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他甚至觉得他应该彻底吸干维斯帕香甜诱人的血液。 即使失去歌者的鲜血令他的力量无法再持续增强,那也总好过他无法掌控自己,总是陷入某些甜腻且心生迷恋的糟糕思绪中。 但他依旧留着她的小命。 在那样疯狂的诱惑力下,他竟然会因为她低声呼痛就立刻收起獠牙。 多可笑。 维斯帕正趴在床上尝试呼唤反派系统,意外看见一双黑亮的军靴进入她的视野之中。 凯厄斯走动间显露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优雅风范,他换上了一身墨蓝色制服,崭新的皮革腰带令他劲瘦的腰部更加迷人,精致的佩剑比起实战作用,此时让他充满了古老精英的高贵气派。 他梳拢的一丝不苟的耀眼金发压在那顶墨蓝色军帽下,忽明忽暗的阴影,让他精致俊美的五官更显出亦真亦幻的虚幻感。 ——看来并不是所有吸血鬼电影找演员时都不看颜值,凯厄斯这一张俊俏小脸蛋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任何缺点。 但维斯帕此时看着他手里的衣物,微微皱起了她漂亮的眉毛。 凯厄斯蹲着床边与她对视,“我要前往罗马城出席会议。” 维斯帕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我会留在这儿等你。” 反正她在这栋古堡里除了会被吸血这一点坏处之外,衣食住行生活的很是愉快,以一个储备粮的标准来说。 这几天里,在四季温差较小、典型地中海气候的罗马,维斯帕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时间,1944年的8月,诺曼底战役已持续了两个月,在不久的几天后,盟军将成功建立滩头堡,并在8月25日,解放巴黎,宣告结束诺曼底战役。 “你需要和我一起前往罗马。”他微低着头看着他的人类姑娘,面无表情的命令。 维斯帕当然只能接受,她看了一眼凯厄斯放在床边的女士衣物,“我不习惯让女佣帮忙,可以自己来。” 古老吸血鬼嘴角挑起虚假的微笑,“刚巧,我同样不喜欢女佣为你服务。” 在维斯帕错愕间,凯厄斯已经用吸血鬼的速度扯开了她身上的华丽衬衫,精致的珍珠纽扣弹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维斯帕:救命!这里有一个沉迷换装游戏的抖s吸血鬼! 他展开拿进来的衣物——那是一件异常漂亮的白色礼服。 华丽而又含蓄的柔美礼服精美绝伦,古董感的高级定制蕾丝情调十足,趁在绸缎礼服上显得格外华美。 复古一字肩的款式典雅高贵,但让维斯帕想抗拒的是,凯厄斯竟然解开了她的内衣。 随着黑色内衣的滑落,人类女孩柔软丰盈的身体起伏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凯厄斯缓慢的为她套上蕾斯束身衣,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腰线向上滑。 维斯帕背对着凯厄斯,猛地被他强硬地压在床上。 维斯帕喘息着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优势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凯厄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粗重的呼吸如同野兽的无声咆哮。 他华丽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叹息,“维斯帕,你总是让我像个蠢货一样懦弱又毫无理智。” 明明是冰冷的气息,维斯帕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 直到凯厄斯帮她穿好这件礼服,她越发觉得自己和凯厄斯有点角色互换的意味,她忽然很想知道——凯厄斯是不是同意背负了一个系统,而系统任务就是死命的撩她。 吸血鬼军官今日的会议地点是那座大名鼎鼎的圣天使堡,维斯帕跟随凯厄斯来到美丽的台伯河畔,路过有着十二尊手持耶稣受刑刑具天使塑像的拱桥,便抵达了那座古旧城堡的拱门前。 城堡上伫立着一位手提长剑、凌空欲飞的“天使之长迈克尔”,剑身指向下方。 这座近两千年历史的圣天使堡,由罗马帝国皇帝哈德良兴建,曾作为罗马帝国的各代皇帝安葬之地;之后由于外族人侵袭,这个坚固易守的建筑,又开始多被用作防御性堡垒;而现在,它成为了同盟国的会议中心。 但维斯帕对这座城堡熟悉的原因,却是因为众多艺术作品,比如电影《罗马假日》和《达芬奇密码》,或者在她死透了之前,丹·布朗的那部惊悚小说《天使与魔鬼》。 凯厄斯经过城堡外的方形城墙,他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笔直军裤之中,维斯帕几乎能看见他迈动步伐时流畅有力的肌rou线条,那比堡垒上成堆的古代武器遗址还更吸引眼球。 维斯帕的视线在进出圣天使堡的军官们身上绕了一圈,明确感觉到穿着一身轻盈精美礼服的自己,身处其中显得很是怪异。 她看向凯厄斯,“也许我该留在车里等你。” 英俊强大的吸血鬼长老,本来想派遣士兵带她前往圣天使堡内的教皇厅,观看里面的盔甲兵器及意大利名家画作打发时间。 但他此时看着周围的愚蠢人类朝她投来的热切目光,蹙眉的冷酷表情显出一抹邪恶暴戾。 他从来是沃尔图里最具侵略性的成员,但凯厄斯从前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类姑娘轻易动怒,在他三千多年的永生岁月中,这显得格外异常又滑稽。 维斯帕觉得眼前这位精致美貌的强大吸血鬼,似乎把她当成了私有物,大概就像她饥饿时面对草莓馅饼的占有欲。 凯厄斯却并没有让她回到车上,他迈开长腿,握着维斯帕的手腕登上古老城堡。 维斯帕觉得自己像被铁链捆住了,上帝,这世界的吸血鬼设定是不是太任性了点,不惧怕阳光就算了,皮肤坚硬的简直像是花岗岩。 登上圣天使堡,维斯帕从露台眺望眼前壮丽恢弘的罗马城风光。 她忽然明白,为何《罗马假日》这样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会发生在这座城市,黄昏古城罗马凄艳的绝色美景,仿佛蕴含着来自千年前的奇幻魅力。 这座永恒之城,有着令任何一对年轻人意乱情迷的非凡魔力。 但很可惜,此时凯厄斯脸上的神情可与罗曼蒂克丝毫沾不上边,他觉得维斯帕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了,她哥特且诡异性感的气质,总是能让所有人情不自禁将视线胶在她身上。 维斯帕因为他的怒火皱起眉头,整个人萦绕着一种甜美又冷森森的迷人味道,“您的脾气可真是差,先生。” 凯厄斯深深凝视她,贴近她耳边低语,“你如果乖巧的做只属于我的小甜饼,那些流露出惹人厌烦眼神的人类,也许能够勉强保障生命安全。” “您想将我藏起来吗?”维斯帕嗓音温柔。 凯厄斯苍白冰冷的手指在她贴着白色纱布的撕裂伤口处停留,他苍白的面容隐藏在宽檐军帽形成的阴影之中,深邃剔透的蓝色双眸微微泛着血色—— “我会的,小甜饼。” 第20章 chapter20 圣天使堡气势宏大的会议厅内,讲席上大腹便便的中年军官难掩脸上的喜悦神情。 “至昨日,盟军共消灭及重创德军40个师,”身着灰绿色军装的中年军官盖洛少将表情得意,一扫往日颓态,“战役中,盟军共消灭德军11万人,击毁坦克两千余辆,飞机超过二百架。” 凯厄斯坐在首排,背脊挺拔,面容英俊,即使是在从不缺乏漂亮面孔的意大利军官阵营中,依旧很难找出一个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年轻人。 而在今日会议上的高级军官中,不乏对凯厄斯心生不满的男士。 他们怨念的看着年轻军官的背影——即使这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年轻人确实在战场上表现神勇,但他能够年纪轻轻身登高位,还不是依靠传说中实力雄厚的后台,呵,有什么了不起。 凯厄斯却毫不关心暗处那些嫉恨的白眼,他听着台上意大利军官慷慨激昂的演讲,思绪却总是飘到某个诱人的人类姑娘。 她会乖乖的在圣天使堡瞭望台等候他吗? 还是自作主张的找些事打发时间?临近的梵蒂冈城也许会成为她闲逛的好去处。 凯厄斯忽然皱眉,她是一个犹太女孩,而少数极端的天主教徒一向将犹太人看作魔鬼与异教徒。 不只是极端教徒,在整个欧洲,犹太人几乎无一例外的被限制在“栅栏区”之内生活,尽管如此,还经常被驱逐出境。 凯厄斯经历的三千年漫长岁月中,见过不知多少受殴打、掠夺和袭击的犹太人。 一旦想象她会被那些极端恶徒以言语或身体攻击,就让凯厄斯压抑不住暴戾的怒火。 他抿着唇看向仍在口若悬河、像是永远不准备结束这场会议的盖洛少将,艰难压下拧断他脖子的冲动。 台上这个曾加入墨索里尼法西斯政权麾下的意大利军官,在意大利王国转投同盟国阵营后,这个丑陋的人类便在罗马过起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未贡献过一丝一毫,现在竟然对盟军的胜利表现出与有荣焉的姿态,可真是让人反胃。 这些惹人烦的蠢货,他看上去就像阿罗吧啦吧啦讲述他那些统治大业的殷勤愚蠢。 维斯帕就从来不会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她只会皱着她漂亮的小眉毛,短短几句话就让他心绪起伏不定。 凯厄斯揉了揉眉心,他可真是心烦自己被她左右的蠢样子。 那个仅仅五英尺五英寸高的高级军官终于结束了讲话,凯厄斯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与高大丝毫不沾边的意大利人,呵,庆幸他是个希腊人。 某位三千岁的老男人开始毒舌人身攻击了。 凯厄斯迈着长腿优雅又迅速的准备前往瞭望台——寻找他的小甜饼。 噢,他甚至连军帽都丢在了桌上,忘记带上。 但很可惜,今天没眼色的意大利人比较多。 “凯厄斯将军,请您一定拨冗出席今日的晚宴。”灰色军装的上尉站在他身前,神情敬畏又热情。 凯厄斯面容冷漠,紧抿着薄唇,他厌恶任何拖延他以最快速度见到小甜饼·维斯帕的生物,“我没兴趣出席这类晚宴。”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身着墨蓝色军装的挺拔身姿在走动间,有着令人惊叹的优雅气派。 凯厄斯快步走上圣天使堡瞭望台,挺括的军装因为快速行进,被黄昏忽然袭来的寒风凛凛吹起,显得气场强大,魅力不凡。 古城罗马的天空染上了艳丽的色彩,黄昏中的永恒之城景致瑰丽,美轮美奂。 但凯厄斯此时的视线,却只能着迷般的胶在那个身姿曼妙的人类女孩身上。 维斯帕正背对着他,她纯白的丝绸礼服古典浪漫,典雅的一字领露出白皙细腻的肩膀。 凯厄斯几乎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他真是疯了,竟然允许一个人类姑娘cao控他的所有思绪。 他该杀了她,去他见鬼的歌者,他是掌管整个吸血鬼世界的沃尔图里创始人与领袖,他决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孩轻易左右。 在他已经度过三千年的永恒生命里,一个年仅十八岁的人类连过客都算不上。 他只需要用獠牙插进她的脖子,忽略她的呼痛声,这一切就能完美的结束了。 他从此以后当然还是那个沃尔图里最具侵略性、不可战胜的强大领袖。 凯厄斯从背后环抱住她,维斯帕感觉的他拨开她的长发,接着有冰凉的气息喷拂在她的后颈。 古老的吸血鬼感受着鼻尖的香甜血液诱惑,人类姑娘温暖柔软的令人叹息,凯厄斯苍白的手指掐在她的腰上,他几乎可以想象,她白皙肌肤上印上的红痕是多么刺目又暧昧。 柔软的丝绸礼服与硬挺的军装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他无端生出某种残暴的破坏欲。 咬下去吧,凯厄斯,吸干她极具诱惑力的香甜血液,这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不,不,凯厄斯,停下吧,别再自欺欺人,你无法伤害她一丝一毫。 维斯帕发觉她身后的英俊吸血鬼,似乎陷入了某种气急败坏的暴躁情绪中,她温顺的被他拥抱着,伸长手臂,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顶,柔软的金发让他莫名显得乖巧。 然后她发现凯厄斯拥抱她的力气更大了。 “先生,您其实是一颗钻石吧,”维斯帕挣扎着希望他能放松怀抱,他花岗岩一样坚硬的怀抱让她发疼,“坚硬又闪闪发光。” 凯厄斯的心脏忽然变得柔软又懦弱,他沉默的收起獠牙,叹息着在维斯帕耳后轻柔的印上一吻。 他知道自己的心再不会自由,再也不能如同上帝之心一样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