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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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仪嘉发现凌昔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惹得凌昔怜惜了,一时间喊得更大声了些,泪珠子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滚着。 凌昔又是一阵厌烦,方才两个人的争执就已经够让他恼了,现在崔仪嘉一个人嚎起来比两个人的效果还要强。 他皱起眉,可光顾着哭的崔仪嘉根本发现他的不耐烦。 身边站了些宫女嬷嬷,凌昔见状直接吩咐道:“把良仪拉回去。” 凌昔眼神半眯着,脑子里在想另外的事情。崔仪嘉一有权利就作妖,给这个东宫增添了不少麻烦,他也不喜欢她这性子,容忍下去只会让崔仪嘉自我感觉良好。 偏偏她又有他喜欢的身子和相貌,若是直接禁锢起来,似乎也比现在任由她在东宫猖狂的好。 等已经看不到崔仪嘉的人影了,凌昔才淡淡道:“这个事情,孤会给闫欢一个交代。”脑子里的想法几乎是眨眼间就想好了。 他准备让崔仪嘉“死”了,送出这东宫,囚禁在一处。这样的处罚,云闫欢必然会满意。 当然,事实上不过就是让崔仪嘉换一个地方生活罢了,不能出那地方,直到他找到新的代替品为止,暂且不会放过她。 一觉醒来,云闫欢就听到了凌昔处死了崔仪嘉的消息。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着,靠在床边,斜眼看向初儿,有些不敢置信:“殿下真的处死了崔仪嘉?” 初儿点头,不过这事情还有疑点,这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瞧见:“不过奴婢没瞧见良仪的尸体,现在尸体也已经运送出宫了。” 云闫欢沉吟片刻,这个事情透着古怪。凌昔平日多番去崔仪嘉那里,众人都看在眼底,现在说赐死就赐死,解气倒是解气,可心底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她低垂下头,看向手心,淡淡道:“这段时间给我注意一下殿下的动静。我感觉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初儿连忙点点头。 云闫欢不相信崔仪嘉就这么死了,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可是若是说凌昔要把崔仪嘉带出宫藏起来这样,她又觉得没有必要。 在这东宫内,罚紧闭也十分容易。 除非是凌昔疼惜崔仪嘉到了不想让她受伤害到这样的程度。这个可能太低,因为云闫欢不止一次打量过凌昔看崔仪嘉的视线,那里面有复杂,却没有爱恋。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懂凌昔的想法了。 不过不管怎样,后宫没了这么个人,还是让人愉悦的。云闫欢放松下来,闭上眼缓缓休息。 转眼间,关于崔仪嘉被处死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东宫,嫔妃们各有表情,有的人兔死狗烹,有的人幸灾乐祸,又给这东宫热闹了几分。 崔鸿永在家得到消息,差点没晕死过去。大好的前程就在自己面前,他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给了崔仪嘉多少银子。就是为了让她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可是现在,人都死了,钱也没了。 这可是他大半的积蓄! 又是以这样的罪名死的,他还不能去找凌昔恳求怜惜。甚至连太子妃面前都不能出现,若是他敢去,让太子和太子妃想起崔仪嘉,恼了他,直接把他现在的官职都给撸下来。 这崔家最难过的还要算是闻氏,东宫消息传来是因为谋害子嗣。这可是顶顶的大罪,立刻就杖毙了,连缓和都没有。她的女儿才多少岁啊。 闻氏抱着自家儿子哭得撕心裂肺,整个崔家一派惨淡,好似都在因为崔仪嘉的死而难过悲痛。 只有自家人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难过。 被所有人以为死了的崔仪嘉,此刻躺在一处别苑,四周院子空旷,门口站了一个老嬷嬷,院子里还站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婢女。 她们的任务就是不让崔仪嘉从这别苑出去,牢牢看管住人。 崔仪嘉悠悠的转醒,瞧见这四周的环境有些懵。她还记得自己在清寒宫,殿下让她喝下毒酒,她不愿意喝,结果被人生生的灌了进去。 崔仪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身上的衣服不是那宫装,而是一套十分简单的衣服。瞧着有些朴素了。 她慌张的环顾四周,虽然四周依旧精美雅致,可她全然兴不起那欣赏的想法。 门外站着的女婢似乎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动静,打开房门,推了进去,瞧见崔仪嘉直直的坐在床上,低头快步走了过去:“夫人。” 崔仪嘉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女婢,吞咽一口,紧张的问道:“你是谁?这是在哪?我怎么在这?” 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女婢恭敬的一个个回答起来:“夫人,这是别苑,奴婢是主子派来服侍夫人的女婢,夫人犯了错,所以被主子从宫内带到了这里。” 崔仪嘉愣愣的听着,她狐疑的盯着女婢看着,主子、夫人、犯错! 脑子里抓住了一条线,一下就重新整理出来一条线索。太子殿下没有舍得自己死,只是让自己在宫中假死,然后带了出来,安置在宫外。 她有些吃惊凌昔的做法,心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他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 有了这么个想法后,崔仪嘉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凌昔,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那女婢恭敬的说道:“主子说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夫人还是在这里待着别出门了。” 崔仪嘉忙不迭的点头,东宫不是还在传她陷害了云闫欢早产吗,再加上她这个本该死了的人,现在又活了起来,可不是非常时期。 尽管如此,崔仪嘉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殿下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吗?” 女婢摇摇头,“主子的事情,奴婢干涉不了,夫人耐心等着吧。” 崔仪嘉挥挥手,女婢从善如流的退到门外。 出了门,她瞥了一眼崔仪嘉,此刻还没有摸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的崔仪嘉还陷入了幻想中。她摇了摇头,若是真的按照她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地方倒是人人都想来了。 …… 东宫好似一下平静下来,没了崔仪嘉,凌昔去各宫并没有特别的偏好,去云闫欢的那儿要多一些。仿佛之前对崔仪嘉的偏宠已经过去了一样。 云闫欢却没有放松,仍然是让初儿紧密的观察着凌昔的举动。若是有任何不对经,立刻给她说。 前方的战事又过去了半个月,距离胜利只剩一线。皇宫内,姜岚盛宠无限。 最近爆出了一件事,关于大皇子与这悦嫔娘娘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姜岚的力量,为了悦嫔,皇帝公然惩戒了大皇子。一时间风头无限。姜岚却觉得还不够,她meimei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只换来了两个月的禁闭加上一本往生的经书。 比起大皇子,更加想要手撕姜岚的是大皇子的生母德妃。在这后宫不止一次找了姜岚的茬。 众大臣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大戏太过丰富,先是太子殿下和萧尚书传出了关于断袖的消息,现在又是两个娘娘直接手撕起来,悦嫔娘娘身后是陛下还有敬妃,而德妃娘娘后面似乎有云贵妃的影子。 就没消停过。 凌昔身在东宫,却也知晓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云贵妃最开始不打算掺和进去的,可当她发现悦嫔和敬妃越走越近,而且近来敬妃生的三皇子肃王凌闵得到的重视越来越多,就明白了。 感情原来这悦嫔不是个小猫,目的是在那凌昔的太子之位。 这大皇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帮了德妃,也不会有什么。这悦嫔实在是太过危险,不能再任由这事情这般下去。 这后宫本来就站着的队伍,又彻底重新改变。 事情一个接一个,凌昔根本无暇顾及崔仪嘉,崔仪嘉从最开始的满心欢喜,但当半个月没能出院子之后,也发现了这儿并不如清寒宫好待。 吃食点心不曾短了她,只是连随意走走的权利都没有,最大的范围就是在这院子内,同样的场景,又无半分娱乐,崔仪嘉快要被憋疯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凌昔来了。 崔仪嘉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书,视线却没有对焦,恍恍惚惚的。这群服侍她的下人,死守着规矩,不论她用了各种办法,不能出去、让人叫凌昔也只是让她耐心等待。 她本就不是个耐心的人,神经更加敏感了。 那服侍崔仪嘉的女婢在得到凌昔马上就到了的消息,立刻几进入到屋内,走到崔仪嘉身边,轻声道:“夫人,主子晚上要过来一趟。” 崔仪嘉眼神一晃,眨了眨眼,下一秒反应过来,从软塌上猛地坐了起来:“殿下要来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崔仪嘉立刻笑了起来,飞快的坐在了铜镜旁,照着镜子,仔细的端倪着自己,越看越觉得今日打扮的不好看。 连忙让人给自己重新弄了弄。 凌昔前脚进入这别苑,后脚消息就传到了云闫欢那儿。 别苑被人层层围着,里面有什么探查不到,可是云闫欢却直觉那里是崔仪嘉,她摩挲着茶盏,忽然一扫,刺啦的一声就碎在了地上。 奶娘正准备抱着小公主进来,突然听到这样的声响,襁褓中的孩子一下被吓到大声的哭了出来。 云闫欢神情稍霁,抿了抿唇,看向奶娘,奶娘被她一瞥,连忙低下头,哄了起来。 初儿低垂着头,太子殿下突然去了好几年没有去的别苑,今日又让人传了消息不会回来。那别苑四周只有一个出口,没有瞧见其他进出的人,只有几个嬷嬷和女婢,这里面定然藏得是女子。 再推算下来,这里面待着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孩子的哭声渐渐削弱,云闫欢用手帕擦了擦自己被茶水沾湿了些的手指,轻轻一笑:“你说,殿下有那么喜欢这崔仪嘉吗?” 她倒是看走眼了,凌昔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来凌昔当真疼爱一个女子到这个地步。 “去找几副崔仪嘉的画像来。”云闫欢神色淡淡,低声吩咐起来。 她会仔细看看这崔仪嘉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凌昔喜欢的,不过,可能这些画像到她手里,只会成为泄愤的对象。勾花了这贱人的小脸会怎么样呢? 崔仪嘉还有资本再诱惑凌昔吗? 云闫欢的手指划过桌面,慢慢走到自家宝贝女儿身边,从奶娘手中接过女儿的身体,轻轻摇晃起来,喃喃道:“宝贝,怎么办呢?” 回答她的只是女童黑溜溜不知所措的大眼睛。 初儿的效率很快,一晚上的功夫就收集了三幅崔仪嘉的画像。 这画中的人儿有的美若天仙,有的则是一般模样,云闫欢撑着头看着这些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画的比本人美到不知多少的画也不知是收了她多少银子。 云闫欢的手流连在崔仪嘉的脸上,漫不经心的问着初儿:“你说,那女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殿下,眉眼?嘴唇?还是这身体?” 她手指从脸滑落在胸,又滑落在腰间,轻轻的戳着,半点没有恼意。 初儿想了想从画师那听来的消息,皱着眉道:“娘娘,那画师说了,良仪以前要他们画画的时候要他们把这身姿和唇都务必画的真实。” 云闫欢挑高了眉,这崔仪嘉敢这么说,那就是这两个方面她有足够的自信。也就是说,凌昔喜欢的是她的唇和身体了。 她低头视线的停驻在这两处,红唇如梅,小巧玲珑,的确算是她五官中出色的。 再到这身子,胸并不大,崔仪嘉一直很瘦,没有多少rou,所以就是纤细的了。云闫欢半眯起眼,回想了这东宫内被凌昔宠爱过的人,好似的确纤细的女子要得凌昔喜欢。 云闫欢定眼看了许久,快把那脸都深深记住在了脑海里,才道:“把这些画都给我烧了,那嘴给我戳烂了。” 已经知道了崔仪嘉是从哪里吸引了凌昔,这些画也没了作用。看着就让她心烦。 崔仪嘉在云闫欢的脑海中已经是必然弄死的人了,原本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可是凌昔的做法触动了云闫欢的神经,她不能容忍一个这样的女子这么活着。 被凌昔保护的严严实实,凭什么? 云闫欢站起身走向殿外,屋外天色阴沉,深灰的云儿把那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微凉的风穿过她的头发,她的脸庞,让她血液都冷了几分。 她想不到,猜不透。 崔仪嘉平日有什么值得凌昔喜欢的,这东宫内大多数女子都比崔仪嘉有才华,有容貌,做事也比崔仪嘉要周全妥当。 是男子和女子的审美差异,还是其他? 她不甘心自己输给的竟然是崔仪嘉,脑子无物、也没半点美艳的女子。嘴角冷笑连连,云闫欢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