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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一出大戏

    丁顺朝着上首的京兆尹深深叩拜下去,而后竟然十分慌乱的说道,“那日小的只是路过,本没想过要对杜大郎无礼,但二郎乃是小的恩人,所以小的才出手伤了大郎。”

    此话一出,杜敏郅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大哥头上的伤真的是身边人所为,难怪衙役抓人的时候说他是伤人潜逃,却原来真正伤人的是他。

    “此是一罪,谋害杜夫人及杀人,你可能为他作证?”京兆尹听丁顺说杜敏章是他打伤的,忙问道,生怕自己刚才那么急急下定论,莫不是冤枉了人?

    丁顺先是偷偷看了眼杜敏郅,见他神情还有些恍惚,眼珠微微一转垂首说道,“这,都是小的,是小的看不惯夫人那般压榨二郎,总是指责二郎气走了她夫君,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所以,所以小的才想给她一个教训。”

    他的话让杜敏郅更加茫然,他心里觉察出不对,但丁顺的话说的又很巧妙,没说他是主谋,也没说他是帮凶,只说自己看不惯而已,让他连个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安长月看着丁顺跪伏在地上,嘴角不由微微翘起,果然是有备而来,她起先真的以为杜敏郅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如今看来并不全然如她所想。

    “都是你所为?你一个外人,如何能在杜家自由出入?如何能指使得了杜家众人帮你跑腿?”这话是李淙问的,他有些愤愤的看着丁顺,“莫要为他人顶罪,京兆尹在此,你从实招来便是。”

    “这,小的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小的所为......”丁顺浑身抖动,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激动,他微微抬眼朝一侧的杜敏郅看去,那模样就像是征求他的意见。

    这一幕正好被在场大部分看到,那感觉就是丁顺为了杜敏郅顶罪,但自己心中又十分忐忑,生怕被京兆尹判个死罪,从此外间花花世界再与他无关。

    京兆尹自然也看到丁顺的动作,心中便有了定论,惊堂木在案上重重一拍,“尔等如此糊弄,岂不是不把本府尹放在眼里?来人,给我用刑!”

    他这一声把还在沉思的安长月吓了一跳,接着便看到衙役将丁顺押了起来,不多时内里传来丁顺的嚎叫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声音戛然而止,再后来衙役跑出来禀报,说丁顺肯招了。

    京兆尹不由洋洋自得,果然刁民还得重刑才可,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沉声说道,“带他出来问讯。”

    丁顺被拉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伤口,他呲牙咧嘴的跪伏到地上,略带着哭腔的道,“小的对不住二郎啊,辜负了你的救命之恩,小的,小的都招了,这一切都是二郎幕后指使,小的只是帮着完成而已。”

    这一嗓子吼完,京兆尹高兴了,李淙放心了,杜敏章皱眉了,杜敏郅则傻眼了,总之一时间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有悲有喜,好不热闹。

    直到京兆尹举起惊堂木准备给杜敏郅判罪的时候,杜敏郅才忽然醒悟过来,大声喊冤,说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他虽然平日里混账了些,但绝对不敢害人,更何况杀人?

    京兆尹的手举在半空中,他愣了一下,随后重重落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狡辩的理由?你说你并未害人,那杜家死的两人和躺在床榻上的杜夫人又作何解释?”

    杜敏郅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头直视着京兆尹问,“人证物证俱全?敢问物证在何处?这人证说他是草民的帮凶,又有谁能证明?”

    这话问的还算抓住要害,安长月微微挑眉,看来这个杜敏郅也不是个傻的,她原本想开口说两句,见这状况,决定再等等再说。

    京兆尹朝堂下的李淙看了一眼,李淙便差人把药渣及糕点拿了出来,又传了杜家小厮,小厮将丁顺认出来,说这就是二郎的人,与二郎关系密切,但与杜家众人则并不熟悉。

    李淙等他说道继续补充道,“此乃调换的药渣,医师形容的那人就是丁顺,而帮他完成此事的便是何二,而后何二和老管事被杀死在自己房中,服用的就是这种糕点,但你却不知这毒并不能一瞬间致人死地,所以又派丁顺再次下毒,你真是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

    他说完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未说,便又道,“期间你还指使何二拐走杜小公子,带着他到枫叶山庄之内想再次加害杜夫人,却被及时赶到的衙役识破,你便只能丢下小公子逃走,随后被杜家大郎发现,丁顺又将他打伤打晕,幸好老天有眼,让杜家大郎可以苏醒,这才抓到了你这个真凶!”

    这一番说的慷慨激昂,安长月想拦走没拦住,不由扶额长叹一声,事情可不是这样啊,他怎么就能凭着那些东西断定皆是杜敏郅所为?

    “你胡说,什么偷换汤药,什么两次下毒杀人,还掳走唯儿,你那根本不算证据,你只是听丁顺在这里胡言乱语!”杜敏郅十分激动,他指着丁顺又道,“草民承认与他有些关系,但仅仅是几面之缘,他非说草民救过他命,草民见此人可怜,这才让他住在杜家,又何曾指使过他迫害家人?”

    “你休要狡辩,此事若非是你所为,整个杜家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不仅痛恨杜夫人,你还埋怨你的大哥,当年他离开杜家,家中大权可没交到你手上,这便是你害人的动机!”

    京兆尹说的义愤填膺,似乎事情真是这样,但细细一想又不对,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大可在当年就做,何故非得等到杜敏章回来再动手?

    还有,这七年来杜敏郅对杜夫人母子也算照顾有加,实在想不出为何一夜之间就改了主意,突然想将杜夫人置于死地。

    杜敏郅还想再说什么,杜敏章突然说道,“幼弟自幼被草民惯坏了,他不知这事的严重性,是草民这个兄长教导失责,草民原为幼弟承担一切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