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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师面色沉重,助导退开之后简单沟通了一下动向,最后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导演再喊A,这个吻显得不再游刃有余而变得激烈却笨拙,结束的时候两位演员都红了脸,这场戏总算通过了。 我和小王结伴回酒店休息,路上小王滔滔不绝,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嘉年啊,你咋一直不说话,是不是也深受触动?” 当然有触动,只是其中夹杂着尴尬。那些我没体验过的事,别的人都体验过,竟池也体验过,还是和他妈的江未明。我觉得砰砰跳着的心脏又酸又胀,说不出是因为嫉妒竟池丰富的人生经历,还是嫉妒江未明曾参与过竟池的丰富人生。 回到酒店房间,竟池仰着脖子靠在沙发椅上,脸上还扣着一本书。我走近了,把书从他脸上拿下来,带起一阵书页的响动,他闭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回来了。” 他跟我打招呼。 我点头,然后意识到他眼睛还没睁开:“嗯,我回来了。” “声音听起来有点蔫啊,今天被训了吗?”竟池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眼神却关切,感觉像是清晨隔着薄纱窗帘看刚升起的太阳。 “没有。”我急忙否认,感觉一股热意从脖子升到脸颊然后爬上了耳朵,”我今天……拍戏很顺利。拍完戏……嗯小王让我留下来偷师演技。” “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留下来的。”我接着辩白。 “哦?那你学什么啦?跟我分享一下。”竟池眯起眼,狡猾地看着我笑,我的视线却只能聚焦在竟池瓮动的嘴唇上,谈吐间小巧的舌尖轻轻舔过颜色浅淡的唇,然后轻轻巧离开。我突然想起曾看过的纪录片里,生长在热带雨林里的一种果实,颜色愈光鲜毒性就愈强,妖冶而危险,像一团斑斓的火焰。 这热意不仅上头,还烧遍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我学习了怎么拍吻戏,两个演员都很专业……将来,如果轮到我拍吻戏,我决定就按照他们那种专业的精神去拍。” 我的脑袋也被烧糊了,口不择言之后甚至看见幻像,我又看到两个人接吻的画面,但主角换成了竟池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唇齿缠绵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看到竟池的眼眶又红了,但绝不是因为痛苦。 我被这个画面刺激着,无法对上竟池的眼睛,全身上下烧透了,腿脚都轻的不像是自己的。在这片混沌吨的光景里,我清晰的感知着身体的奇妙变化。于是我慌不择路地撞开卫生间的门,结结巴巴地借口自己要冲凉,还没脱掉衣服就打开了沐浴喷头,让凉水迎头浇了下来。 [49] 我站在蓬头下,凉水隔着一层没来得及脱掉的T恤不断喷洒在我的背上。我望着此刻身体突兀的变化发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都只发生在那些似是而非的梦境之后。今天的这次,是唯一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发生的,我究竟是怎么了呀? 迷茫了好久,等那变化渐渐平息,我才脱掉了衣服,调高了水温,让温热的水把毛孔打开,逐渐回神。 因为进来时匆匆忙忙,洗完澡才发现没把浴袍带进来。我有点害羞的围上浴巾,裸着上身打开门,刚探出脑袋就发现浴室门口的脚垫上叠放着我的浴袍和睡衣。 我有点感动,随即是愈演愈烈的难为情。穿好浴袍走出来,竟池已经摆好了碗筷。说起来有点妙,离开竟池家的时候,我私心拿走了竟池的那份餐具,木质的筷尾和勺柄上刻着竟池专属的小水滴。等竟池来到了海岛,我们坐下来开始吃新生活的第一顿饭,我才发现竟池带来了我的餐具,或者说他在医院的时候一直用的也是我的那套餐具,筷尾和勺柄上刻着星星,是当时我缠着竟池刻上去的。 我们俩看着彼此手里的餐具,微笑着享用了那一次晚餐。 我把擦头发的毛巾掸在椅背上,坐下来抓起筷子,挑了一块鱼rou放在竟池的碗里。他也捡了最大的一块排骨堆在我的饭上,我们相视一笑,我心里所有的害羞、为难还有嫉妒开始慢慢平息,最后消失了。 吃完饭我把剧本递给竟池,这是明天需要拍摄的内容。竟池会提前一晚帮我背好词。我不仅要背我的,还要背下对手演员的,这样才能在剧本突然改变或者演员忘词串场的时候及时作出反应。好在我的这个角色戏份真的不多,通常在竟池的药物发挥作用昏睡过去之前,我就能记下台词,然后不紧不慢地把他抱到床上,自己再回到沙发上睡去。 明天的这场戏是一个转折。剧中的我因为高考压力过大,执意休学回家。江还饰演的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突然爆发,狠狠地掴了我一掌,然后道出这些年他和我妈养育我的种种苦衷,最终点醒了迷途的我。这是属于我的角色的一个高/潮,自此之后,我开始学着坚强独立,意志坚定,大结局的时候如愿考上了喜欢的大学。 竟池陪我练了很多遍,给了我很多诸如哭得太假、惊讶的痕迹太重、眼睛瞪得太大等等评价,彻底粉碎了我的自信心。我紧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出门差点忘记穿袜子,被竟池提醒了两次才发现。竟池看我状态不好,主动提出来到片场陪我。 这样也好,虽然演技一时半会儿提高不了,但有竟池在我就会觉得安心好多,也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