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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在即将松开手腕的那一瞬间——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吓了一大跳,用力推开他,眨眼功夫,他那件搁在沙发扶手的黑色礼服就盖在了她身上,康桥赶紧闭上眼睛。

    然后,她听到霍莲煾如是说着:桥桥睡着了,我得把她抱回房间去,她睡相不太好看,我们可不能让简妮发现她睡觉会流口水的秘密。

    “呀!”小家伙发出惊叹声:“桥桥睡觉会流口水啊?”

    “霍晟均你不知道吧?以前我每天中午都得把枕头拿出来晒太阳。”

    “拿枕头出来晒太阳做什么?”

    “笨,那都是因为枕头被她的口水都弄湿了。”

    “可我觉得桥桥长得一点也不像睡觉会流口水的样子。”

    “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爸爸,那你还等什么?”

    “什么?”

    “快把桥桥抱回房间去,要是被简妮发现她睡觉会流口水的话会笑得崩坏大牙的。”

    “遵命,晟均小王子。”

    康桥在心里哀叹,不是说三天不和这个人说话吗?不是要她和他组成“三天不能和霍莲煾说话联盟”吗?

    在哀叹中她的身体悬空。

    小家伙跟在她身后,一会唠叨着“注意一点,不要磕到桥桥的头。”一会唠叨着“爸爸,你抱着桥桥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漫画书上的一样。”

    源于沙发上那尴尬的一幕,从身体离开沙发到被放在床上的这段时间里康桥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

    背部一沾到床翻了一个身,摆出一副“我已经睡着了,刚刚发生在沙发上的只是我在梦游。”的状态。

    “木头。”他的声音几乎都要钻进她的耳畔了。

    她自然不会答应。

    “虽然我知道你今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肯定事出有因,可我还是很高兴听到你和我讲那些话。”

    “木头,如果,你想听关于我和唐雨萱的事情的话我可以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在逢场作戏,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会尽我的能力避开她。”

    可那个霍莲煾说会尽能力避开的人却在第二天主动的出现在了康桥面前,开着红色的法拉利,戴着红色礼帽,精神状态良好表情自信。

    ☆、第124章(20142015)

    礼拜天霍莲煾通常都会在家,介于昨晚发生的尴尬事件,康桥乘着霍莲煾还在睡觉期间带着霍晟均和保姆一大早就出门。

    这一个上午,他们去了唐人街吃早点,吃完早点之后他们去看花式篮球表演,再之后去了漫画展,这一个上午霍莲煾往康桥手机打了好几次电话,康桥当然不会去接电话。

    后来,霍莲煾把电话打到保姆的手机上,通话时保姆目光频频往着她这边瞧。

    第四通电话之后,保姆脸上所呈现出来的表情使得康桥不得不不怀疑霍莲煾在电话里大说了大量关于她的坏话,昨晚莲煾少爷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捏造出她睡相不好的谣言。

    在保姆第n次看着她笑时康桥终于忍不住了:“说看看,他都说了我什么让你笑成这样子。”

    这可是一位做事认真、一板一眼的传统中国女人。

    传统中国女人笑容加深:“霍先生和我打听了一些霍太太的事情。”

    “打听我什么?”康桥有点好奇了。

    “霍先生问我‘她今天都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她今天头发是扎起来还是放着?’‘你们所在周围环境男性多么?’‘男人们有没有盯着她看,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什么地方了?’,”保姆笑得可欢乐了:“然后我告诉霍先生我们去的地方孩子比较多,于是霍先生又说‘不是有孩子们的爸爸吗?’于是我告诉霍先生‘孩子们的爸爸就只有几个位,大多都是孩子的mama们’‘而且,孩子们的爸爸没有在看霍太太’,你猜霍先生怎么回答我?”

    康桥开始头疼,霍莲煾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那样的,莲煾少爷今天起床之后习惯性的翻开报纸,他所策划的拍卖会获赞无数。不仅如此,他在拍卖会上的一身行头也获得时尚人士的一致好评,要知道,不久前那身行头在另外一个人口中是餐厅服务生、是小娘们。

    于是,心情大好的莲煾少爷觉得有必要逗一逗他家的那个拖油瓶。

    保姆好像很害怕她开口拒绝似的,自问自答起来,而且还模仿了一下霍莲煾的说话语气:“霍先生说啊‘怎么可能,她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人在看她?’”

    说完之后保姆自己添加了一句:“霍先生很可爱对吧?”

    对于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被夸可爱康桥觉得这可不是好事情,于是,随口呼应:嗯,可爱。

    得到她的呼应之后,保姆一副乐滋滋的模样,眼看话匣子被打开的人又想说出更能证明霍先生可爱的事迹来了。

    康桥慌忙朝着保姆做出请就此打住的手势。

    刚刚做完手势,康桥就看到那辆停在漫画展门口的红色法拉利,戴着和跑车同色的礼帽、挽着同色包包的摩登女郎从车上走了下来,往着漫画展的这个方向,款款走来朝着他们走来。

    这样的装扮、这样精神状态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边走着一边朝着康桥挥手。

    眯起眼睛,嗯,姿态看起来棒极了,就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一样,如果康桥没有记错的话她们好像只有一面之缘。

    倒是霍晟均把正朝着他们走来的妙龄女郎认了出来,从表情乃至站立姿势迅速释放出战斗状态。

    小家伙似乎觉得自己mama随随便便穿了一件裤子、外加随随便便穿了一件t恤极有可能被瞬间秒杀,于是,扯了扯她的手。

    康桥低下头去,霍晟均拿出他小王子的那种威风:真人比电视上看到的丑一百倍,不,是一千倍。

    霍晟均的话让康桥不由自主拿来和不久前霍莲煾的话对比,不久前莲煾少爷可是说了“真人绝对比电视报纸上看到的都漂亮。”

    目前为止,康桥还是比较认同霍莲煾说的话,不过,她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在晟均小朋友面前竖立很有礼貌的样子,孩子们总是有样学样。

    于是,端正站姿,朝着来人微笑。

    如果,眼前这位打扮随便、手里拉着孩子的女人不叫康桥的话,唐雨萱想必她从她面前经过十次她都提不起兴趣去看她,从来,唐雨萱的眼睛就只会注意到那些比她更能出风头的人,特别是女人。

    如果说,眼前的女人要是在那十次中偶尔注意到一次的话,她也只会想:那只是有点姿色的孩子的mama。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霍莲煾的妻子,霍莲煾妻子的头衔使得唐雨萱不得不集中精力。

    目光从女人脸上往下移动,然后落在被她牵在手中的那个孩子身上。

    这个孩子她见过的,元宵节那天,只是那时唐雨萱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会是霍莲煾的孩子。

    一切就像是一场天方夜谭。

    嗯,那个孩子发型换掉之后不像女孩子了,眉目精致得就像是一个水晶娃娃。

    目光再回到孩子的mama脸上,此时此刻那女人的表情很淡,嘴角的笑容也是淡淡的,看来昨晚她在拍卖会上的大出风头、以及和霍莲煾的第一支舞仿佛没有给这女人带来任何的影响。

    女人之所以会这样答案有两个:

    一、她根本没有把她唐雨萱放在眼里。

    二、装的,内心气得要命可表情却维持住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唐雨萱想,她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现在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个女人要是知道真相之后的表情变化了。

    笑容弧度扩大,唤了一声:霍太太。

    那声霍太太让眼前的女人微微敛起眉头,还在装?其实心里在美着呢,唐雨萱耸了耸肩:“我能不能私底下和霍太太聊几句?”

    她的话得到如是回应: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扶额:霍莲煾这个男人就可以让她们拥有没完没了的话题,不是吗?

    嘴角依然保持着微笑,目光淡淡往着站在一边一张脸崩得紧紧的小家伙一扫,说:“我有一些话要告知霍太太您,这些话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说,我不大确定这些话会不会伤害到孩子们幼小的心理,每一个孩子心目中爸爸都是他们的英雄,不是吗?如果霍太太不介意孩子……”

    眼前这位“霍太太”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多,在她示意下唐雨萱顿住,看了她一眼她低声和孩子说话,之后,孩子被保姆带走。

    一直目送着霍晟均在保姆的带领下找到了他的心仪漫画人物,一直看到他气鼓鼓的表情被好奇取代,康桥这才把目光转到面前的人脸上。

    嗯,唐雨萱身高比她高出了点。

    唐雨萱环顾了一下四周,问她能不能到她车里去说话,那辆法拉利就停在门口。

    坐上唐雨萱的车,没有任何的开场白,唐雨萱就把一本画册交到康桥手上。

    怎么又是画册?这次画册上又是讲一段什么样的故事,在唐雨萱的期待目光下,康桥打开画册。

    画册一看就是来自于孩子的手笔,就像很多孩子的绘画一样,故事主角是爸爸mama和我。

    看了几眼之后康桥合上画册,画册递向唐雨萱,唐雨萱并没有去接画册,而是问康桥想不想知道画册的作者来至于谁。

    透过车窗康桥的目光去找寻漫画展厅里的霍晟均,很显然小家伙现在已经被展厅里各种各样的英雄人物迷住了,所以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的mama。

    把她带到车里来的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于是换了另外一种说法来吊她胃口:“霍太太不觉得刚刚您看的那些图的绘画风格很眼熟吗?或许这种眼熟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属于遗传基因上的巧合。”

    看来,如果她不配合的话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会放她走了,而且,唐雨萱说的也有一丁点道理。

    画册上的画是有点眼熟,从色彩到线条。

    于是,摆正表情:说来听听。

    她的八卦态度取悦了这位美丽的小姐。

    从康桥手中接过那本画册,唐雨萱一边翻着,一边娓娓道来:“如您所想的,这画册上的三个人物是一家三口,画这些画的孩子名字叫做吉米,吉米出生一个月后被送到了一家户华人家庭,送吉米到那家华人家庭的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给了那对华人夫妇一大笔钱。”

    唐雨萱指着画册上的爸爸mama:“他们看起来很年轻对吧?可吉米的养父母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五十岁了,所以很明显,吉米画的人不是他们。”

    合上画册,唐雨萱看着康桥:“我见过吉米几次,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和我们一样黑眼睛黑头发。”

    说完之后,唐雨萱一副“我已经说完了,现在请和我说说你的看法”的表情。

    说说你的看法?她能有什么看法?这位在美利坚领土长大的唐小姐和大部分美国人一样,喜欢玩故弄玄虚来展现他们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很遗憾,恕她无法奉陪,也不想奉陪。

    “你说完了吗?”康桥问她。

    “嗯哼。”唐雨萱耸肩。

    “既然你说完了那我失陪了。”在唐小姐恼羞成怒的表情下康桥侧过脸去,手搁在车门上。

    然后——

    从背后传来年轻女声的哭泣声,哭泣声线小小的,但却似乎蕴含巨大的悲伤,在诉说着:“他们带走了我和他的孩子,他们太残忍了,他们……”

    说到这里那个声音又再一次泣不成声。

    康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声音,可,在这一刻,她还是第一时间把那个声音辨认了出来。

    果然,她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文秀请。”

    那个名字让康桥缓缓回过头来,就是这个名字、还有那个巴掌带出了深藏在她心底里的爱恋。

    那个名字也带出了那段陈年旧事。

    唐雨萱手里拿着录音笔,脸上写满了胜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