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卫靖泽自己是没打电话给陈寒的，看江延宗，江延宗也摇头，好吧，那肯定是英奇师傅自己打的电话了，虽然嘴上老是损这个徒弟，可是真正有好吃的的时候，也不会忘了这个徒弟。师徒情深也不是虚的。 卫靖泽没有通知陈寒，是想着明天泥鳅黄鳝就要送去食府了，上百斤的黄鳝泥鳅，还不是随便陈寒怎么弄？所以就没打算让陈寒跑过来。 于是大家也先歇会儿，等等陈寒，不过几分钟，就听到大马路上有车突突突的声音，就是陈寒自己开着小货车来了。 陈寒到了的时候，满头大汗，估计也是赶得挺急的，食府的晚上也会有人吃饭，虽然没有中午的时候多。 “哎呀，来晚了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英奇师傅淡定地抽着烟，说：“歇会儿，喘口气，再吃饭。” 陈寒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说：“师父，我已经闻着味儿了，您没有做那个双龙会啊？” 卫靖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双龙会是个什么菜名儿？听上去很新鲜啊！ 英奇师傅说：“做那道菜，我的酝酿酝酿。” “诶！要不您教教我吧！我念叨那道菜好久了！” 卫靖泽和江延宗也有些期待，这个双龙会应该是英奇师傅的独创菜式吧？不然连陈寒都不会做？不太可能啊！ 英奇师傅想了想，说：“那我明天好好酝酿一下，晚上试着做做看，你早点过来。” 卫靖泽还以为英奇师傅会找个理由推辞的，没想到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明天有口福咯！不过，现在也很有口服，只是明天更有口福。 歇息了一会儿，陈寒喘气喘匀了，洗了收脸，大家上桌吃饭。 大家拿起筷子之后，就停不下来了，英奇师傅的手艺充分把黄鳝和泥鳅的嫩、滑、弹、鲜都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口都是享受啊！干煸泥鳅是外皮有些焦焦的，里面很嫩，泥鳅不用吐骨头，一口咬下去，先脆后嫩，嫩中有脆，咸辣适口，别提多好吃了！ 最后，一桌菜，除了桌子上有一些黄鳝头泥鳅头之类的外，所有的盘子都光光的啦！ 美食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十分满足啊！这日子，真会不要太舒服了！ 吃过饭，卫靖泽拉着江延宗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不要积食了，就算是江延宗现在已经不头痛了，但是也要经常锻炼一下身体，才能够健康不生病。 吃完饭之后，陈寒也歇息了一会儿，就骑着车回去了，这地儿没他睡的。 到了晚上，卫靖泽跟江延宗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工地上，准备跟工人们一起喝酒。 此时，工地上都亮着灯，有些是沼气灯，有些是电灯，大家也是刚忙活完，收拾收拾就吃饭了。 对于卫靖泽的到来，大家是十分欢迎。 十多斤黄鳝泥鳅，都被和蒜段一起炒了，红的绿的，在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油光，几大碗看上去十分满足。 几十个工人都坐下了，大家开始喝酒吃饭，卫靖泽吃了饭，所以就陪着喝一下酒，吃点菜了。 工人们白天体力劳动强，所以吃饭吃得多，而且喜欢大鱼大rou的吃，大块大块的吃，卫靖泽发现了，英奇师傅做菜是精心搭配选料，而工地上的人就不在乎那么多，rou切得快小指那么厚了，土豆也懒得削皮，直接洗干净了泥切滚刀块就炖，什么都是大块的，什么都是粗糙的，可是这份粗糙中，别有一番风味，就像粗酿的烈酒，尝起来很躁，却很有后劲，忙活了一天的工人们吃起来会觉得很爽。 饭桌上，大家也打开了话匣子，说的十分热闹，这个说自己婆娘打电话来，说娘老子感冒了一场，终于好了，那个说，自己婆娘在外面赚钱，还没到打电话的时候，总之说的是家长里短的。 工人们的家境都比较相似，大多是来自农村，没什么文化，出来只好干体力活，一边在工地干一边学点砌墙拌水泥等手艺，跟着工程队一起熬着，熬一个工程，拿一笔钱。 “咱们这还算好的，我听我们老乡说，他们在修一个什么大楼，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得歇息，轮班倒。” “确实，现在赶工嘛，房子卖得贵，还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赚？” “我有个同村的老乡，一起出来的，我让他跟我来，他不肯，去了另一个工程队，听说现在办公头已经把钱卷走了，他们都在等着讨债呢！” “幸好咱们这不是这样。” “咱们这是正规公司，当然会按时给钱了。” “诶，大勇，你说你闺女上大学，去上了吗？” “去了，还说等我回去了给我看在学校里拍的照。” “那就好，考上了大学，就一定要去读，总不能像咱们这样，只有靠卖力气才行。” “那是……” 他们多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在外面干活，也是因为家里种田赚的少，孩子们上学要钱，只能努力干，还有的是家里还有得了重病需要药养着的亲人，压在他们身上的，都是沉重的生活，但是他们依旧在这里大声说笑，聊着明天，聊着孩子，聊着希望，好像如果他们努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一样。 当然，他们说话很粗，可能脏话不离嘴，并不光鲜亮丽，那都是被生活打磨的。 他们修建了那么多漂亮的房子，没有一间是属于他们的，正如古诗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卫靖泽心里为他们感叹的同时，也知道这是很无奈的事情，所能做的，仅仅只有那么多而已。 喝了酒，睡一觉，明天起来继续干活。 第二天，卫靖泽起来之后，忙完了早上的事儿，就去看着泥鳅和黄鳝第一次出货，食府那边还好，离得近，如今小货车也才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帝都比较远，所以要做好措施，免得损失太大，或者是跑掉了。 看着货车走掉了，卫靖泽才放心。 一天出掉了几百斤，潘壮牛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拉着卫靖泽想找他喝酒。 卫靖泽忙推辞，说：“最近不行，最近忙得很，地里的事儿多，还有鸡舍的事儿也抽不开身，等我闲一点了，再跟你喝。” 潘壮牛有些遗憾，说：“那好吧，只能先这样了。” 卫靖泽说：“你也要开始考虑下一批了，还有过冬的事儿，都要早早地打算起来。” 泥鳅黄鳝的繁殖期是从四月到九月，最多的时候是五月六月期间，大多都是在这个期间内繁殖，今年是第一次养，潘壮牛也没有打算自己繁殖，所以还是要自己买苗，但是来年，就要准备自己繁殖了，虽然可能有些困难，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摸索着来嘛。 潘壮牛说：“那是，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的，泥鳅黄鳝不是不太好越冬么？我准备在池塘上改一个大棚，里面用一些办法进行保暖，保证他们安全过冬。” 卫靖泽说：“你自己按自己的想法来就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 第108章 双龙会 如果卫靖泽去的勤快，用异能还是能够帮助黄鳝泥鳅们安然过冬的。 不过，卫靖泽还是希望他们靠自己想办法，这次自己帮他们太多，他们以后就会以这一年的经验为参照，觉得疏忽一些，马虎一些，也是没有问题的，容易在以后造成严重的损失，所以卫靖泽想着，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帮那么多了。 潘壮牛说：“好，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喝酒的事儿你可不能忘啊！” 卫靖泽苦笑说：“当然不会，别人请我还不好？只是最近真没什么时间，鸡舍的鸡越来越多了，忙不开，想找人，又一时半会找不到，所以……你知道的。” 农忙的时候就是抢时间，农闲的时候又很清闲，这就是按照时令来的农民的生活。 潘壮牛说：“那成，我也不要你现在就喝，别忘了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要开口！” 这话潘秋阳也说过，不过卫靖泽不是那种轻易跟外人开口的人，所以他也只是答应了下来。 潘秋阳现在也忙，他正在忙着自家的虾产卵的事儿，第一次cao作这种事儿，所以十分全神贯注，十分上心，除了买黄鳝的时候露了个面，其他的时候都碰不着他。 卫靖泽忙里抽空去潘秋阳那边去看了看，他正蹲在塘边盯着水里出神呢。 一般虾是六个月左右个体成熟，潘秋阳的虾也有六个月了，912月又是繁殖产卵的时候，第一批虾留出来的强壮的个体，现在正在潘秋阳的热烈注视下，进行着重要的事情，潘秋阳别的事儿帮不上忙，只能够尽可能的控制好温度和溶氧量，保证投食量，满足虾群繁殖的许多外在条件，至于虾繁殖的其他情况，也就不是潘秋阳能够控制的了，比如虾的心情。 “情况怎么样？” 卫靖泽问发呆的潘秋阳。 潘秋阳说：“还行吧，你看，那对虾正在约会呢！那对好像闹掰了，碰了几下，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款……” 卫靖泽黑线，这虾又不是跟人一样，还约会还闹掰。 “那你就别盯着了，盯着也看不到人家洞房啊！” 虾还是很注意隐私的，会在泥里进行秘密行动，如果要产卵了，就会有明显的抱蛋行为，就是腹部会有很明显的虾卵团，据说虾卵在虾的腹部，在虾活动的时候，那些小爪爪就会给那些卵按摩，保证卵的活性，所以如果想要成功的人工孵虾卵，还要用装置模拟出雌虾腹部的条件，经常给虾卵按摩之类的，才能够保证小虾顺利孵出来。 这些事儿也不只有养殖虾的人在做，那些养观赏虾的人也会，不看食用功能，那些观赏虾也是十分可爱漂亮的。 潘秋阳转过脸来看着卫靖泽，卫靖泽说：“你其他的虾是不是快要出货了啊？是不是要准备起来了啊？” 潘秋阳点头：“快了，不过不着急，养养也没事儿，等这一批慢慢出，这一批看能不能孵出虾苗，能孵出多少，再看看还进不进虾苗。” 十月份开始养，养到十二月一月的时候，也是很适合的上市时间，因为春节快到了。 卫靖泽说：“那挺好，你要出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当然。到时候再送你十斤龙虾。” “上次已经送了，这次就算了吧。”卫靖泽推辞说。 潘秋阳较真说：“那不行，牛叔给了你二十斤黄鳝泥鳅，我只给你十斤虾，别人都要说我抠门了，你就别推了。” 卫靖泽无奈，这也要比啊？ “要不这样吧，等过年的时候，再给我吧，过年的时候可以少买点龙虾过节。” “你小子真是会算！”潘秋阳拿手指了指卫靖泽，“过年的时候，肯定要涨价，那个时候给你，确实是更占便宜。” 卫靖泽嘿嘿了两声，他才没想那么多呢，只是春节的时候，新房子肯定修好了，一起过年的肯定不止爷爷和他，当然要多准备一些了。 黄鳝到了帝都之后，据那边打电话来说，存活率还不错，卫靖泽这边就放心了，第二天依旧按照老办法把泥鳅黄鳝弄过去。 陈少那边每天消耗几百斤黄鳝泥鳅不成问题，相对于龙虾，黄鳝泥鳅据说还有滋补的功效，厨师的手艺又好，至少不比陈寒逊色多少，所以新出的菜品很快就成为了十分受欢迎的菜式。 在这第二天晚上，陈寒早早地来了村子里，卫靖泽也不由得好奇那个双龙会是什么。 在英奇师傅的指挥下，陈寒准备了食材，剖好切好的蒜段、韭菜等，都准备好。 师徒两个在厨房里忙活了小半天，卫靖泽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寒这么严肃，一褪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变得十分专注用心，卫靖泽都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双龙会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韭菜跟黄鳝一起炒，因为韭菜是绿色的，黄鳝是黑褐色的，所以是青龙和黑龙，又称双龙会。 卫靖泽差点给这名字跪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龙呢，韭菜也能算龙？真是绝了！ 师徒教学结束之后，这一晚，大家吃的全是韭菜鳝段，还要给评价，哪一碗如何，卫靖泽只吃出了英奇师傅做的那一碗最好吃，其他的完全没感觉，倒是江延宗吃出了不少，这个火候没掌握好，那个调料有些偏差之类的，卫靖泽没想到江延宗还有一条能做美食家的舌头。 不过，不管这名字如何唬人，可味道确实是很好，很鲜香，从没想到这两者相遇还有这么好的味道。 被师父批评完的陈寒恢复了利落的嘴皮子：“这道菜是我师父独创，别人学都学不去的，怎么做都做不出我师父的那种味儿来！” 卫靖泽不禁有些好奇，问英奇师傅：“您老人家还自己研发菜式吗？” 英奇师傅故作高深说：“人不学，就倒退嘛，当然要经常进行尝试和创新了。”说着，看了陈寒一眼，继续说：“你这家伙悟性足，学得快，就是少了点聪明劲，没了那一点点聪明劲，就不好开窍，不好自己想出新菜式来！” 陈寒有点自暴自弃，说：“师父你教我的菜我能不重复地做上一年，还要弄什么新菜式？” 卫靖泽想了想，一年三百多天，一天三顿饭，一顿饭三四个菜，算下来确实是会很多菜式了。 英奇师傅有些恨铁不成钢，重重的哼了一声：“拾人牙慧，不思进取！” 陈寒顿时跟个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师父的批评比别人的责备要来的刺激人的多。 虽然陈寒被他师父骂了一顿，心情不太好，但是这道菜还是很好吃的，卫靖泽也开始期待英奇师傅会研发更多的菜式了。 卫靖泽忙着地里的事儿，工地上也是一天去看一次，这天他还没去看，就有人来找他了：“小泽，你家房子那里出了点事儿，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