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乔峰惊喜交加，颤声道：“你真是我的亲爹？”看似疑问，其实心里已然相信了对方的话。 萧远山道：“废话，哪有老子认错儿子的。你跟我相貌一模一样，根本就不需要记认，别人只要一看，就能看出咱们是父子。” 说着，似乎为了让乔峰更加确认，萧远山忽然从身上拿出火折子打上火，然后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刺花的狼头又道：“这是咱们萧氏一族特有的标记，你身上也有。” 乔峰这下完全相信了，因为他胸膛上有跟对方完全一样的刺青，于是当即激动万分，扯开衣服，同样露出了刺花的狼头，然后扑通跪倒在地，颤声叫道：“爹爹，你果然是我的亲爹爹。” 萧远山十分高兴，哈哈笑道：“好孩子，真是爹的好孩子，快起来吧。” 被扶起后，乔峰忍不住问道：“爹，我们是姓萧吗，可当真是契丹人？” 萧远山点头道：“没错，我们是契丹萧氏一族，你老子名叫萧远山，我当年给你起名叫萧峰，你养父养母这点倒是不错，除了姓氏之外，名字一点没变。”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爹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乔峰心里依然感到接受不了。 以前乔峰一直以为自己乃是汉人，在他眼中，契丹人都是凶狠虐杀之辈，他也曾杀过不少契丹人，现在想来无疑是巨大的讽刺。 乔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是汉人，我不要当契丹人……” 萧远山吼道：“混账，汉人是人，契丹人难道就不是人了？我们契丹人哪点比汉人差？” 由于看过书，吴明当然能够理解乔峰此时复杂的心情，赶紧柔声劝说道：“大哥，萧前辈说的没错，汉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汉人有好人坏人，契丹人也一样如此，无非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你根本不必纠结这些。” 其实，乔峰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刚才确认之后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现在听了吴明的劝说，心里也知道自己契丹人的身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还不如坦然接受，于是他当即便道：“多谢三弟开导，为兄明白了，以后我是契丹人萧峰，而不是以前的汉人乔峰。” 萧远山听后大为高兴，哈哈笑道：“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我萧远山的儿子。” 吴明淡淡笑道：“大哥，你能想开就好，不管你是原来的汉人乔峰，还是现在的契丹人萧峰，你永远是我心中敬爱的大哥。” 段誉也道：“三弟说的没错，大哥，不管你身份怎么变，咱们的兄弟情义永远不会变。” 萧峰大为感动，拉着两人的手道：“好兄弟，为兄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三人握手拥抱之后，萧峰心里急于弄明白当年之事，于是随即问道；“爹，当年雁门关外究竟发生了什么，能仔细跟孩儿说说吗？” 萧远山叹声道：“既然孩子你想知道，那爹就告诉你好了。当年，我和你妈带着刚刚出生不久的你去你外婆家，路过雁门关外的时候，数十名中土武士忽然从崖后跃将出来，将你妈和我们的随从杀死。你爹我大怒之下，也将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杀掉了。” 萧峰听得悲痛无比，想到之前智光和尚的描述，忍不住哽咽着问道：“爹，那你为何不将他们全部都杀掉呢？” 萧远山道：“其实按照我当时的怒气，原本剩下的那几个人也逃不过去，只是你爹的武功是跟汉人学的，曾经发过誓言，不能用来杀汉人，当时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违背了誓言，于是最终心一软也就没有杀他们。” 萧峰又哽咽着问道：“据智光和尚所说，爹你当时抱着妈和我一起跳下了山崖，那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萧远山又是轻声叹道：“唉，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命数，命中注定你爹死不了，跳崖后竟然被一颗大树给挂住了身子。当年，由于我疏于查看，以为你和你妈都死了，顿觉万念俱灰，于是就抱着你们跳下了悬崖，跳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你没死，于是赶紧将你扔了上去……” …… 父子俩一边哽咽，一边述说着当年的事情，吴明对这些知道的很是清楚，倒也见怪不怪，而段誉对这段秘辛却是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萧远山道：“孩子，大宋与咱们契丹有仇，互相厮杀，原非奇事，但当时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显然是有预谋的。孩子，你可知道那是为了什么缘故？” 萧峰哽咽道：“孩儿曾听智光大师说是他们得到讯息，误信契丹武士要到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是以突然袭击，害死了我mama。” 萧远山惨笑道：“嘿嘿，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中了别人的jian计，却害得咱们家破人亡……” 第103章雁门关外 吴明心中顿时有些疑惑，难道萧远山已经知道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之前应该是去找慕容家报仇而不是杀儿子的养父养母来泄恨。 由此可见，萧远山应该还不知道这幕后的黑手是谁。 由于天龙的很多情节吴明早就模糊不清，对于这点倒是不能百分百确认，只能通过分析来得到答案。 看到父亲脸上的悲痛，萧峰心里同样十分不好受，当即义愤填膺，问道：“爹，施展jian计的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萧远山摇头叹气道：“你爹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假传讯息挑起汉辽武士之战，可惜这三十年来却始终没能查出这人是谁。” 吴明见萧远山果然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此时真想当即开口告诉他那人是慕容博，但转念一想，却是不妥，还是留待日后由带头大哥少林寺方丈玄慈指正比较合适。 于是吴明选择了缄默。 萧峰扼腕叹息，说道：“爹，你没去找当时的带头大哥吗？照道理他应该知道假传讯息的那人是谁才对。” 萧远山点头道：“没错，爹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带头大哥死也不肯说出那人的姓名，爹也无可奈何。” 萧峰怒道：“爹，这带头大哥到底是谁？孩儿倒是想去问问他，到底还有没有正义和良知，怎么竟然还要去维护那无耻之徒？” 萧远山道：“孩子，这带头大哥的身份极为特殊，爹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免得你现在太过冲动，坏了爹的计划。” 萧峰好奇问道：“爹，你有什么计划？” 段誉同样十分好奇，竖耳倾听，吴明心中却是暗自摇头一叹，知道萧远山肯定是要寻找机会曝光带头大哥玄慈方丈跟四大恶人老二叶二娘之间的jian情，其中还牵扯到天龙中的另外一个主角——虚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玄慈和叶二娘，吴明始终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可怜，只是却苦了他们的儿子虚竹。 想到虚竹，吴明心中莫名想道：“原本的天龙是乔峰、段誉和虚竹三兄弟，而现在多了自己，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四兄弟？” 正如此想着，这时脑海里却忽然传来了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恭喜，您幸运地触发了书仙系统任务【结义虚竹】。” “任务内容：找到虚竹，并与之义结金兰。” “任务期限：一个月。” “任务奖励：神秘书仙宝箱一个。” 听到这里，吴明心中充满了兴奋，这书仙系统还真是奇妙，简直就是心想事成。 正兴奋间，吴明只听萧远山摇头道：“孩子，这你就别多问了，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见父亲不肯说，萧峰只好作罢，想到事情都过去三十来年了，也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于是忍不住问道：“爹，这些年你住在哪里，一切都还好吗？” 萧远山恨恨道：“当年你老子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他们却凭空冤枉了我。哼，这些年你爹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他们瞧瞧。这三十年来，你老子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籍看了个饱。痛快，真是痛快，哈哈……” 说是痛快，但是最后的笑声却显得悲凉无比，吴明听后不禁有种心酸的感觉。 萧峰抱住父亲道：“爹，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远山摇头道：“孩子，你不知道哪，你爹这些年可是苦苦撑过来的，如果不是心中还有仇恨，你爹早就到阴曹地府里陪你妈去了。嘿嘿，你知道我这次深更半夜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听到这里，吴明略微一惊，心道：“难道萧远山要亲口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成？” 萧峰当然不会知道，当即摇头道：“爹，你我刚刚相认，孩儿怎么可能会知道。” 萧远山苦笑道：“孩子，你绝对不会想到，这次你老子过来原本是要杀你的养父养母的。” “啊……”萧峰大吃一惊道：“爹，你为何要这么做？” 段誉同样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山，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萧远山道：“孩子，你放心好了，这只是你爹之前的打算，现在已经没这种想法了。” 略微一顿，萧远山解释道：“这三十多年来，爹为了报仇，一直潜伏，隐忍于世，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心灵。之前爹一直认为：你是我的亲身儿子，本来我父子夫妇一家团聚，何等快乐？可是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戮，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而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你的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你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萧峰赶紧打断道：“爹，不是这样的，我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大的好人。” 萧远山拍着萧峰的肩膀道：“傻孩子，别着急，爹不会再伤害你的养父养母，爹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明白过来，早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偏激，简直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说起来，这次多亏了你的兄弟吴明，如果没有他的阻止和开导，你爹恐怕就真的犯下了大错。” 听父亲这般说，萧峰当即转头对吴明说道：“三弟，为兄真是太谢谢你了。” 吴明微笑道：“大哥，你我是结义兄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如此客气。” 萧远山赞叹道：“沉稳淡定、不骄不躁，果然不愧是天下无双的高手。孩子，你很幸运，交了两个好兄弟。” 萧峰心里同样十分自豪，说道：“爹，孩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吴明和段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相视一笑。 萧远山道：“孩子，你现在的身世已经曝光，丐帮帮主之位也已经辞去，中土恐怕不是久呆之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峰道：“爹，孩儿想先去雁门关外吊唁mama一趟，至于今后的打算，是回咱们契丹还是留在这边，孩儿暂时还没想好。” 萧远山道：“爹也好久没去吊唁你妈了，也好，这次咱们父子便去雁门关外一行，顺便回趟咱们族人居住之所，也好让你认祖归宗。” 萧峰点头道：“好的，爹爹，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萧远山道：“明天早上辰时，我在这里等你。好了，时间不早，你跟你的两位兄弟回去睡觉吧，你爹也要回少林寺准备一下。” 刚刚见到父亲，萧峰自然舍不得分别，但想到明天又可以相见，加上时间的确很晚，于是只好点头道：“爹，那咱们明天再见。” 萧远山朝三人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之后，便电射而起，转眼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萧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感叹万千，轻声问道：“两位贤弟，为兄明天要跟爹爹去雁门关外，你们有何打算？” 段誉道：“大哥，反正闲来无事，我自当跟你一同前往吊唁伯母。” 吴明也同样点头道：“大哥，我当然也要跟你一起去吊唁伯母的，另外也想领略一下雁门关的雄姿。” 萧峰道：“多谢两位贤弟，时间不早，那咱们这就回去休息吧。” 吴明和段誉点头后，三人施展轻功，很快回到乔家院子，轻手轻脚走进屋内，然后躺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萧峰跟养父养母告别并留下一笔银子，至于内里的缘由，萧峰自然没有告诉两老。 三人带着王语嫣很快又来到了昨晚那个地方，发现萧远山早已备马等候在了那里。 吴明向萧远山介绍了王语嫣的身份，萧远山连连夸赞，倒是让王语嫣十分害羞，躲在了吴明的怀里。 萧远山哈哈一笑道：“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那咱们出发。” 在萧远山的带领下，五人四骑一路北上，朝雁门关外而去。 古时候的雁门关在代州之北三十里的雁门险道。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五人终于来到了这里。 雁门关是大宋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辽国之地，是以关下有重兵驻守。 若从关门中过，不免受守关官兵盘查，当下五人便在萧远山的引领下从关西的高岭绕道而行。 来到绝岭，吴明放眼四顾，但见寒林漠漠，景象萧索，心中不免也有一股悲凉之意。 萧峰道：“爹，当年你曾在这边的崖壁上刻有字迹留言，不知在哪里？” 萧远山叹道：“孩子，那地方就在不远之处，我们这便过去。” 五人在萧远山的带领下，下的绝岭，来到了一处怪石崚峋的山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