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有人忍不住打听：“肖家丫头，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跟着开心下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看到秦同志和宋知青站到一块，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我这是替他们高兴呢。”肖甜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那神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你真对秦老三没了那心思？”有人忍不住问道，毕竟之前肖甜可是见天的跟在秦有森后面跑。 “当然没了，他和宋知青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小师妹那话怎么说来着的，哦，她想起来了，最好是他们两人锁死，别再出来祸害其他人。 “这要是嫁给秦老三，以后可就是享福的，你真不去争一把了？”也有人阴阳怪气的问道。 “我觉得现在日子就挺好的，再说了，我年纪也还小，离嫁人也还早着呢。”肖甜说完故作害羞的垂下头来。 “呵，这会知道年纪小了，之前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转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小了呢。”有人小声嘀咕道，又或许是故意说出来想让她听见。 这人是帖桂枝的表亲，说完后小心观察肖甜的神情，恨不得她立马和自己开撕，但让人失望的是，肖甜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得，继续低头轻言细语的和人对农具。 虽然肖甜的反应让她有些挫败，但她想到早上帖桂枝给的两个鸡蛋，就两个鸡蛋，说一遍也算完成了帖桂枝的交代，所以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家去吃饭。 等到所有人都把农具还回来，肖甜清点好锁上仓库的门才离开。 肖甜到家的时候，家里上工的人都在院子里清洗，肖梨花两手满是泥，这会看到一身整洁的肖甜不由冷哼一声，她一定要把这事抢过来才是。 一进院子就看见围在井口旁的一群人，肖甜忍不住蹙眉，她想要改善二房的生活水平，是不是分了家后比较好办？ 不然现在只能偷摸着在他们自己屋子里，光是想想，肖甜眉头就皱的死死的。 家里三房就属他们二房人多，大哥二哥各自有一个孩子不说，大嫂二嫂现在又差前落后的怀了老二，如今两个小的都是和大哥二哥他们住一间房。 等到他们各自的老二生下来，家里肯定住不下，他们得重新修房子才行。 “甜甜，快过来搭把手。”这时候从厨房里出来的林凤琴看到在院子里发呆的肖甜连忙喊道。 肖甜进厨房的时候她大嫂刘菊英正挺着肚子端菜，她连忙迎了上去：“大嫂，我来吧。” 昨天听林凤琴说大嫂怀孕快六个月了，二嫂大概五个月。 肖甜不是没想过把看农具的轻松活让给孕妇，但这事只有一个，可孕妇家里有两个，这无论给谁，都是在挑事，所以她暂时按兵不动。 “没事，我来就行。”刘菊英说完绕过肖甜端着盘子放在堂屋的大方桌上。 虽然回来这些天，两个嫂子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肖甜能感受到她们对自己的不喜。 肖甜倒是能理解她们的不喜，她想反正她之前也不认识两位嫂子，现在就当大家都重新认识。 林凤琴有了儿媳妇和肖甜的帮忙，很快就把饭菜张罗到了桌上。 正值春天，山上到处都是野菜，所以桌上的菜都是山上摘回来的，中午虽然干饭，但也加了不少红薯和杂粮进去。 菜里别说荤腥了，就连油都舍不得多放，肖甜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上工也算是个体力活了，这吃了能抵多久，他们还好一点，两个嫂子还怀着孕呢，看来分家改善生活才是现在最为迫在眉睫的事。 因为是林凤琴盛的饭，肖甜和二房其他人碗里的饭按的扎扎实实的。 这几本也算是常规cao作了，妯娌三人谁做饭，谁家就吃的饱些。 因为看农具的事帖桂枝在肖甜那里吃了瘪，这会她不乐意了：“甜丫头看农具就坐在那里，又不用下力气，哪里用吃那么多，你给正康分点。” 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即使肖正康碗里的饭已经压的扎扎实实的，但帖桂枝依旧觉得他不够吃。 肖甜摸了摸肚子，回来之前吃的灵果，现在还没消化，确实还不饿，她抬头对帖桂枝笑了笑：“大伯娘说的对，我确实还不怎么饿。” 看到肖甜一脸笑咪咪的样子，有了之前的经验，帖桂枝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肖甜立马端起自己还未动的碗，往她两个嫂子的碗里分了些饭过去：“得亏大伯娘提醒了我，大嫂二嫂你们怀着身子，等于是两个人吃饭呢，你们多吃点。” 帖桂枝气结，这小蹄子惯会跟自己作对，偏生她分给了两个怀孕的侄媳妇，让她找不到任何错来，她总不能和大肚婆抢吧。 大嫂刘菊英和二嫂胡月华有些惊讶肖甜的举动，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垂下眼睑开始吃饭。 家里人太多，但分的粮食有限，所以平常大家顶多吃到八分饱，再加上怀孕本来就饿的快，所以两人并没有矫情的推拒肖甜的好意。 倒是肖正义和二哥肖正刚多看了一眼肖甜，似乎在猜测她这一举动的用意是什么。 陈晓玉看帖桂枝吃瘪，轻轻勾了勾唇角，心情很是愉悦。 帖桂枝一回头就瞥到陈晓玉的笑意，她直接冷笑一声：“老三家的，你倒是想的开，还能笑的出，也不想想再过几个月家里又要多两张嘴，偏生光是白吃，还不能上工。” 陈晓玉愣了下，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帖桂枝的话，这二房的两个媳妇肚子都大了，再过几个月可不就要生了吗，这家里不又要多两张嘴了吗？ 三房的小辈都还未成家，所以整个家里就二房吃闲饭的最多，陈晓玉不干了，她看向首座上的乔元英和肖铁柱温声道：“爸妈，大嫂说的再理，这家里张口的越来越多，这以后全家不是更要挨饿吗，你看我们是不是？” 分家两个字在陈晓玉舌尖上打转，她最后一刻醒悟过来，这明明是帖桂枝急着分家，自己竟然差一点又做了她手里的刀。 虽然陈晓玉的话未说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肖甜心里隐约有些兴奋，这难道就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分家好啊，分家妙，分了家自己就可以给一家子改善生活了。 乔元英扫了一眼几个儿媳的神情，不由轻哼一声，也是，他们也是当爷奶的人了，想要分家也正常。 老三家的话倒也没错，这两年，老二家的人丁越来越旺，老大家和老三家不乐意也是正常。 老二年纪大了，去山上也没什么收获，肖甜这丫头看样子也是攀不上秦家了，名声也坏了，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分出去也挺好的。 至于他们两口子，到底是跟老大还是老三呢，这小儿子大孙子都是他的心头rou，一时间，乔元英竟然做不出选择，或许把老二他们单独分出去？ 想到这里，乔元英清了清嗓子：“老二，老二家的，这事你怎么想？” 肖玉生排行老二，从小到大表现平平，一直是被父母遗忘的那个，这些年，大哥和三弟的不满他不是不知道。 或许分家也是一件好事，旁边的林凤琴见他不出声，连忙掐了下他的胳膊，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别乱说话。 比起肖玉生，林凤琴可太想分家了，就算家里孩子多，有可能分的粮食吃不饱她都不怕。 接收到林凤琴传递过来的信号，肖玉生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那我们就分家单过吧。” 第7章 分了家你不高兴吗 肖玉生话音刚落，那边的陈晓玉连忙接上话头：“妈，你看二哥既然想分出去单过，你就成全他们吧，毕竟他和二嫂也是当爷奶的人，想要分家自己做主也是人之长情。” “可不是，估计他们早就想分出去了，既然这样，妈你就别为难老二！他们了。”紧跟着，帖桂枝也一脸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虽然没在分家前把肖甜那小蹄子手里看农具的事抢过来，但分家后她怎么也得想法子给她搅和了。 二房的人都垂着头除了肖甜，拳头攥的死死的，明明是他们逼迫着分家，结果到了他们嘴里反倒成了他们主动要求。 真真是又当又立，但这些话他们也只能埋在心里。 “老大家和老三家的说的在理，眼看老二家里又要添人，也是时候分出去了，那就这么定了，老二一家分出去单过。”乔元英一锤定音道。 帖桂枝和陈晓玉闻言不由皱眉：“妈，你的意思只是二房一家单独过吗？” 乔元英瞥了妯娌俩一眼，语气有些冷：“怎么，你们也想分出去？” 帖桂枝想了想，老三家里都是上工挣工分，没有白吃饭的人，要是不分，他们完全不吃亏，无视连忙符合道：“妈你说的对，我们和老三他们不分家，不分家。” 陈晓玉一眼就看透帖桂枝在想什么，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旁边她男人肖玉勇连忙拉了拉她，示意她闭嘴。 乔元英看了眼禁声的儿媳妇，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晚上我们去队长那里一次，立个条子。” “那老二他们分出去要不要新建房子呢？”帖桂枝心里盘算着二房要是搬出去，正康以后成家刚好可以住二房房子。 “怎么，大嫂这是准备给我们建新房子吗？”林凤琴一眼就看穿帖桂枝的打算，真是欺人太甚。 帖桂枝不由干笑两声：“这不是想着你们人多，这里住不下，肯定得建新房子才是。” 乔元英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狠狠瞪了一眼帖桂枝，这个蠢货，就算有这个心思，那也得过一阵子再提。 这刚分家，难道还能不给他们分房子，让他们大大小小一家子全部睡河边吗？到时候队上的唾沫星子不得淹死他们老两口。 “老二一家就还住他们后面那几间屋，赶明儿你们自己在屋子后面重新搭个灶台。”乔元英说完开始思考要让老二两口子每年给他们拿多少粮和钱才合理。 “离今年分粮的日子还有好几个月呢，去年是按人头分的粮，属于我们这一房的妈你啥时候拿给我们，还有厨房的锅碗瓢盆，有不少东西是我结婚那年娘家置办的，既然分家了，我也得带走。”林凤琴不紧不慢的开口。 肖玉生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要是自己不开口，那就是公婆给什么他就拿什么，就凭借公婆的偏心劲，那他们一家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不得饿死。 “你们家吃饭的可比上工的人多，这时候了怎么还有脸要粮食？”陈晓玉小声嘀咕道，她觉得就他们三房的人最吃亏。 “三弟妹的意思是要我们光这身子分出去？”林凤琴不怒反笑的看向陈晓玉。 这样分家的不是没有，但那都是极少数，公婆爱面子，这话要是传出去，婆婆估计第一个就要削她，她连忙摇了摇头：“二嫂，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该给你们的自然会分给你们，但你们分出去了，以后每个月给我和老头子拿二十斤口粮和两块钱，算是我们的养老钱。”乔元英虽然不满林凤琴提出的要求，但也知道这都是合理要求，就算是闹到大队长那里，这也是合理的。 林凤琴闻言不由咬了咬唇，每个月二十斤口粮和两块钱，她倒是舍得开口，丝毫不考虑他们的困难，她咬了咬唇：“给你们的口粮和钱也得从今年分粮食的时候开始了，或者妈你现在把家里的钱分一分？” 头年年底杏花说亲时的彩礼老太太可是捏了一大半在手里。 乔元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有说让你们现在就拿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二家的还在惦记杏花的彩礼钱，那可是留着以后给正康他们说媳妇的。 一顿饭因为分家的事，大家都各怀心思，肖甜恨不得立即鼓掌，这分了家简直不要太好，改善家里的伙食和建房子的事立马可以安排起来了。 饭后，肖甜帮着林凤琴收拾碗筷，并让两个怀孕的嫂子去屋里休息会，毕竟下午还要上工呢。 分家的事定了以后，林凤琴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虽然她盼了这天都快十来年了。 肖甜一边帮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问道：“妈，分了家你高兴吗？” 因为林凤琴一直绷着脸，所以肖甜有些摸不准她的态度。 林凤琴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对她道：“高兴，怎么不高兴，但也犯愁。” 以乔元英平时的为人，分给他们的口粮肯定不会多不说，选的肯定也是最差的，她倒是无所谓，可家里还有两个孕妇呢。 肖甜知道她的担忧，出声安慰道：“妈，你不要担心口粮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肖甜话音刚落，林凤琴就一件严肃的盯着她：“你可别乱来，这事不用你cao心，只要你不要再跟着秦有森屁股后面，就是对家里最好的帮忙。” 林凤琴大抵还是不相信她真的完全放下了秦有森，所以此时的神情格外严肃。 肖甜不由扶额：“妈，你想哪里去了，就秦有森那样的，我现在还看不上眼呢。” “那之前是谁天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的？”林凤琴一脸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那你也不是说了是之前吗，以前眼睛被糊住了，这次掉河里可不就是把眼睛洗干净了吗？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肖甜说完挽上林凤琴的胳膊开始撒娇。 这撒娇的技能她还是很小师妹学的呢，想到这里，肖甜的心情有些失落，她有些想念小师妹他们了，或许这辈子他们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肖甜的神情不由更加失落。 见肖甜突然低落下的神情，林凤琴以为是自己的质疑造成的，想了想，她伸手拍了拍肖甜的肩膀：“甜甜，不是妈不愿意相信你，是你之前让我们失望太多次，我和你哥他们倒无所谓，不管怎么样，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两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