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胆小的，看的怕了，还要卫靖泽一个一个送回家，不然看着黑黢黢的外面不敢迈脚，也是可爱得很。 老汉很喜欢孩子上门玩，家里人丁凋敝，老汉其实也梦想儿孙满堂的景象，不过有时候想想，人家在外面过得挺好的，自己也少惦记。老汉现在就盼着卫靖泽结婚，生大胖重孙子，自己带着重孙子，给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教读书写字，多好啊！ 想想就美得很。 潘舅舅家有个儿子，但是因为生在城里，虽然老汉平时鸡蛋鸡鸭之类的没少送，可是人家跟老汉并不亲密，主要是平时不生活在一起，没什么共同话题，估计那青春期的孩子还觉得老汉是个土老帽呢！ 老汉说起估计大年三十晚上全村开例会的事儿，说：“这一年，你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好处，到时候换村长，肯定有人选你。可是你年轻，压不住事儿，我就不想你当，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卫靖泽想了想，村长除了给大家发通知之外，处理各家的矛盾也是常见的活儿，自己肯定不擅长，确实是不适合当村长，但是卫靖泽又希望自己能够在村里有些说话的权力，那样的话，别说小刚跟自己呛声的事儿，就是以后修马路修桥的事儿，也能够发出声音来了。 卫靖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老汉听，老汉一边拨弄着火堆，将一个个烧的通红的木炭取出来，一边点头说：“确实，既然这样，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你能够说得上话，也不抢村长风头。” 村长毕竟是村里的老人了，下了他的面子，也是跟他作对，多一个合不来的人，对卫靖泽没有任何好处。 卫靖泽对于这种事儿也是两眼一抹黑，他只懂部队的规制，根本不懂这种基层的事情。 老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咱们村没有村支书，因为村长一个人能干了所有的活儿，也就没必要了，现在你主要带着大家赚钱，这个事儿村长干不来，就让他把这个职务给你好了，这样好歹也是村里一个官，又没有村长大，显得你年轻，知退让。” 村支书这个，卫靖泽因为大泥湾的事儿，对这职务还没什么好印象。 而且村支书必须是党员，卫靖泽可能在政治面貌上就不过关，这还真是有些困难。老汉马上想到了另一个职务，那就是副村长，反正副村长不需要是党员。 卫靖泽觉得也行，反正村支书这个名号他觉得有些膈应，不用戴这个帽子更好。 如果卫靖泽当上了副村长，说话更有分量不说，以后在村里做什么事儿也方便一些，对村里人和卫靖泽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翻过这一天，卫靖泽就开始在村里收菜了。 村里的菜是萝卜白菜不少，还有芹菜、红菜苔和白菜苔、香葱、芫荽、胡萝卜、白萝卜等等冬天的菜，价格跟食府是一样的，所以村里人也没什么意见，收菜的时候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留足了过年的，其余的卖掉，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啊！ 等到过完年，菜地里的菜又长了一茬出来，也不用担心没菜吃，再过些天，醒冬了，开春了，地里虽然换季种菜，但是漫山遍野有不少野菜，也不用愁。 卫靖泽收了菜，来到潘旺家收豆腐之类的，没想到他几个jiejie刚好都在。 “小泽兄弟，你来得正好，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卫靖泽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最不喜欢评理的事儿，特别是给人家家务事评理。 潘旺的三个jiejie在当初来给做豆腐，后来来看自己爹的过程中，跟卫靖泽算是熟悉了，所以叫的也算亲热。 潘旺皱着眉，说：“没事扯他做什么？” “人家是外人，而且人品也好，信得过，不喊他给我们说个理，这事儿没法谈啊！”二姐接话说。 没错，潘旺几个jiejie分别叫潘大姐潘二姐潘三姐，取名省事的很。 卫靖泽真想转身就走，自己怎么就没先看看情形再决定进不进屋呢？ 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办法，卫靖泽嘴上说：“我年轻，没什么经验，你们的事儿我也不了解。还真没办法给你们说出个一三五出来，要不这样，我帮你们把村长和村里几个爷爷都叫来，他们给你们拿个主意？怎么样？” 潘旺想要拒绝，潘大姐就立马说好。 潘旺媳妇，卫靖泽此时也知道她名字叫兰香的，立马就尖着嗓子说：“不行！咱们家里的事儿关门起来自己解决，说出去多丢人！我们以后还要在这村子里过日子呢！” “你还知道丢人啊？”潘三姐嘟囔说。 兰香婶子立马跳起来，说：“我是觉得有你们这几门亲戚丢人！咱爹住院花了多少钱你们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托了小泽的福气，弄了点钱，你们还要来分，是不是挺不要脸啊！” 潘旺拉了媳妇几下，没拉住，潘二姐立马就呛起来，说：“爹最危险的时候，还不是我们姐妹几个照看着？儿子养这么大，不仅不能尽孝，还要替他养着几个小的，你们夫妻两个摸着良心问问，是不是过意的去！我们三姐妹平日里不说对你们多好，可是也没亏你们！那些天我们三家连轴转，没睡过几个囫囵觉！现在要过年了，分点钱过年怎么了？人家打工的还拿工资呢！” 卫靖泽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这三姐妹觉得自己当初给娘家没日没夜干了大半个月的活儿，总应该那点钱做工资的，这过年的时候，大家手头都紧呢！可是潘旺特别是兰香，觉得大家都是老人的儿女，帮着干活咋了，不是应该的么？死活不肯分钱，于是就闹起来了。 其实你听他们各自的话，都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要说出个处理办法来，还真没有，卫靖泽夹在中间，还真是左右为难的很！ 老汉说的对，他就是年轻，压不住事儿，所以这一家人又当着他的面吵翻了天！ 卫靖泽想走还走不了，这几个人说话还时不时连带提一下他。 真是出门没看好时间啊！ 第47章 村八卦 眼看着几个jiejie要上去打弟媳妇了，卫靖泽忙拦着，这过年打架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一年都要处在这僵化的关系里了。 吵架归吵架，打架就不对了。 卫靖泽好不容易拦住了，转眼看到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潘旺他娘，忍不住说：“老婶子，麻烦你说句话吧！这事儿还得看您和来爷的态度呢！” 姐妹几个这才退了下去，当着亲妈的面打弟媳妇确实是挺那啥的。 老来婶没好气，说：“我说啥？由着他们闹呗！气死了我们两个老的，他们就高兴了！” 老来婶的脾气，卫靖泽是有见识的，此时也被说的哑口无言，老人家都不肯说话，这事儿还真是没法解决了。 卫靖泽无奈，说：“这个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不过旺叔，你得先把豆腐给我，这两天要给人家送过去了，要是迟了，又要损失不少钱呢！” 潘旺说：“豆腐都早就备好了，我帮你送出去。” 估计也是想躲开这场战争。 赚钱的事儿，其他的人都不好拦着，于是两个人进进出出搬豆腐豆皮之类的，其他的人没搭腔没搭把手，就这么站着看着。 东西都搬到了卫靖泽的三轮车上，看了看屋里，潘旺又说：“我帮你送回去吧！” 其实卫靖泽完全不需要潘旺帮忙，只是人家主动提出帮忙了，卫靖泽也不太好拒绝，便答应了。 路上，潘旺主动开口说：“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卫靖泽略微有些尴尬，说：“谁家没个吵来吵去的事儿？” 潘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心里没主意。” 卫靖泽明白，潘旺是夹在中间的那一个，一边是为他生了三个娃，努力养家的媳妇，另一边是从小照顾他帮他的三个jiejie，还真是难以说清谁更重要，而且双方也都有理。 许多人都说，结了婚成了家，就是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可是潘旺这还是跟爹妈住在一起，就是一大家，根本没法过小日子，算的太精，这日子就过得磕磕碰碰的，不得安宁。 其实卫靖泽觉得吧，给点钱给jiejie们也可以，虽然来爷住院花了不少钱，可是按照这个赚钱速度，窟窿很快能补上，明年估计也能够还清债了，如果因为钱的事儿，跟本来亲密的亲戚离得远了，那还得不偿失呢！ 潘旺的三个jiejie，卫靖泽还是知道的，对潘旺爹妈都挺好，隔段时间就来看看，农忙的时候也抽两天来帮忙，在农村来说，算是挺不错的闺女了。 但是卫靖泽心里的看法不能随便乱说，万一潘旺听了自己的话，回去跟媳妇说，到时兰香又要埋怨他了。 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卫靖泽家里，潘旺帮着卸了货，还是不愿意离开，老汉一眼就看出有事儿，邀请潘旺进去坐坐，喝杯茶，也是邻里间的礼仪。 潘旺看了看十多筐青菜，还有几大桶鱼，啧啧赞叹不已，说：“江先生这得赚多少钱啊？” 卫靖泽笑了笑，说：“肯定能赚不少，人家有钱人认他的面子。” 潘旺一点点嫉妒的心思就没了，江先生那样的人物，确实是比不上，自家的豆腐再好，没有江先生那样的面子，也是卖不了那么高的价格的。 趁着潘旺坐下来喝茶的功夫，卫靖泽去将村长等几个老一辈的有威望的人都请了来，这事儿不去潘旺家里说，在这里说一下总是可以的。 几个老人家也正闲着无事烤火呢，听说老汉邀请他们去坐坐，都欣然前往。 一下子，卫靖泽家里就热闹起来了，卫靖泽也是忙前忙后泡茶端花生瓜子之类的，几个老人都夸卫靖泽好。 忙着停了之后，卫靖泽就引着潘旺将事情说了。 几个老头儿很快就有了主意。 “这钱，给点是应该的！”村长最先发话说。 另一个眉毛浓厚的老人说：“确实，钱可以给点，重要的是给多少！你不知道，当初你爹受伤的时候，多可怕，浑身是血，你娘怕的不行，要不是你几个jiejie过来帮忙，家里的事情都乱了套了。要是没有他们来帮着做豆腐，这做豆腐的活计肯定是给了别人了。你想想，你现在还能有这么多进项？其他几家都是巴望着你家不能做豆腐了。” 这个潘旺知道，回来之后还被人明里暗里酸过几回，潘旺没那么在意，活在自己手里就好了。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没了做豆腐的活儿，家里还是穷的响叮当。 潘旺拿眼睛看卫靖泽，卫靖泽摊摊手，说：“食府要的是豆腐，只要豆腐都是那样好，谁家做的都没关系。” 意思是，卫靖泽帮忙牵线做这个生意了，却不能保证你家一直握着，你要是做的不好，或者断货之类的，食府那边要求换供货的人家，卫靖泽的面子也不怎么管用。 潘旺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老人们也不多劝，说起了别的事儿，明年要在哪里种上什么菜之类的，想想明年的收获，大家也是期盼的很。 潘旺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去了，卫靖泽把他送到门口。 “旺叔，你是这一家的男人，有些事儿，你就得想的清明一些。婶子们帮你这事儿，以前的就算了，以后如果有个啥事儿，人家也是要帮你的，亲戚之间嘛，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才能关系更好？” 潘旺点头。 卫靖泽也是没想到叔辈的人也需要自己来劝。 回到屋里，几个人正在说副村长的事儿，原来，老汉想把这个事儿跟几个人通个气儿，到时候选的时候，也顺利许多。 几个老人都觉得行，卫靖泽这一年为村子里做的事儿，大家都看得见，他当这个副村长，名副其实。 其中，村长应该是最开心的了，因为对于他来说，卫靖泽应该算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了，既然人家愿意屈居自己之下，那是最好的了。 老人们坐了一会儿，也纷纷散去，准备回家吃饭。 卫靖泽还要忙活着给食府送菜过去，也就没有留他们。 打了电话，让陈寒派车来接东西过去，卫靖泽又忙着煮猪食之类的。 晚上，就听说潘家的事儿算是解决了，潘旺给了每个jiejie一千块，兰香肯定是跟他闹了一场，但是怎么跟自己的媳妇解释，怎么说通她，就是潘旺自己的事儿了。 这个年节期间，听说村里又有几对相成了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小伙儿，出去打工了几年，攒了点钱，年纪到了，也就开始找对象准备结婚了。 村里有个叫潘晶晶的，说了她外婆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据说那小伙子人不错，还小有资产，从小玩到大。 另一个女孩，叫潘继芬的，长得年轻漂亮，又回来事儿，挺多人家看上她了，同时好几个小伙子相看呢。 瞎婆子带着伟伟上卫靖泽家里坐着，聊起了这些八卦。 “前两天，三个小伙子同时上门！给人相看！其中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听说在读大学，人性子闷，家里担心找不到对象，干脆就让他相一个，等毕业就结婚的。一个是家里情况不错的，就是人长得一般，有点矮，但是个好小伙，最后那个长得好一些，但是家里情况最差，我听说，芬芬自己看上了最后这个。” 卫靖泽有些好奇，问：“家里不帮着把关的吗？” 瞎婆子说：“当然啊！读大学的那个，听说不是很好的大学，说以后毕业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且人家还要两年才毕业，芬芬她妈说等不起。第二个，芬芬说自己不喜欢，一起出去没法穿那个高蹬鞋（高跟鞋），第三个家里情况差一些，可是小伙子长得精神，嘴巴又会说，哄得芬芬开心了，她mama也说好。” 这世界上，爸妈都想给自己的儿女挑个十全十美的对象，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没有，也难为做父母的了。 瞎婆子表示她不怎么看好芬芬自己看上的这个，说：“年轻的女孩子，就喜欢看外表，可是多少人外表好看，心里就不太好。” 卫靖泽觉得瞎婆子说的挺有道理的，应该是她自己的生活经验吧，不过这是人家的事儿，背后说说就算了，总不能上前去指手画脚的。 没想到，隔天，村里又出了一个新八卦。 小伙子潘有庆，本来是跟别村的一个女孩子相上了，结果对方要彩礼的时候，狮子大开口，别人家都是要个八万十万差不多了，人家一开口就是二十万，还要买辆小车，家里电器也是男方负责，反正他家闺女一定要风风光光大嫁才行，还说他们家那边就是这风俗。 这姑娘是潘有庆的姨妈介绍的，据说两个人都看对眼了，本以为能顺顺利利下定，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办婚礼了，没想到彩礼上来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