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带伤上阵
陈哥？我的确觉得自从卖了公司他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只当是他一直在怨我，但是我已经承诺等荣誉的楼盘赚了钱就把公司再做起来。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没事儿，我跟陈哥认识好几年了，他是个好人，你想多了，来，跟兄弟喝一个。” 我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因为武术比赛的复赛开始了。 预赛淘汰了一大半，到了复赛，一共剩下几十个，其中还不乏王旭这种走了狗屎运了。 我的肩膀还没好，伤疤结痂，还没脱落。徐娇说想要去找学校照顾我一下，让我直接进入决赛。被我拒绝了。 这样一定暴露了我伤未愈的事，有心人就会注意。 于是我决定照常参加复赛。 复赛虽然也是三局两胜，但是要比预赛难很多。毕竟能打败至少两个人进入复赛已经不是在闹着玩儿了。 我看到释大龙也在复赛名单上。这还真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赵思思他爸用钱买回了官职，释大龙用钱买回了前途。 赵凯一直反对我继续比赛，怕伤口感染，但是我心意已决，他气呼呼站在台下看着。 第一场比赛，我和一个大一学生，我能看得出，他知道我，并且怕我。 我需要很快结束战斗，于是出手很重，这小子被我打倒以后赶紧双手交叉喊停。 看起来我赢得很轻松，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肩膀有多疼。 每次扭头抬臂转身，都会牵动伤口。我故意穿了黑色上衣，就怕伤口破开血流出来被人看到。 台下的人为我欢呼，我勉强扯着嘴角笑笑，退了下去，赶紧去洗手间查看伤口。 赵凯追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儿吧。”他追着我一直进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我拉下肩上的衣服，露出狰狞的疤痕。 “呼，吓死我了。”见到伤口没事儿，他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心也放回了肚子，如果第一天都挨不过去，后面两场比赛根本无法参加了。 出去的时候见到徐娇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有没有事？”见我出来，她焦急问道。 我安慰的冲她笑笑，说了句没事儿。 回去的时候看到台上是释大龙，我转头往出走。正碰见刘鹏从外面进来。 “打完了？我这还早着呢。”他看了看我肩膀的位置，“注意着点儿，别让人知道。” “嗯，鹏哥，我就不给你捧场了，先撤了。” “滚吧滚吧，没啥好看的。”他看到台上是释大龙，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踢了我屁股一脚。 走出体育馆，看到荣誉的破桑塔纳停在那，他倚着车门子，那气质，就跟他开的是法拉利似的。 “怎么不进去看我大展雄威啊。”我开着玩笑跟他打招呼。 “最看不惯你们成天打打杀杀的。”他开门上车，我识相的把副驾驶留给赵凯，自己钻进后座。 “荣老板，请我吃啥。” 荣誉没答话，赵凯先开口了，他拍着车座子说：“兄弟，你看咱都混成这德行了，你不请我们去你爸那吃白食吗？” 最后竟然真去了我爸那。 “不是说你跟家里关系缓和了吗，怎么还得靠蹭饭活着。” 我还没说完，赵凯就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腿。我一猜，估计是又闹翻了，赶紧塞一只鸡腿在嘴里，假装失忆。 荣誉当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低头吃东西。 气氛不对，吃饭也不香，三个人没吃几口就都停下了。 荣誉优雅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看着我。 我正拿手机给安然发信息问她要不要吃披萨给她带回去。 “赵思思去找过你。”荣誉边给赵凯倒水边很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赵思思去你那找我？”她怎么敢主动去找我？不想活啦？ “我说你死了。” 我狠狠踢了赵凯的腿一下，我不敢打荣誉我还不敢欺负赵凯么。 赵凯正刚喝了一口水，噗地一声全都喷我脸上了。 “你干啥！”他倒先嚷嚷上了，“又不是我招你，有本事你踢他！” 我擦着脸上的水，心里真是他妈骂了荣誉祖宗八代。 “说你死了不好吗，还想让她再捅你一刀？”我觉得荣誉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真是活该，就他这张死人脸加上冰山嘴，也就赵凯能受得了他。 “上次的账我得找她讨回来。”我摔了筷子，引得周围的人都往过看。我爸远远站在柜台里往这边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找你说啥了？” 荣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了过来。 “她留下电话了，让我给你。” 我打开看到一串电话号码，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我心中一凛，果真是赵思思的声音。 “赵思思？”我试探性叫出了她的名字，那边突然挂断了。 我猜她可能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向我开口。 回到学校，传达室大爷说有一封信，我以为我听错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写信啊。 可是拿到信我信了，地址是西藏。 王倩。 我拿着信，觉得它怎么那么烫手。 宿舍没人，我躺在床上举着信封看了好久，还是撕开了信封。 几张照片掉了出来。我伸手去捡，手却停在了半空。 是王倩和周伟的结婚照。我像是被人当头泼了冷水，保持半蹲的姿势好久。 我颓然坐在床上，弯腰捡起照片，上面的两个人笑的很开心，王倩穿着洁白的婚纱，与穿着军装的周伟站在一起，背景是苍茫的雪山。 我打开那张信纸。 上面是王倩娟秀的字迹，曾经她做我的补习老师的时候，每次都会看着她细致白皙的手在纸上写出这些美丽的字体。 她说她就要结婚了，希望我能祝福她。她感谢我曾经的陪伴，也对她的离开表示抱歉。她说她要永远留在西藏，让我有时间去玩…… 她说了很多，零零碎碎，但是言语里，都是幸福的味道。我看着看着就哭了，我不知道我是伤心还是开心，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笑话我自己了。 我知道她是幸福的，也许这就够了。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 “祝福你，真心的。”我不知道这条短信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看到我真心送上的祝福。 老远就听见舍友在楼道里咋咋呼呼的声音，我整理好表情，将照片和信收起来，压在了床垫下。 王旭一进来就使劲儿往下扯身上的护具。我一看他那倒霉催的表情，就知道他没赢。 “今儿这是输给谁了旭哥？”我帮他解开后背的海绵垫子。 黄小明和唐朝笑嘻嘻说让我猜王旭的对手是谁。 “不会又是吴雷吧？”我自己说着都觉着不可能，但是那俩货就真点头了。 “你还真猜对了，还就是吴雷，哈哈哈，只怪咱们旭哥倒霉啊，两下就让吴雷按那了，不光这样啊，他丫的，还把旭哥衣服掀起来了，裁判一看，妈呀，这一身炸药包是要恐怖袭击啊，招呼上来几个人就把咱旭哥拉出去了。” “哈哈哈……等人家出来一看，是护具，当场取消了王旭的比赛资格。” 王旭只穿一大裤衩子倒在床上，捶胸顿足。 “我他妈真是悲催啊，遇见吴雷这个神经病，止步于此了！呜呼哀哉！” 看到他们吵吵闹闹，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我跟着唐朝黄小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回了城郊。 小师妹正趴在大树上挂鸟笼子，见我回来直接从一米多的地方跳了下来。 “你再这样下去，看谁敢娶你！”我抓着她的小辫子嘲笑她。 “怎么可能没人娶，我现在人气可高了，全学校的男生见到我都会回头多看两眼。”她嘟着嘴卖萌。 “他们都在想，我们学校怎么来了个小学生啊哈哈哈……” 结果院子里又鸡飞蛋打了。 打完肩膀有些火辣辣的，我拉下衣服看看，还好，没流血。 “哎呀，我忘了你肩膀有伤了！”小师妹搓着手抱歉。 我摆摆手说没事，拉上了衣服。 老头儿从屋里打着哈欠出来，指着我俩一顿训。 “你们这俩小兔崽子，一大早鸡飞狗跳不让人睡觉，看我不收拾你们。给我爬山去！” 我已经好久没爬过山了，为了方便我，这次三个人走了山上的石阶路。 “师父，上次您教我那招，我悟出来了。”我边走边跟他说，“功夫的招式不一样，但路数都差不多，攻击就会露出破绽，出击的身体部位相对应的地方，就是弱点。比如出拳，下肢就是弱点，出脚，上身就是弱点，这是个顾此失彼的道理。” 老头儿笑眯眯看了看我，我知道我说对了。 毕竟深秋以至，山顶上已经有些冷了，树叶快掉光了，太阳出来的越来越晚了。 看着只露出一半的红彤彤的太阳，心情大好，我将手拢在嘴边，大声朝着天空呼喊。 “啊……”声音一层又一层，回荡在空气中。 痛快！ 小师妹也见样学样的大喊了一声，山间扑棱棱窜出一群鸟，飞出去老远。 “老头儿，你也来一个！”我冲着他喊道。 老头儿笑呵呵摇了摇头，练起了少林拳。 我和小师妹照着他的招式学习，我越来越觉得师父这套拳的路数和刘鹏的少林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