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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蒋靖柏的姑妈,她朝着楚时骞看过去,发现他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透着疲惫,整个人又颓又丧。 蒋靖柏进来后,楚时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就听他冲着蒋靖柏喊了声:“蒋靖柏作业抄完了?” 蒋靖柏身体僵硬了一瞬,十分为难地看了眼门口的夫子。沉默片刻后仿佛下定巨大的决心一般,声音猛然拔高两分:“我往后都不会再帮你写作业。” “这天下还有许多没有机会读书的孩子,你应该要更加珍惜这个机会才是。” 楚时骞猛地站起来,椅子后撤发出刺耳的划拉声,身前的桌子被撞击得朝前倾斜,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蒋靖柏的领口,黑着脸道:“我做什么何时还轮到你来教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靖柏眼神闪烁,不敢同他对视。 楚时骞看着他这副怕事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用力将人推开,蒋靖柏撞上桌角,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楚时骞冷声道:“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敢在我面前叫嚣?” 胡夫子:“二皇子当真好大的威风,想必是上回的惩罚不够,等老夫向皇上言明情况,往后二皇子也不必再来上课了。” 巡检夫子将胡夫子请了过来,他可不敢得罪二皇子,只好找个不怕的人过来出头。 这消息不能再传到蒋贤容耳边了,楚时骞咬牙瞪了眼蒋靖柏,垂着头认错:“请夫子再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蒋靖柏没做完惩罚,二皇子接着做吧。” 话落,夫子指着其他人,语气严厉:“同窗被欺负了,都站在一边看热闹,君子礼仪,同窗友爱忘记了?” 苏桉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才不愿意做君子,反正看着蒋靖柏被欺负她就挺爽的。 其余人也是眼观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个心虚地看向别处,听了指责也不回应。 *** 中午,苏桉楠吃完午饭,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去荷花池看看,她想知道蒋靖柏到底想做什么。 她远远地看见蒋靖柏蹲在池边,脚下犹豫,没等她纠结清楚,蒋靖柏若有所感,转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一对上,苏桉楠浑身紧绷,打起十二分精神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他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他突然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手上用力,一根线被拉起,线上的东西砸在岸边,他收线拖近,上前一步,语气刻意阴森:“如果你早点来,它可能不会淹死的。” 苏桉楠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褪去,那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浑身的毛发都湿透了,粘着泥土和枯叶。 此时被蒋靖柏捏着后颈皮拎在手上,已经没了动静。 “我听说,你也落过水,想必你应该很懂那种感觉,无助,恐惧的嚎叫,想要有人救救你,”他再次逼近,“可是这只猫能有谁来救?” “它被我抓来,由我亲手处理,看着它挣扎,听着它嚎叫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一动不动。” “猫啊,还是太脆弱了,你说换成人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苏桉楠转身就跑。 蒋靖柏狞笑一声,追了上去。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停下来。而后上前捂住她的嘴,换了种古怪腔调,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原本不想杀你,我不想染上太多罪孽,可是啊……” “你总让我不高兴。” “我只好让你消失,这样我大概就能高兴了。” 苏桉楠扭动身体,嘴里“唔唔唔”几声,她被蒋靖柏拖着靠近荷花池。 离水越来越近,她心底的恐慌被无限放大。 仿佛梦境重演一般,心底涌上绝望情绪,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湖水的寒意。 冰冷刺骨的湖水慢慢淹没身体,挣扎两下便没了力气,没有人知道她落水了,自然没人救她,她该是有多绝望。 耳边蒋靖柏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忽远忽近:“你死之后,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让你在底下也过得舒心。” 他腿风一扫,苏桉楠倒在地上,嘴被白布堵上,双手被反剪身后绑住,而后他转移到身前,绳子在她腿上缠绕两圈,打了死结,他缓缓靠近,伸手碰了碰苏桉楠的脸,像是不舍:“真舍不得杀了你啊。” 下一秒就将她拉起,准备推进池子里。 苏桉楠忽然剧烈挣扎,就听到他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先将你打晕在扔进去么?” 苏桉楠瞪着他,出乎意料地平静,没有求饶也没有痛哭流涕。 突然一块石子滚落在他脚边,蒋靖柏警觉转身,冷喝一声:“是谁?” 苏桉楠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来了。 回应蒋靖柏的又是一块石子,正好砸在他压着苏桉楠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腕处,紧接着,又是一块石子落在他另一只手的手腕处。 他松开了苏桉楠,抬头查看四周,稍不留意,又是一块石子砸在他的额头。他沉着脸转身,看向苏桉楠的眼神十分不善:“你知道是谁?” 苏桉楠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蒋靖柏眼神阴冷地看着苏桉楠:“今日算你走运,下回落在我手里,就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了。” 他黑着脸转身从另一边离开,脚步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在这里赏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