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张 殇
从殊在楼下。 楼下人不少,军事系统内人员。要么家属,要么休整人员。 从殊双手握拳,举在胸前,微微颤抖。梁从殊抱住从殊的腿,也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中忽然出现第二个太阳,十分耀眼。人群中有人惊声尖叫,有人蹲下,有人掩面而泣…… 第二太阳消散了,所有人屏主呼吸,望着天空。 谁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不能再出现第二太阳了!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之前偶尔闪现像星星一样的光点也没了。 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有的欢呼绚丽之极,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隐隐有些害怕。 而这群人,完全忘记了害怕,那里有或有他们的亲人,或有同事,或有朋友。既盼望出现点星光,又盼望什么都不要出现。 终于,什么都没有出现,但没有人有什么动作,最多就是低下头,缓解一下脖子的酸痛,再次仰望。 煎熬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被一条消息打破:战斗胜利,损伤严重。 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点头,一步一回头,消失在各个入口。 ………… 在皓月大陆,婚配观念十分淡泊,尤其是男人。几乎都不愿意结婚,虚拟现实技术太逼真,养个虚拟伴侣,即可肆无忌惮的生活。有钱还可以养好几个,让她们相互斗着玩,独立人格,完美灵智。 天南海北,说走就走;狐朋狗友,一溜几年都毫无问题。在某些特定区域,还可以召出和虚拟伴侣一模一样的虚拟实人陪游。 一旦结婚,就面临女人对他的管束或要求,还有自我约束,而且也不可能达到虚拟伴侣那么完美。要命的是,结婚之后,禁止使用虚拟伴侣,已有的一律无条件退回。更要命的是如果离婚的话,也不放开虚拟伴侣使用权限。 女人也不是很愿意结婚,原因千差万别,但总归和男人想法差不了多少。 要问皓月大陆一个家庭,什么最重要,答案是门。 做饭洗碗扫地等等,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由门完成,还包括虚拟伴侣控制。 做饭,不讲究的话,直接用各种元素聚合而成,厨房有标准菜肴聚合模式,付费可解锁新的菜肴,有钱人可以做到一生都不吃重复菜肴。讲究一点就去买种植出来的,自己做,除了口味和聚合出来的有差别之外,其余一样,完了之后可能会觉得还不如不讲究。 洗碗,没这概念,碗都是要用的时候,5秒聚合一个,标准样式,想要的好自己设计亦可。也可付费,让各种各样的碗在家里只出现一次都可以。 打扫,房间内多余的元素都没有,更别说灰尘,空气都是标准配置。 洗衣,没有这事,皓月大陆,八00多亿人,每人每天的衣服都不一样,而且每天每人的衣服也不一样。撞衫,不存在,除非你故意的,当心被人起诉,当然,你给钱了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衣服造型,全大陆公用,版权有效期10年。 懒的话,又缺少那丝细胞,不要紧,一天一块钱,买个授权,同款,10秒做出。没钱,那就用10年前的衣服或者免费时装。 男女在育儿系统里面,性格培养和人格严谨匹配。如果记得住,高兴的话,可以认识所有的同龄人。当然,一个人聚齐所有的优点就难了,但虚拟伴侣可以做到。 出了育儿系统,熟悉的同龄人不存在一点陌生感,就像从殊和褚玉燕一样,死党永远都是死党,从几岁就开始。 咸子恪所在的繁衍研究协会,研究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女性的母性潜能放大,以便在婚姻中处于主导地位。 两人结婚,没啥事可以指使,也找不到多大缺陷。唯一可能引起赌气的就是长相和性格,这也指责不了,因为谁也不是谁心中的完美伴侣。 一起各自玩各自的,还有一些约束,还不如自己玩自己的。 要说有啥事,那就是往身上爬的的时候,有点事。 出现这种状况,繁衍协会把锅扔给教育系统,教育系统把锅踢给虚拟技术,虚拟技术火了,直接排出几百口大锅,相关行业一行一口,连宠物行业都收到一口:我们一个行业找理由,不公!麻烦贵会找个理由扔出去。 锅满天飞的时候,有人想到了用人造婴儿。但人类学家石大中坚决抵制,此乃改变了生物进化规律,自取灭亡。 不得已有了规定,男女一百岁的时候,如果未婚,强制生育,目标人选为虚拟伴侣最匹配之人,至少两个婴儿,多生则列入皓月大陆杰出贡献人物名录。几千年下来,这名录也不过几千万。 如果有了小孩之后,自愿结婚,允许只生一个。如此这般,勉强保持了皓月大陆人口数量。 而这一战,五十万战甲,五十万人,回来的只有二十多万,还有十多万人,根本就什么都找不到。 皓月行会第一时间向子民通报了情况,为期一个月的追悼会,让整个皓月大陆蒙上了nongnong的悲伤。 皓月大陆自转平面和公转平面重合,所以没有季节交替。但是,这一个月,皓月大陆的人都觉得奇冷无比。二十多万人,就这么消失了,要多少年才能补回来!说不准还有下一次入侵。 痛失亲人更是无尽的悲伤。皓月大陆的亲人,那意义非比寻常。像从殊和梁从殊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更多的是单亲家庭。 独自承受悲伤,悲伤被无限放大,习惯的电话再也打不通。 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任你哭,任你喊,留在心里的只有他的笑脸。 一百多年的孤独,迎来的鲜活生命,多彩的生活也戛然而止。 一百多年的沧桑,也没能看透,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即将再次拥抱孤独,心该放在那里。 见到梁动的从殊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立马把他拉进屋里,把他给脱了个精光,围着看了几圈,真的一点伤都没有,抱住他,喜极而泣。随即又手忙脚乱给他穿好,拉着他出了门。 梁动任她摆布,直到她安静的坐下来,恢复平静。 逄星纬一直浑浑噩噩,直到月末,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时间拍过褚玉燕一巴掌。 当他放弃这个执念之时,人也无法直立。 盯着屋顶,全是褚玉燕的影子。 “你这个!必须改!” “这样不行!户要是有枪,我都死过七八十回了。” “这个户是我们自己,你自己去用用看!” “……你,不能这样!回去给我改!……” “……不想改!我要是死了,肯定是被你害死的!” 影子渐渐模糊,忽然白光刺眼,耳边还有那一声呼喊。 嗡的一下,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