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二天一早，李寿春就找到李有福说了涧河的事 “爹，你看怎么办？” 李有福也是很心痛，郑家人很不错，这俩次去都帮不少忙，人也义气厚道，虎子这孩子更是招人喜欢，像他爹一样豪爽，良善“先让虎子住下，你那边不是有两间厢房嘛，收拾一间给虎子住，让你媳妇找你嫂子赶紧把衣服都做出来”李有福心情很不好，一是为逝去的郑家人，二是担心他们这里安不安全，在院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去王守成家看看。

    王氏张氏晓英晓兰一起赶，到中午，新棉衣新外套就穿到虎子身上，就是鞋子不会那么快，王氏把庆喜的拿来穿，有些大，先凑合一下。厢房需要搭炕加地炉，家里人多一起干也快，赶天黑炕是搭上了，就是太湿没法住人，张氏生上炉子烧上大锅，慢慢烤，弄得满屋连烟带水蒸气，炕一时半会还不能住人，李有福把虎子接到自己屋和他一起住。顺便开导开导孩子，这么小就让他经历家破人亡现实太残酷！

    虎子从早上起来就一脸沉默，往日一脸纯真率性早没了踪影，晓梅怕他受不了打击性情大变，仇恨是要记下，但人不能为了仇恨失去自己。想想以前的虎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晓梅心想，这样也好，人总是要学会长大成熟，但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却是代价太高太大！

    几天下来晓梅一有空就纠缠着虎子陪小庆祝一起玩儿，希望这样能减轻他内心的压抑吧！虎子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一边想事情，只有晓梅叫他时才会应声。看到大伙干活时也会帮着做，但是话一直很少。李家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李有福道：“先让孩子静静吧，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说能受得了”

    接下来几天，李家在忙碌中渡过，为到来的冬天做准备，唯一不和谐因素就是泊头于家张彩云又带着儿子女儿来了一次，不过这次来的是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给李有福带来一双棉鞋，然后很悲情的说是家里实在没啥收入，吃饭都成问题，欠李家的钱以后一定会还上，为了表达心意想让三个儿子帮里家干活，就当回人情。晓梅心里腹诽，是来帮着干活的还是来帮你养儿啊？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现在都快冬天了还有什么活让你三个儿子干！最终那一家四口又吃顿饱饭走了。李晓梅嘲讽道：“脸皮可真厚，来三个儿子吃咱们了！”晓兰笑骂道：“你个小人精！就你事多，又没吃你！” “没吃我的也吃咱们李家的了”晓梅就是怎么看那家子怎么不顺眼。

    55.讨论

    时间在流逝，转眼到冬季，大伙几乎不出门，在家猫冬，李有福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天又把李家男人叫到一起商量事情，“鬼子不会让百姓过安生日子，四处一打听，鬼子烧了不少村庄，有几个村子几乎被灭了，壮劳力被抓，年老体弱的被杀，女人孩子更惨，女人几乎都是被折磨后才杀死，听说有一个村子理十几个小孩是被摔死的，简直连畜生不如。我是怕我们清闲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你们说该怎么办？”李有福征求大伙意见。

    “大伯，我们光躲也不是办法”李双春道“我在外面做工结识了一位朋友，他说的很有道理”

    “哦？他说什么？”李有福问。 “他说我们应该起来反抗，不能等着挨打挨杀，既然不反抗也是死，反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反抗？我们都看到每次鬼子来清乡不就来二十多个吗，还加上伪军，我们全村可有上百号人，除了老弱病残的也能俩三个打一个”

    “可是鬼子手里有枪，我们还没上去就被打死了”李富春提出自己看法。

    “我们也不能等着挨打啊”李全春摸着自己的伤腿恨声说，“真杀到我头上，我就和他们拼，死了也拉个垫背的”

    “我那朋友说，现在□□领导的军队是咱们穷人的军队，专杀鬼子替老百姓报仇，而且在解放区咱们穷人可真正当家做主，地主土豪的土地都分给咱们穷人”李双春接着道：“他要我加入他们，他们大部队正和鬼子干仗，只要想打鬼子的都要，大伯，爹你们怎么看？”

    “打鬼子是好事，我听别人说起过，现在分国民党的军队和□□的军队，国民党开始还打鬼子但后来却做他们的狗腿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你看每次来清乡的鬼子都带伪军来，这个国民党的军队就会对自己人横！如果□□真如你朋友说的为穷苦人出头，是咱们穷人的军队，你们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上战场子弹不长眼，太危险了”。

    “三儿，咱还是别去了，这样在家多好，有人去打鬼子就行了，不缺咱一俩个”李有财还是喜欢儿孙绕膝，打战虽说去杀鬼子，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鬼子来了咱打不过躲起来不就行了！

    “爹，如果中国人都你这样想，谁还去打鬼子！多一个人多分力量，多杀一个鬼子就少一个。你没看到鬼子现在越来越猖狂，哪会让咱们过安生日子，等中国被小日本占领了，我们躲无处躲，藏无处藏，真到那时就太晚了！”李双春激动地说道。他早就想好了，在家窝囊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去打一场。

    “爷爷，我也要去打鬼子”旁边的庆喜站起来说，“咱们中国人凭什么处处受别人欺负，有家不能回，还要到处躲藏！”

    “爹，我也要去打鬼子，给我自己报一腿之仇”李全春还没咽下那口气，在家里被人打，一条腿差点保不住，真让人气闷！

    “如果方便有时间让你朋友来家一趟，我们要问仔细了，不然谁也不许出去！”李有福表情严肃的对众人说。

    “这好办，他就在镇上住，我抽空让来家一趟，还有我们也要应对随时来的鬼子，眼看就要进九，天越来越冷，咱们今年是在家住，还是去野外？”李双春知道事情有了进展，赶忙转移话题。

    “大伙意见呢？”李有福问道。 “还是去外面吧，在村里呆着镇不踏实”李有财说出自己想法。

    “我们听爹的“李贺春和李寿春齐声说。在村里的确不踏实，就怕在外面也不踏实，万一被鬼子摸到藏身地儿，那可真等死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晚上商量的结果是，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粮食藏起来，吃多少拿多少，决不能漏。外人面前也要装装样子，现在村上能吃饱饭的没几家，如果让别人知道李家生活这么富裕一定会被惦记，说不定会坏事，人的嫉妒心理很是可怕的！一望无际的草泊还是藏身首选，狡兔还有三窟呢，为了自身安全还是多选几个地儿。

    接下来几天，李家男人又开始频频出动，今年王家还是随着李家一起走，所以也偷摸的和李家一起在另外一处又建了几个窝棚，说是窝棚这回建的更像地洞，是在大河岸边上挖出的住人地儿，在外面做好伪装，等雪下厚任谁不仔细寻根本就找不见，这回挖的间小，也就多挖了几个，等开春再添平就是。在众人准备过程中，李有福和李有财接待了李双春说的那位朋友，双方见面均是一愣，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哈哈、、、大叔原来是你啊，那日一别我们这回又见到了”来人爽声道“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赵志刚，”　“怎么你们认识？” 李双春被弄得一头雾水，大伯和赵志刚什么时候见过？ “认识，有一面之缘，我还得感谢大叔呢，要不是大叔帮忙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从鬼子手里逃出来” 赵志刚简单的说了一下相遇的情形，“大伯，那也太危险了，以后千万不要去那边了，真要被鬼子抓到说不定会被打死”李双春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大伯为大伙冒险去偷过鬼子的盐，尽管没偷到，那也是很危险的事。 “呵呵，没什么也没帮上你们什么，你们走后不久鬼子就出动找你们了，我和晓梅还直担心你们呢”双方寒暄过后，又都认识赵志刚从李双全那里早就了解到李家情况，知道李有福是个头脑通透人。就简单明了的介绍了自己和部队情况也分析了国内形势。

    “大叔，只有我们都站起来拿起武器别人才不管欺负我们，如果舍不得孩子们离开您老，我们地方上也有组织，主要做宣传发动群众，和鬼子打游击战，并配合大部队阶段作战。”赵志刚接着道。

    李有福点点头“我不反对孩子们决定，但怎么选还要看他们自己，既然来了，今天就在这儿吃饭” “ 行啊大叔，我也尝尝大嫂的手艺”赵志刚很大方的道，本来就和李家老三好，有和李有福有过一面之缘，这次来看到李家众人也很是赞赏，心情不觉就亲近起来。几人正说着话，虎子挑门帘进来一脸坚定的表情对赵志刚说道：“赵叔叔，你带我参加八路军去，我爹娘奶奶都被小日本杀死了，我要报仇！” “虎子，听赵叔叔说，你打鬼子的心情我理解。不是我不带走，只是你年龄太小，你还没枪高怎么打鬼子？你家情况我知道，想参军也要等上几年，在李爷爷家好好呆着，长好身体到时我来接你，我保证不食言！” 赵志刚看着一脸倔强的虎子也安慰也保证道。

    56.流逝

    “我能打鬼子！到过年我就十一岁了，带我走吧，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偷跑着去找你们”虎子是死了心的想跟着。赵志刚一阵头疼，部队有不是幼儿园，哪有时间照顾小孩子，“虎子，不是一定在部队才能打鬼子，地方也需要很多人，而且各种人都需要，分担着不同工作，也都是为了消灭鬼子。就比如有的负责探听鬼子情报，有为部队弄钱弄粮，也有的做宣传工作，使我们的力量更加壮大！你看这么多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每个人都很重要，最终目的都是消灭鬼子。你真的还太小，等15岁了，我一定把你送到军队上去，这几年要好好学东西，我有时间会教你们读书识字，一个人光有力气是不够的。”

    “虎子，先在这儿把身体长结实，听你赵叔叔的话，今年冬天猫冬时孩子们都要识字，不能再做睁眼瞎！” 李有福也劝道。虎子没辙，也只能耷拉着脑袋任命。李家最后决定李全春去部队，李双春跟随赵志刚在地方，其他门人都在家。送走李全春后，李二奶奶和全春媳妇周氏伤心了好一阵子，儿子丈夫离开家能不担心吗！尤其还是去打仗，那是玩命的活！直到李家开始收拾东西搬家两人做事一忙，心思才放松下来。李家陆续往外倒腾东西，在一个夜晚李家和王家关上自家门悄悄离开村子。

    这个冬天孩子们再也不闲着耍闹了，李有福一声令下所有男人和孩子都要识字，李晓梅也把空间里适合初学的书籍全拿出来，她本来就有底子，所以不用怎么学基本上常用的汉字都会，当然为了不过于出挑，每次赵志刚来也跟着认真学习。赵志刚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偶尔还会带几个朋友过来开会商讨事情，只要来过的人印象最深的是李家饭食，一大锅炖鱼，一大盆炖兔子，再上一篮子野菜窝窝头，那叫香！解馋又饱人。李有福也从不吝啬，饭菜管够。借口也好找，守着草泊吃食哪里少的了？也知道他们在外不易，每次来吃的是吃的，走了干粮也都给备好，李家最拿手的就是rou干，李家把捉来的兔子剥皮后，兔rou先腌制凉的半干时再炖好等rou熟了入味再拿出来晾晒，这样晒的rou干筋道味足，如果再加上玉米饼子可是上好的干粮。女人们一冬也没闲下来，男人们套兔子都是好手，每次都不空过，回来女人们就要收拾晒rou干储存，赵志刚没来一次都要把李家存货带走一批，这时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前方太需要补给了！兔子多了兔皮也积攒了不少，为此李有福让赵志刚找了一位会硝皮子内部人教会了李寿春和李贺春硝皮子，这回李家女人更忙了，有了兔皮孩子大人的就整件兔皮袄穿穿，晓梅用边角料给每人做了棉手套，皮帽子，李家忙活带动着赵家也跟着忙，当然东西也没少吃，他们也奇怪李家套兔子怎么那么容易上套，他们家套只兔子费老劲！王家哪里知道，如果不是晓梅暗中做手脚，李家也不会有好运气！空间的兔子这一天可消耗了不老少！

    1943年就这样过去，来年春天开始，鬼子一次次在华北战场失利，为了最后的疯狂也加紧对个地方进行清乡围剿，村庄被毁，百姓被杀被掳时常发生，田地无人去耕种，幸免的村民东躲西藏。李家没有回到村上，听双春回来说过，村里十室九空，鬼子来扫荡过一次，找到藏到地窖的村民就活活烧死，外面没逃走的也杀死大半，就连村长夫妇也没幸免于难，被鬼子杀害，儿子一家三口幸亏被提前安置在外面才躲过大劫！鬼子的恶行让众人愤怒到极点！慢慢的庆喜和虎子偶尔也会帮着传递情报或运输东西，和当地武装熟络起来。

    李家一众躲在草泊过活，在外面不太紧张的时候也出去走动，开春土一松动，挖的窑洞也就不能住人，李家王家只能在草泊深处建几座窝棚，天晴还好，一下雨人就遭罪，出不去，只能窝在里面等天晴，到处潮湿，天一暖和蚊虫开始出动，大人还好，孩子们哪受得住！没耕地人都吃什么，不能总吃鱼吧，鱼吃多了也够，再说人总不吃粮食也受不了。在和众人商量之后，李家和王家又回到上坨村，再次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村里缺少了往日的热闹，家家残沿断壁，还有火烧过的痕迹，街口的柳树下再也见不到乘凉闲聊的老奶奶，各家的小院再没往日鸡鸣狗叫声，往日整洁的院落早就杂草丛生，仔细看过后才会发现只有几户人家像是有住人，村里的死寂让人心情沉闷。

    “李大哥，这是人都离开了？我刚看过了，侯地主家也紧闭大门，人应该也离开了” 王守成道。

    “不离开干什么，地都没人种了，地主还能做什么？我们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吧，看看缺什么，在慢慢置办”李有福也沉声道。

    “毁一个家容易，建起一个家难啊！”李有财感慨道。

    “既然建就好好建吧！ 志刚不是说有的村子里在各家挖地道嘛，鬼子来了就钻地道逃走，我看我们也费点事，在各家房子里挖上地道，通到村外去，整天东躲西藏也不是个事，咱们就和鬼子捉迷藏”李有福想到赵志刚说的，心里有了打算就说出来。

    “这主意不错，我看行，费事就费事吧，怎么也好过天天过野人生活！” 王守成实在受够了外面居无定所的日子。

    地里现在是去年种的冬小麦，由于疏于管理田里杂草丛生，明显作物缺苗断垄，收还是要收的，看着长势太差的李有福做主毁了重新种上玉米土豆等高产作物，上坨村土地几乎都是坨地，周围被苇子包围，种上庄稼也不显眼，李家王家开始忙碌起来！地里先收了不多的小麦，全部种上玉米土豆，家里男人挖地道，打地基，女人脱土坯，编苇帘。就连孩子们也要帮着做饭采野菜，李有福从外面弄来十几只母鸡每家分分，孩子们怎么着也得有鸡蛋吃不是？由于李家藏的粮食多，王家也跟着沾光，这阵子忙碌几家就伙着开火，地也一起种，王守成也从内心感激李家的帮助。

    57.流年

    在李家人影响下王守成和渐渐回来的村民接触到革命思想，一再的逃避最终只能到逃无可逃的境地，只有自己站起来才不被人欺负。赵志刚也派人来做指导，教村民在自家挖地道，然后各家再连接起来，一直通到村外，可以直接躲进草泊。村民本就良善，每次工作组来人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招待，李有福也变相的给组织提供粮食，都知道李家会种地，地里粮食产出最高，即使侯地主回来现在也要不到租子，有了组织撑腰谁还会去交租！鬼子国民党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这闲事！二奶奶领着女人们做的衣服鞋子，最不起眼的孩子们也能帮着带信捎话儿。上坨村在一年后已经发展成为革命小据点。

    成效喜人现实也残酷，1945年，日伪军加强对华北扫荡，制造多起屠村事件，致使很多村子变成无人村。更惨无人道的是把毒气用在百姓身上，鬼子的劣行不但没打压下群众，反而激起来更多人的反战。上坨村利用优越的地理环境和鬼子在地上地下玩起捉迷藏，这着实让鬼子吃尽苦头，村民配合地方武装一次次让来侵犯的日伪军损失。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虎子和庆喜亲手解决过一个鬼子，两人跃跃欲试一定要参军。1945年八月十五日本投降，短暂的胜利还没让人高兴几天，国民党又开始针对八路军及其队伍进行杀戮，接下来的几年国共俩党双方征战，争夺各地控制权。李家不间断的为赵志刚为首的武装部队提供物资，以粮食衣物为主。庆喜和虎子终于被赵志刚送到延安学习，庆喜在年满15岁后加入正规部队，虎子年龄小在延安呆了一年多后又在部队当了俩年通讯兵，随后和庆喜分到一个部队共同对敌作战。

    1948年12月12日这是对整个唐山地区最重要的日子，唐山终于得到彻底解放，苦难中的百姓终于盼来曙光，此时的人们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连脊背都挺得倍儿直！呼吸都觉得畅快！“jiejie，虎子哥啥时候回来？”小庆祝在晓梅屁股后面跟着问，他每天都会拿出虎子给他的子弹壳玩，在小伙伴面前赚足了面子。虎子哥回来一定还会给他带来更多。“你虎子哥还在和国民党兵打仗，哪有闲空回来看你！”晓梅点点小庆祝额头，“去叫你四姐，别再去挖蚯蚓，鸡的吃食足够了！” 这个凤儿就喜欢侍候这些鸡，加上晓梅偷偷填料，喂些空间水和蔬菜，凤儿又很上心，李家的鸡愣是比别家能下不少，张氏对孩子们也不吝啬，小孩子每天都能吃上一俩个，其他人也能隔三差五的吃到炒鸡蛋。

    “爷爷爹你们回来了？”晓梅正和小庆祝说着话儿，李有福和李寿春满面春风的进了院子，晓梅上前打个招呼。小庆祝叫了声人就跑出去。 “爷爷，今天有啥高兴事？” 晓梅好奇问，“这不唐山解放了，你赵叔叔现在是□□，下面成立几个乡政府，你三叔在咱们乡，主抓民兵” 李有福乐呵呵的说道，“这会儿你二爷爷那边一定也知道了，老三算是熬出头来了，现在就等全春回来！虎子和庆喜也不知道在延安学习的怎么样？”家里踏实了，又开始惦记外面的。是不是人老了都这样？晓梅嘿嘿暗笑，她不知道结果，因为在她重生回来之后，很多事都在改变，只是历史的轨迹没变罢了！前世他们在这里一直为生活奔波，为活命劳碌！没有去关系过谁和谁的战争！家人也没参与其中。不过她更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路自己走，谁也代替不了。

    晚上李双春抽空回来一趟，一是再次告诉大伙他已经在乡政府工作，因为刚解放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二是带来全春虎子和庆喜的信，说是前方战事吃紧，他们都平安无事，让家里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晓梅气哼哼的想，能不担心吗？上战场的能有一半活着回来的就不错！子弹可不长眼睛！想到此，晓梅心又提起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在家呆着不一样嘛，干嘛一定要出去！心里不自觉又埋怨起虎子来！郑家可就虎子一个了，老天千万开眼给郑家留个后吧！

    “虎子刚15岁吧，也能上战场吗？” 李有福也是很担心，毕竟和郑家有情分在，郑海临终的托福，他更不希望虎子有事。“战争已到白热化，很多向庆喜虎子一样大的孩子都在战场上。现在前方缺人，正要我们向地方征兵补充兵员，我这阵子也是正忙此事”李双春道。

    “这仗还要打多久？”李有财沉声问道， “我们也说不好，不过不会太久，我方正扩大解放面积，国民党不会长久！爹和大伯要努力带着全村百姓开荒种地，多打粮食前方物资太缺乏！ 上面领导也知道我们村以前种粮高产，这次特意让我和您们俩位说声，让你们也把种粮经验教教其他村，好粮种政府收购，爹和大伯这事还要麻烦你们了”李双春道。 “这是应该的，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李有福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劫难后的百姓太缺物资粮食了，能尽一份心的他愿意！李有福想了想道：“这地怎么说？以前的土地怎么处理？还有在开的荒地归谁？现在是冬天，必须把这些弄清了，以免以后生乱！”李双春道：“政府有新政策，地主的土地都要充公土地重新划分，这个等我回去了解清了告诉你们，上面也会派工作组到各村宣传政策，到时会找你们，你先和王叔商议一下，也看看周围那些荒地可以开垦出来！”李有福道：“行，我们趁冬天还可以再腌制一部分咸鱼给上面，rou干量不会太大，兔子也快被我们捉绝了！”李双春笑道：“有咸鱼干也行，前线吃上口咸鱼也算享受了！很多部队打仗时都是吃咸菜配炒熟的粮食”李有福心疼的道：“那我们就大点紧，我这就找你王叔发动村里年轻人破冰捞鱼！”。

    58.喜事

    现在已经进九，什么农事都要等来年开春再说。唯一能做准备的是预备种子，因着48年战乱大部分土地荒芜，百姓流离耕地无人耕种，开春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李有福决定还是先找王守成商议一下，前几天乡里下来人个村重新选村长，东上坨因为李家王家在抗战中的突出表现，王守成被推选为村长，李有福为村支部书记，作为村支书首先就要是党员，所以李有福在年近六十的时候光荣的入了党，村领导班子建成后接着就要对农民最关心的土地进行处置，根据47年颁布的《中国土地法大纲》规定：废除封建剥削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没收地主的土地财产，征收富农多余土地财产，废除乡村在土改以前的一切债务，以乡或村为单位统一分配土地，数量上抽多补少，质量上抽肥补瘦，所有权归农户所有。

    这无疑是对百姓最好的消息，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一辈子为他人忙碌，这次终于有了自己的土地，这几天李有福和王守成一直在忙着土地重新丈量，登记村里现有人口，清理账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