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温情
“你想吃什么？糖醋鱼喜欢吗？”唐云涯一边垂眸翻阅着菜单，一边回忆着与肖云雅相处多日下来，她的口味是如何的。 “嗯？糖醋鱼？”本来还在自顾自生气的肖云雅在听到“糖醋鱼”之后，饥饿还是战胜了理智，她两眼放光，盯着唐云涯手中的菜单直流口水。 垂着眸的唐云涯，即便是不抬眼看，也感受的到肖云雅如星辰般闪烁的目光，唇角带笑，他原本还在担心肖云雅会因为礼仪小姐的态度而不爽许久，却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已经释怀。 唐云涯一边翻阅着菜单，一边摇头感慨地喃喃道，“真是个心大的姑娘啊——”这样也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肖云雅能做她自己，便已经足够棒了！ 之后唐云涯又试着说了几道中国菜，肖云雅几乎没有迟疑地点头，这让他不禁咋舌，敢情这姑娘是什么都能吃啊！ “那你说说，你不吃什么？”唐云涯迫不得已，只能一脸黑线地问道，得到的答案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问题算是难住肖云雅了，她不再是没有迟疑的立马作答，而是偏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可能……没有吧……” 唐云涯彻底无奈，随后又点了几道云水间的特色菜便不再点餐，他不禁有些后悔带肖云雅来云水间，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唐云涯竟然是头一次发觉肖云雅吃货的特性。 直到礼仪小姐将所有餐盘都端到桌上后，肖云雅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她点了有多少道菜，同样震惊地不止她一人，还有礼仪小姐。 肖云雅察觉到礼仪小姐不可置信的目光，随即冲她明媚一笑，从容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糖醋鱼rou放入口中，动作一气呵成。 一系列优雅地动作下，仿佛让人怀疑眼前的画面，肖云雅面对的不是一大桌山珍海味，而是在精致的咖餐厅中细嚼慢咽着甜点。 礼仪小姐彻底无话可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是带着几分怒气离开的，甚至都不曾向唐云涯献媚后再离开。 伴随着耳边高跟鞋踩地“啪嗒啪嗒”声音的渐行渐远，肖云雅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猜礼仪小姐一定是在怀疑人生吧，为什么像她这样貌丑无盐，又没讲过世面的女人能在唐云涯身边享受优质资源呢…… 唐云涯面对眼前肖云雅和礼仪小姐擦出的火花，充耳不闻般地笑了笑，他原本还以为肖云雅会独自伤神一阵子，却没想到她竟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怎么样，糖醋鱼还好吃吗？”唐云涯平静地问道，似乎刚才的插曲不曾发生过一样，也正是这一句话，将肖云雅的思绪从礼仪小姐身上拉回。 “嗯！”肖云雅点头如捣蒜，即使是刚刚发生了小插曲过后，她也清晰地记着刚才糖醋鱼入口即化的感觉，酸酸甜甜，几分钟过后，她依旧是唇齿间留有余香。 唐云涯看到双眸中闪烁着光芒的肖云雅，也不禁笑了笑，随即便拿起筷子又夹了几小块鱼rou在她碗中。 肖云雅抬眸望向唐云涯，显然是没想通这突如其来的，宠溺般的动作是因为什么而起，唐云涯却一脸镇定不觉尴尬地说道，“多吃些，长身体。” 随后唐云涯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撇向了肖云雅胸前，意思当然明了，肖云雅只觉得脸上烧的火辣辣般的疼，瞪圆了杏目咬牙切齿地说道，“禽兽！衣冠禽兽！” 唐云涯却是对肖云雅的这句“表扬”不以为意，他依旧是一脸正经地看着她羞红的脸，面儿上的笑意更甚。 随即他还得了便宜又卖乖地替肖云雅盛好甲鱼汤，身份贴心地说道，“你多吃些，孩子才会更健康！” 肖云雅听闻唐云涯一眼，面儿上本来嬉笑的神情一顿，面色也渐渐白了下来，心底自嘲般地笑了笑，是啊，他怎么可能真为了她这个人，她和他不过是契约情人。 肖云雅不再言语，垂眸喝着唐云涯为她盛好的甲鱼汤，虽然不曾说些什么，但空气好像都被她染上了一层悲伤，他对她的号，不过是因为她担负着为他们唐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你怎么了？”唐云涯皱了皱眉，骤冷的空气他自然察觉得出来，而面对肖云雅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他不知所措，却也不敢有什么作为怕被她误会。 唐云涯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再吃饭，只是怔怔地看着默默喝汤地肖云雅，脑海中飞快闪过刚才二人的对话，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嬉笑怒骂的一个人，下一秒便不再说话。 “没事……”肖云雅嘴上说着没事，贝齿却紧紧地咬着汤匙，磨出了“唦唦”的声音她也没有察觉，可在安静的雅间中，这样的声音却让唐云涯听了觉得刺耳。 “我真的没事……”她咬字不是很清晰地说着，豆大的泪珠却夺出眼眶，没有顺着白嫩的脸颊缓缓划过，而是直接落入盛着甲鱼汤的小碗，落入她含在嘴中的汤匙。 知道肖云雅尝到口中眼泪咸咸的味道时，她才意识到她的行为有些过了，再抬眸，唐云涯有些冷意的目光让她的心瞬间又凉了一半。 肖云雅抬手将眼泪擦抹干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地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而后她看到唐云涯的眼神还是不肯离开她，无奈只得装出没事的样子，夹了一小块糖醋鱼放入口中，说道，“糖醋鱼太好吃了，甲鱼汤也很棒！我从前都没有吃过这些！” 似乎肖云雅想用：“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糖醋鱼，从来没喝过这样美味的甲鱼汤，第一次有些激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奈何唐云涯根本不买账。 “撒谎精。”唐云涯吐出几个字后便不再言语，而是低头吃着饭菜，食不知味，此时的他心中全然不是滋味，刚才肖云雅一瞬间失态的模样已经牢牢印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他自然听的出来肖云雅只是为了搪塞他，毕竟肖家也是名门望族，肖云雅又是肖家大小姐，即便是她不受待见，也不至于像她口中那样可怜。 肖云雅被“撒谎精”这几个字弄得一脸莫名其妙，却也不想再和唐云涯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她轻哼一声后便继续吃东西了。 唐云涯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突然难过了，心中负罪感便少了不少，二人十分默契地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雅间环境清幽，透过小窗可看到大厅的状况，大厅中丝竹声袅袅，令人惊讶得确实，大厅内除了工作人员便一个人都没有，肖云雅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此时二人都已吃得八分饱，唐云涯也放下了筷子，叫来了礼仪小姐，本想着直接结账，却被肖云雅拦下，急忙忙地说道，“打包！小姐，这些饭菜都打包！” 肖云雅自然见不得如此美味的佳肴就这样被浪费掉，她急忙拦下的行为，引得礼仪小姐一声讥笑，眼神中毫不掩饰对肖云雅的不喜。 一般能去得起云水间用餐的人，大多都是有头有脸见过世面的人，即便是一桌饭菜没怎么动过，也不会被人要求打包，可今天倒出了个节约粮食的先例。 面对礼仪小姐的讥笑，肖云雅毫不在意，她虽然身处豪门，知道在像云水间这样高档餐厅用餐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但既然是唐云涯付钱，那便不能浪费。 唐云涯的目光同样不解，但他只能配合着肖云雅，礼仪小姐那刺眼的目光，他依然犹记于心，于是顺着肖云雅的话说道，“全部打包，二十分钟后会有人来取。” 在礼仪小姐万分讽刺的目光下，肖云雅被唐云涯搂着出了雅间，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若真的还想吃，我常带你来就是了。” 只见在唐云涯身的肖云雅身形一愣，抬眸目光犀利地看着唐云涯，“难道你也认为打包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肖云雅将食物打包带走，绝不是因为贪恋佳肴的美味，而只是因为花的是唐云涯的钱，礼仪小姐讥笑她，旁人不理解她，她都可以忍受，唯独唐云涯的不解让她觉着不是滋味。 “这里，是你包场的吧。”肖云雅冷冷说道，一顿饭的时间，她已然完全想通云水间大厅空无一人，而她和唐云涯却可以用餐的原因。 肖云雅的声音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她发觉她是越发地看不懂唐云涯了，分明是他鼓励她不带口罩出门，可却将云水间包场不让旁人看到，说到底，他还是觉着和她在一起丢脸。 “抱歉，你奢侈的感情，我承受不起。”肖云雅挣脱开唐云涯的手臂，鼓励她摘掉口罩的是唐云涯，将云水间包场的也是唐云涯，她到底应该相信哪一个他…… 肖云雅转身想要离开，她无法忍受跟在唐云涯身旁的感受了，礼仪小姐的各种眼神她都铭记于心，肖云雅想不通了，她不过是貌丑无盐，为什么要遭受旁人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