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
接下来不多久, 正阳公主也发动了, 人仰马翻的折腾了大半日后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 皇后听着信,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想了想得了泰和帝青眼的小皇孙熙哥儿，心里对沈良娣命中带福之说又认同了几分。 太子妃看着眼前的宴客单子，心里不由的嗤笑一声。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既然如此，便放马过来吧。鹿死谁手, 切看分晓便是了。 太子妃身边的管事嬷嬷提醒她要小心沈良娣, 太子妃淡淡一笑，脸上满是自信：“放心吧，本宫虽然在宫里也没有多少年，但是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我没见过, 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我自会小心防范的。” 老嬷嬷想想也是, 便也放了心, 安心的打点漆后日里要用的东西。 顾明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站起身已经完全看不到脚尖了。眼见着两人先后都生了个白胖的大儿子, 顾明珠心里也盼着这肚中的孩儿来，越往后月份越大了，她的行动也多有不便起来。眼瞅着快到了生产的时候，每夜都睡不好, 总是起夜，来来回回往净房跑，折腾得整个人都有些憔悴了。 宋承晏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也不肯听顾明珠说的去睡书房，每日里只要顾明珠一有动静，他就第一个起来，伺候左右，看的顾氏唏嘘不已，一面好笑，一面又难免有些酸涩。 转眼又过了几日，这会儿已经是六月了，可是原本应该出生的孩子却迟迟不见动静。整个英武候府和顾家都如临大敌，气氛异常的紧张。庄氏更是一天三遍的派人来听信儿，范氏也开始紧迫盯人，每日里跟着顾明珠寸步不离，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和顾明珠绑在一处。 这日，两人一觉醒来后。顾明珠突然的喊痛，吓得宋承晏赶忙起身。又使了个人去通知范氏，结果范氏一头汗的跑了过来后，却发现肚子又不疼的顾明珠正一脸羞愧的坐在榻上。头微微低着，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 “母亲......” 范氏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顾明珠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喘了几口粗气，范氏在顾明珠身边坐了下来，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小家伙，怎么和他爹一个样？” 顾明珠原本的不好意思随着顾氏对宋承晏似真似假的嗔怪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打趣，嘴角上翘，促狭的看向面色沉静，拳头却攥的死紧的宋承晏。 范氏也微微笑着，青筋都出来了，他会以为自己装的挺像的呢。 这几天他一直绷紧了神经，提着一口气，没有大事基本不会出门，每日里就在家里守着顾明珠，谁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 这会儿见妻子和母亲都含笑看着自己，也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与之前并没有多少差别的笑容，呵呵。 顾明珠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一乐，咧开小嘴，笑了没几声，又是一声哎吆。 范氏就在她身边，见状忙一把扶住她，“怎么了？可是又痛了？” 顾明珠这会儿强忍着体内尖锐的疼痛，抿紧了嘴唇，面色发白的胡乱点了点头。范氏见这情形估摸着是要发动了，忙让人去带稳婆进来。稳婆进来查看一番，摸了摸顾明珠的肚子，按了一会儿，转过身对着范氏说：“老夫人，二夫人这是发动了，只是这才刚开始，估摸着到生产还有段时间......” 范氏是过来人，自是明白稳婆的意思。顾明珠是头胎，产程较长，这会儿还不到用力的时候，自是能吃就吃点，不能吃汤也要喝上几口，保存点儿体力。到了真正要生的时候，没了力气可就要老命了。 过不前，不一会的功夫，顾明珠的肚子又不痛了，范氏笑着和她这是要发动了，只是还早，让她白不要担心，又问宋承晏可有使人通知亲家，宋承晏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顾明珠觉得肚子不舒服，有点儿想去净房，范氏忙让安嬷嬷和绛紫扶着她进去。 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安嬷嬷的训斥声。急的宋承晏咻的站起了身，就来到了净房门口。 “老二。回来！” 范氏颇有些无奈的叫住儿子在，这么着急干什么？安嬷嬷在里面呢，那可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什么没见过的，她既然没有喊人，说明就没事。 须臾之后，安嬷嬷扶着顾明珠缓慢的走了出来，绛紫满脸发白的走在后面。 安嬷嬷一出来便对上宋承晏要杀人的眼神，忙屈了屈身，“二爷。” 扭过头对着范氏说了句：“老夫人，我们夫人见红了。” 见红？宋承晏不解的看向范氏，见范氏依然淡定的笑着，吩咐着顾明珠在身边躺好，看上去一派平静。不由得喉咙滑动了几下，这样子，应该是没事吧？ 顾明珠虽然有些惊慌，但到底是重活了世的人，见着范氏和安嬷嬷都很平静，便也按捺珠了心底的那些恐慌。乖乖的在范氏身边躺下。 范氏之前吩咐做的吃食已经端了上来，顾明珠被安嬷嬷伺候着勉强用了一些，便觉得有些困倦。 范氏让众人出去，让顾明珠休息一会儿，见宋承晏犹如扎了根般杵在那里，便也只好由他去了。 “你可不要扰了她，让你媳妇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力气，等会好生产。还要，别板着那么一副脸，当心生出来的孩子也是遮掩一副神情，到时候，看你找谁哭去！” 自己紧张也就罢了，关键是情绪这东西它是会传染的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紧张的就差没要撞墙了，你媳妇见了能不紧张吗？能吗？ 边上的厢房早就劈了出来当做产房。 范氏连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熬参汤、烧热水，将之前准备的生产用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正要歇口气时，下人又进来通报说是亲家家里来人了。 范氏忙让人请进来，自己也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迎了出去。 范氏算着时辰这是接到信儿就赶来了呀。也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想是庄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庄氏和周氏两人进来就问：“珠儿呢，现在怎样了？” 范氏努了努嘴，“这会儿正睡着呢！” 庄氏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家珠儿才多大的年纪，竟然就要过这个鬼门关，心里对宋家也是有些埋怨的，你们家又不缺孩子，作甚吗这么早的便让她珠儿受这份罪。晚个两年，不是更好？ 宋承晏听到动静忙走了出来，庄氏原本的不快在见到一脸紧张的姑爷时，也算是消退了几分。总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陪在她珠儿身边。 “岳母，三嫂！” 宋承晏过来行了礼，唤了人，便又一声不吭的回屋去了，范氏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望了眼小儿子的身影，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紧张媳妇儿是吧。 虽是这会儿不应该，范氏依然对着庄氏唠叨了起来。“我这儿子，真是白生了。除了珠儿，你看他还能看见什么。” 庄氏扯了扯嘴角，她能说什么？ “亲家夫人多虑了，妹夫是个有担当的男儿，这会子珠儿生产，他又没有经过这些事，自是紧张了些。” 周氏见婆婆不说话，想了想还是对着范氏解释了一下。总不能说，对啊，你家儿子就该这样，除了珠儿，谁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