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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想想,他又似乎有点可以理解。 和他和谢未弦不一样,沈安行和柳煦是经历了七年的生死两隔。 所以这种失而复得,对双方来说都是过于珍贵的。而这种过于珍贵,就会把这段关系挂上玻璃一般的脆弱表皮。 因为失去过所以要珍惜,而在七年的生死相隔的打磨下,这样的珍惜也无疑会变得敏感非常。 看沈安行那个性格,他就是个很敏感的人,柳煦被他影响了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谢未弦一样,时不时就送给对象一句“滚”“你有病”“你长没长耳朵”“信不信我揍你”——陈黎野对“滚”这词习以为常,不意味着柳煦能习以为常。 看沈安行那个样子,估计别说“滚”了,平时怕是凶都不会凶他一次。 所以这么凶一次,再加上有大事瞒着,以及自打他死了后再回来以来这两人之间的敏感关系,才会造就这样的情况。 ……唉,好羡慕哦。 谢未弦明显看到陈黎野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陈黎野,谢未弦光是在旁边看他就看得出来陈黎野在想什么。 于是,谢未弦眼角一抽,很“温柔”地关切了句:“你有病啊?” 陈黎野:“……你看得出来我在想什么的话就麻烦你能不能照做一下。” “怎的,我平时对你还不好?”谢未弦眉角一挑,道,“你以为你的饭都是谁做的?” 陈黎野毫不犹豫:“田螺姑娘。” 某位谢姓田螺姑娘扬手在他脑袋上给了他一拳。 陈黎野抽了抽嘴角,揉了揉挨了一拳的地方,心道人和人之间喜欢人的表现真是他娘的有够不同。 “对了。”陈黎野说起了正事,问,“守夜人没被你杀死?” “没有。”谢未弦答,“我本来是想干脆杀了马上出去得了,可偏偏那守夜人跑得贼快,一看打不过我就溜了,跑得连滚带爬的。” “……可以,不愧是你。” “说起来,我还在村子里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谢未弦一边回想着一边摸了摸下巴,说:“不过你们被我关了起来,应该没看到。” 陈黎野问:“是什么?” “我来说多没意思,等天亮你们就都能看到了。”谢未弦挑眉一笑,跟陈黎野卖起了关子,道,“可好看了,等着吧。” 陈黎野:“……”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陈黎野叹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柳煦。 柳煦坐在那里,阴沉着脸点着手机。 也不知道这冷战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黎野想。 不过按这两个人一路走来的黏糊程度来看,估计没等出关就能好了,根本用不着担心。 陈黎野一边想着一边又打量了一圈四周。这么看了一圈之后,他才发现—— “诶。”他眨了眨眼,又四周看了一圈,问道,“哥,那新人呢?” “啊?” 谢未弦被他这一说,也抬起头来,四周看了一圈。 他也没看到新人的影子。 “我擦。”谢大将军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道,“人呢?” 他这一声“人呢”话音刚落,后脚地狱的声音就森然响起—— 【守夜人“咒”,狩猎结束。】 【长夜已过,请各位参与者回到村野。被村人唾弃的神佛如今也正守护着这座村庄,只因为仍有人向他祈求着……】 这道声音过后,几人就站了起来,准备继续推进关卡。 “先别管那个新人了。”谢未弦说,“一个鬼而已,他如果重要,肯定还会自己出来的,我们先回寺庙看看。” “回寺庙?” 跟着站了起来的柳煦一皱眉,因为和沈安行闹了冷战,他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地道:“回寺庙干什么,那儿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回村子再查查比较好吧?” “因为我看到了你们没看见的东西。” 谢未弦说完后,又想了想,觉得这么在人家面前卖关子不说真话实在有点傻逼,干脆不瞒着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看到佛像从寺庙里跑出来了,就在村子里飘来飘去,佛像后面和正面不一样,所以庙里面肯定有鬼。” 柳煦:“……” “总之,先走。”谢未弦说,“回去的路上应该就能看到它了——看到它从村路上飘过去。” 柳煦:“…………” 谢未弦说完这话,就拉上陈黎野,转头走了。 柳煦侧了侧身,看了看他们俩一同往寺庙走去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垂了垂眸,想了半分钟后,又转过头,朝着沈安行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沈安行还蹲在树下缩成一团自闭。 柳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跟前。 沈安行察觉到了,慢慢地从臂弯里抬起了头来。 他表情委屈,可怜兮兮。 这一抬头,他就看到了柳煦正站在他旁边。 “走了。”柳煦面色阴沉地冷声对他说,“话说在前头,我还在生气。你没打算把实话告诉我之前,我是不会跟你牵手的,只有衣服角可以给你牵。” 沈安行:“……” 五分钟后。 谢未弦拉着陈黎野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