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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伤太过触目惊心,光是看在眼里,柳煦就感觉胳膊上一阵阵隐隐疼得犯抽抽。 他抿了抿嘴,又转头看向昏迷中的沈安行。 ……他的父母……对他很不好吗? 就在此时,门被拉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柳煦转头看去,就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姨。 王姨长得瘦高瘦高,慈眉善目的,手里还拎了个保温杯,还有几个饭盒。 见到柳煦,她立刻喜笑颜开了起来,怕吵到病房里的其他人,就朝柳煦小声叫了声:“少爷!” 一声“少爷”,病房里的其他人立刻眼色各异的看向了他。 柳煦:“……” 我不是少爷!!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误会啊!!!! 柳煦忍不住又尴尬的朝病房里的其他人笑了两声,然后就又羞又恼的看向了王姨,近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是说了外面不要这么叫嘛!” “都一样都一样。” 王姨浑不在意的笑了两声,走到了沈安行床前。 然后,她就被沈安行的脸给小小的惊了一下,忍不住“哗”了一声,说:“哎呀少爷,你还有长得这么帅的同学?” “……还好吧。” 王姨又打量了两眼,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可惜太瘦了,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柳煦:“……” 电线杆子这个形容让他微妙的有点想笑,但医院这个地方好像笑出来不太合适,他就只好用力的抿着嘴巴,忍了下来。 王姨很快就看到了沈安行胳膊上的伤,她又一皱眉,哎呀了两声,说:“这胳膊是怎么搞的,爸妈打的吗?下手太重了吧!” “是啊。”柳煦轻轻应了声,说,“也不知道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真不是人,怎么说也不能打孩子嘛。”王姨转头说,“你给他父母打电话了没有啊?” “没有,我都没有他父母的电话。” “怎么这样哦,那就只能等醒了再说了……他父母现在肯定着急得很咯。” 王姨撇了撇嘴,说完这话后,她就又走到了床边的桌子前,把拿来的饭盒和保温盒打开了。 王姨做饭讲究三菜一汤,保温盒里装的是热乎乎的紫菜鸡蛋汤,饭盒里装了三个菜和一盒米饭。晚上吃饭要清淡,这三道菜里一点rou沫都没有,全是绿油油的蔬菜。 除了柳煦那份之外,王姨还带了另一份饭过来。 “这份是给你同学带的,怕他起来饿,买不着饭吃。”王姨说,“你给他留点汤啊,别全干了,你同学什么时候醒啊?” 柳煦嘴里嚼饭,说话含混不清:“嗦四后半夜。” “那还有好久哦,等一两点的时候我拿回家热一下去好了。” “不用,你拿回去吧,这保温杯质量挺好的,肯定能撑到后半夜,给他喝点汤就行了,大半夜的发完烧起来也不能马上就吃饭,不然消化系统有负担。” 柳煦说着说着,就又转过头去,看向王姨,接着说:“你早点回去睡觉吧姨,老大的人了,别在这儿熬夜。” “少爷,你少跟我来这套,我还年轻得很咧!我可以不回去给他热饭,但我一定要在这里陪少爷。你说你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少奶奶交代?” 柳煦:“……” 他感觉病房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越发诡异了。 他几乎想求救了,转头满脸苦兮兮的看向王姨:“姨,算我求你了,别叫少爷了。” 王姨嘿嘿一笑。 吃完饭后,王姨就把饭盒都收了起来,坐在一边戴上了老花镜,看起了手机。 柳煦也靠在了墙上,反正也没事干,他就从书包里拿出了本练习册来,开始消灭老师留的周末作业。 沈安行输液足足输了两个多小时。等他那瓶药终于慢慢悠悠的见了底之后,柳煦就按照护士先前叮嘱他的,走过去按亮了床头的灯。 护士也果然诚不欺他,没过两分钟就拿着瓶葡萄糖过来了,换掉了那瓶空了的液。 护士又嘱咐了一句:“这个输完之后再按一次,我就过来给他拔针。” 柳煦点了点头,彼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护士见他打哈欠,就又嘱咐了句:“别睡着了啊,不及时拔就回血了。” 柳煦点头:“好嘞。” 但不论怎么说,他还是没撑住。十二点过后,他就有点撑不住了——做作业是真的催眠。 数学算到一半,柳煦就实在撑不住了,把看液的任务交给了王姨后,他就往墙上一倒,去跟周公下棋去了。 他是坐着睡的,睡得很不踏实,时而迷迷糊糊时而沉沉睡去,睡得半梦半醒。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一阵吵吵嚷嚷声。 王姨好像很着急,大声的叫着什么,嘴里又喊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柳煦半梦半醒的听不清,但他隐隐约约的听到王姨在喊医生护士,还听到她喊了好几声少爷。 柳煦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 他一醒过来,就揉了两下睡得惺忪的眼睛——然后,他看到自己面前的病床上已然空无一人,而用来输液的针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针尖上淌着几滴血,葡萄糖也顺着针尖淌到了床上,滴出了一圈印痕。 柳煦睡得有点发蒙,茫然的眨了眨眼。但很快,他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王姨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