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晏天珍已经嘤嘤哭了起来,满脸担忧地说:“嫂子,你快点醒啊!” 苏春岚看不惯地说:“行了,你嫂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够了,要吵回家吵去!”晏鸿霖冷了脸,高声斥道。 苏春岚立刻闭了嘴,就连晏天珍的哭声都小了。 晏寒厉终于开口了,却是下逐客令的,“爷爷,你们先回去吧!” “好吧!”晏鸿霖瞪了苏春岚一眼。 苏春岚立刻低下头,自己小声地嘀咕,谁也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 晏天珍抽噎地说:“哥,我留下来照顾嫂子吧!” 晏寒厉说道:“你还要上学,回去吧,你嫂子有我照顾呢!” 晏天珍也没坚持,她点点头说:“哥哥,你都憔悴了,你要保重啊!” 晏寒厉点点头,目光却收了回来,专注地看着唐黛。 晏鸿霖非常后悔带着这群人过来,简直就是给人填堵来的,出了医院他就上了车,让司机赶紧开车,他真不愿意看到这群人。 苏春岚叹着气说:“瞧瞧寒厉多痴情啊!天珍呀,你看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你哥有老婆了哪里还顾得上你?不然二婶给你介绍一下?” 晏天珍一脸天真地说:“二婶,二哥还没着落呢,您不赶紧给他找一个?” 说完,她溜进车里走了。 赵芷云走过来说:“二嫂,天珍说的也是没错,寒墨将来娶谁,你心里有人了吗?” “唉,哪里那么容易找?还没人选呢,我也在犹豫。”苏春岚心想着到时候她找好了,儿子不按她想的去娶该怎么办?真是麻烦啊! “二嫂,二哥和爸说了没?你看唐黛人都要不行了,公司市场部的工作总不能没人打理啊,你说呢?”赵芷云讨好地问。 苏春岚搪塞道:“你看爸这样子,我们哪里敢说?再过两天,爸接受唐黛醒不过来的事实再说吧。” 一夜的时间,唐黛病重入院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震惊了b市,不少人在谈论,晏寒厉即使结婚也没逃离死身边女人的魔咒,这个结婚还不到一年,不是也要死了? 晏寒厉连公司都不去了,就守在唐黛的身边,高坤还要担负起赶人的工作,晏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霍成梵和谢子怀之类的人了。 霍成梵是不相信唐黛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人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了?更何况唐黛又那么年轻,身体健康,但是他看到高坤的架势和气氛的不对,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他说道:“高坤,你告诉晏寒厉,一起想办法,或许能救她,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二少,您还是回去吧,这个道理晏少明白。”高坤不为所动地说。 谢子怀表现得又不同,他也不要求进去,他也不像霍成梵一样说可以给出什么样的帮助,他就在外面等着,木然地坐着。 如果她死了,那他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可是只有失去了才发现,没有她,哪怕有钱、有公司、有地位,又有什么用呢?生命好像没有了光彩,生存又仿佛只为了责任,一切像是灰白色,没希望、没期待! 唐黛睡得很安稳,可是此刻晏寒厉却想让她像以前那样,睡得天翻地覆,哪怕他一夜不睡,也是愿意的,他坐在床边不想动,想起什么就和她说起什么,说着说着,他会哽咽起来,然后又坚强,然后又哽咽,让唐乙听的都不知哭了多少次。 唐乙是真的相信晏寒厉对小姐是真爱了,可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觉得心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