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卫靖泽最近是在忙，要腾出房子给鸭子住，冬天的时候，鸭子也不好下河了，到时候卫靖泽要自己去捞鱼之类的给鸭子吃，才能够保证鸭子下好的蛋。 老汉如今还在想着，等开了春，还要捉一些鸭子来。而卫靖泽的意思是，可以自己孵蛋。 现在家里的鸭子都开始下蛋了，少的一天也有十几个，食府那边每天固定要上二十个鸭蛋，还是能有鸭蛋积攒下来的。 这一批鸭子中，大概是三十只母鸭，二十只公鸭，过年准备卖掉一些鸭子，但是母鸭子都不卖，要留下来生蛋。 老汉自己孵过鸡蛋，却没有孵过鸭蛋，卫靖泽提议之后，爷孙两个决定试一试，如果失败了，也可以再去买。 只是冬天还冷，不太适合孵小鸭，要等到开春。 卫靖泽这些天就一直在数着蛋过日子，不仅鸭蛋要够，鸡蛋也要准备起来，春天也要孵小鸡。看蛋是不是受精了，也是一门大学问，卫靖泽看了好些蛋，才摸出一些门道来了。 距离上次询问谁要养泥鳅黄鳝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潘壮牛才来跟卫靖泽说这个事儿。 “我和我媳妇商量过了，想着先试试，只是我们两个都没有经验，有些担心干不成，所以想从小点的规模开始养起。” 卫靖泽说：“没问题，我在网上看了一些资料，觉得也不是很难，到时候我把资料都给你看看。” 潘壮牛点头说：“那成，这事儿先谢谢你，要是真赚了钱，请你吃饭。” 卫靖泽答应说：“成啊，只是怕赚的钱太多，请一顿还少了。” “那就多请几顿也成。”潘壮牛还真是挺实诚的。 潘壮牛答应了这个事儿，卫靖泽就有了一些底，只要愿意干，他还是很乐意帮他们的。 十二月是农闲的时候，除了男人们偶尔还去田间地头转悠一下，女人们已经天天待在家里，一边烤火一边织毛衣做毛线鞋之类的，顺便坐在一起聊聊八卦，显得十分悠闲。 进了一月之后，天上撒雪子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真正的进入了冻手冻脚的时候。这一个月，在外面打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都是提前一个月左右回来，这种一般是第二年再去的时候，就要换工作了。 因为年轻人的归来，村子里也热闹了不少，村里摩托车的身影也多了许多。 年轻人回来之后，相亲的事儿正式热闹起来了，卫靖泽经常能够听说，哪里的闺女跟哪里的男孩子相看了，姑娘家里好像不太满意之类的，谁家和谁家相看了，两家都觉得不错，大概年前会订婚这样的传闻也不少。 卫靖泽是也有不少人想来跟他相看，老汉都帮着推了，说家里还没有盖新房子，怕亏待了别人家的闺女，还是缓一两年再说。 一般人听了，就会说：“确实，小泽这么厉害，迟个一两年，把房子盖好了，好姑娘都等着挑。” 可卫靖泽对挑好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心里记挂的都是来年养泥鳅黄鳝的事儿，还有修路修桥的事儿。 卫靖泽也十分高兴和感激爷爷能够纵容着自己，许多人家的老人，因为自己上了年纪，就催着孙辈们早点结婚生孩子，也不大在意孙子们是否愿意，是否喜欢。 这样的爷爷，自然是值得卫靖泽用心去孝敬的。 一月，还是忙着过年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家忙活着杀猪、捉鱼、熏腊rou、做糍粑、做年糕等等，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杀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今年，村里有些人从外面买了猪回来杀，主要是家里的猪是精心喂养起来的，十分舍不得吃，转手卖了五千块，再花一千多两千块从亲戚手里买头猪回来过年，是十分划得来的事情。 卫靖泽不打算这么干，辛苦了一年了，家里人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而且自己精心养出来的猪，吃了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这一年，老汉虽然依旧是辛苦劳碌，可是人家的头发有返青的迹象，而且腿上的静脉曲张有好转，今年冬天都没有咳嗽过一声，可见身体确实是比以前好一些了。 大家杀猪的时候，除了猪rou要留下来过年，内脏之类的，当天就可以吃掉的，所以杀猪这一天，都会请同村关系亲密的人家来吃饭，左邻右舍也不例外。 而今年，每家每户都会请卫靖泽过去吃饭，要不是因为卫靖泽给大家拉来了生意，大家今年也赚不到那么多钱了，为了表示感谢，请吃杀猪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个月，爷孙两几乎没怎么开火，几乎天天都是在别人家吃饭的。如果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而没有上人家吃饭，就有些不给面子的意思了。 至于各家的杀猪饭，其实也差不太多，卫靖泽这一个月里吃rou都吃了不少，幸好他就算是冬天农闲的时候，也没事找事做，不闲着，不然还真要长一身肥rou出来。 在这期间，做豆腐的来爷家里也是赚了不少了。过年期间，大家都要买豆腐、豆皮、油豆腐和豆干之类的准备过年，而江延宗那边也说了要一些豆腐，所以来爷家里也是没日没夜的做豆腐。 来爷摔了之后，这几个月一直在家里养着，卫靖泽后来也去看过几次，好在他身体挺得住，好好养着，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只是身体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健壮了。 就那天在医院责备卫靖泽没有帮着借车的事儿，老来婶还道过一回歉，卫靖泽没把那事儿放心上，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潘旺是接过了做豆腐的事儿，他做豆腐的手艺比不上他爹，但是胜在豆子好，所以味道也还不错。 这几个月卖豆腐赚的钱，还了来爷进医院花掉的，还有一些结余，今年过年应该是还不错的。 潘旺的媳妇在过小年前回来了，跟潘旺不一样，她长得比较高大，粗手粗脚的，看着很有力气。 吃杀猪饭的时候，卫靖泽趁机问潘旺：“你明年还出去干活吗？” 潘旺说：“我爹那样子是没法熬夜做豆腐了，我还是在家里待着吧，反正在家里也能赚钱。” 卫靖泽觉得这样挺好，爹妈至少有一个在家，对孩子也好一些。 问到他媳妇，潘旺说：“她的事情我也管不了，还要问她自个儿。” 感觉潘旺做不了家里很大的主啊，难怪老来婶对这个媳妇不太喜欢的样子。没有哪个中国老太太喜欢对自己的儿子指手画脚的媳妇。 但是人家媳妇并不在意，她都生了三个了，也没做什么错事儿，不可能离婚，不离婚这日子就得照过。 爸妈都回来了，潘旺三个孩子显然都很高兴，而潘旺媳妇可能是因为在外面赚了点钱，所以给孩子买了新衣服啥的，还给小儿子买了玩具，一家人都比较偏爱小儿子。 第44章 备年节 但是两个小姑娘好像都已经习惯了爹妈的做法了，并不在意的样子，卫靖泽觉得两个小姑娘也是惹人怜。 一月的期末考试，孩子们都表现还不错，只是上八十分的还是不多，就原来那几个，孩子们虽然很想要漂亮的本子和笔，可是在平时的学习过程中很那坚持下来，受到的环境的影响和别的事情的诱惑太多，所以想要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都很有难度。 不过破例的不是没有，除了潘小花依旧是两门在九十分以上，潘旺的两个女儿，都考得不错，卫靖泽猜平时很难得到自己心仪的东西，现在有个机会，努力就能够得到，所以两个小姑娘也发了狠吧。 而伟伟上学的第一个学期表现也很是不错，虽然在学校经常跟同学打一架什么的，学习成绩倒是没怎么落下。 忙着在别家吃杀猪饭的同时，卫靖泽也跟着老汉忙活着过年，除了杀猪之类的事情之外，还要做糍粑，做年糕，买水果之类的，另外，还要给孩子们准备拜年发的糖。 卫靖泽之前想好了，除了给孩子们发糖之外，还准备每个人发一本故事书，在网上买的打特价的那种，也花不了几个钱，带彩色插画，故事情节不曲折，但是孩子们很好理解。 卫靖泽有这个想法，是发现孩子们平时除了课本之外，课外读物寥寥无几，就算是有一本作文书，都宝贝的很，舍不得借给别人看。 现在的孩子，虽然有机会读书了，不会再是文盲，可是因为眼界小，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也多是听从父母长辈的安排，随大流，因此在读书上也没什么动力。 潘建新的儿子就是一个典型，他觉得就算是高中不好好读书也没关系，以后出去打工一样可以赚到钱，一样可以结婚养家糊口，因为他不知道，打工十分辛苦，更不知道，他如果好好读书，将会有更加好的出路。 就像当初，村长的孙子潘爱辉问卫靖泽的，麦当劳是什么味道，因为他们没有机会去尝试，如果给他们机会去看世界，相信会对他们以后的成长有颇多裨益。 卫靖泽在网上找书的时候，潘婉婉上门来了，这次上门来，主要是为了感谢来的。 潘婉婉上了大学，感觉整个人都有了一些变化，以前有些蓬乱的头发现在收拾齐整了，穿的衣服也高档了一些，看上去就有些不一样了。 “泽哥！”潘婉婉一进门就大声打招呼。 卫靖泽招呼她坐，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家的，回来的火车不太方面，半夜到的市里，我就找了个网吧包了夜，等到早上搭车回来的。” 卫靖泽问：“网吧安全吗？” 潘婉婉笑呵呵地说：“还好吧，有几个老乡一起，都是县里的，不用担心安全的。” 卫靖泽说：“那就好。” 卫靖泽又问了问学习情况，潘婉婉说还挺适应的，大学第一年都是基础知识，倒也不难。 “我找了份家教的活儿，干得挺好的，也不用找爸妈要钱做生活费。” “你教什么？” “主要是数学，英语也教，但是少，我数学比较好一点，而且数学好的女家教更受欢迎一些，因为家长们觉得女家教比男家教更细心，辅导的时候也更有效果。” 卫靖泽听了，说：“那挺好，家教确实是很好的办法。只是家教的时候要注意，那不是你的主业，不要为了赚钱把课余时间都搭进去了。” 潘婉婉吐了吐舌头，说：“我知道的，课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参加了学生会，不过现在还是个打杂的，还参加了一些活动。而且，十一假的时候，我还出去玩了一圈，这都不敢跟我妈说，不然肯定要骂我浪费钱了。”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卫靖泽说：“那是你自己的钱，当然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潘婉婉说：“那可不，我妈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就算是我自己赚的钱，也是她的，乱花了就是不好。我给我弟买了衣服，我妈也骂我浪费。” 得，这种家长的思想，卫靖泽也不好指责，人家的家事确实不好插手。 看到卫靖泽的电脑，潘婉婉问：“我能在你这里买张火车票吗？” 卫靖泽点头：“当然可以。” 潘婉婉坐上椅子，嘟嘟囔囔说：“如果买晚了，肯定又抢不到座位，要站着回去了。” “网上能买学生票吗？” “能的，只要有学生证号就行，到时候取票要去窗口去，带上身份证和学生证。” 这些卫靖泽确实是不知道。 正想要问问她有没有网银，不想人家还真有，潘婉婉解释说：“有网银方便多了，在网上买个什么也方便，还能转账，可比跑到银行去方便。” 这女孩，果然是想法多的很。也只有有自己想法的人，才可能走出自己的路。 等潘婉婉买了车票，卫靖泽就想让她帮自己买书。 潘婉婉好奇，问：“都买什么书呢？” 卫靖泽说：“都在清单里了，你看看。” 看到清单里的书，潘婉婉十分意外，问：“泽哥，你这是要开幼儿园不成？不对，应该是办小学。” 卫靖泽也逗乐了，说：“当然不是，这是要分给村里的孩子的，我看他们平时没什么书看，就想着过年的时候拜年，每个人送一本，每一本不一样，他们还可以交换了看。” 潘婉婉啧啧了几声，说：“泽哥，你还真是特立独行，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拜年的时候发书的。” 卫靖泽问：“怎么？不好吗？” 潘婉婉点头：“当然是好得很！以前班上同学有本连环画，我们都追着看，看上七八遍都不觉得腻，主要是平时太缺书看了。” 卫靖泽说：“所以我才想到买书的。”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快递应该送的来的。 在潘婉婉离开之后，卫靖泽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办个网银呢，那要方便不少呢！ 卫靖泽家杀猪是跟瞎婆子一起的，两家人杀一头猪，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两家人都只有两个人，杀一头猪太多，吃不完，半头猪，除了过年之外，做腊rou的也有了，还绰绰有余。让卫靖泽比较意外的是，瞎婆子竟然没有像别人那样去外村买猪。可能也是想把最好的给伟伟吧。 杀猪这天，也是热闹非凡，好几个人来帮忙，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把猪杀了，卫靖泽和老汉做了两桌菜，请大家吃饭，自己村里养出来的猪，比外面的滋味要好多了，连煮的汤都是清甜的，十分好吃。 “明年，多养几头猪，还是杀自家的猪比较好吃。”吃完之后，那些帮忙的人在商量着。 “确实是，看那猪rou，肥rou雪白雪白的，跟瘦rou放一起，看着都舒服的很。” “可不是？连肥rou都不那么腻。明年，辛苦点，也要多养几头猪。” 杀了猪的，除了要过年和做腊rou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要送年礼的。 送年礼就是一块rou，一瓶酒，一些鸡蛋或者一些糖之类的，送去有长辈的亲戚家里，一般是晚辈孝敬长辈的意思，卫靖泽家半头猪，除了自家做腊rou的，送礼也绰绰有余了，为了避免卫靖泽不认得路，是老汉骑着小电驴去送的，卫靖泽还担心他在路上摔着。毕竟冬天都是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