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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风韵楚楚的迎出来,手中的帕子往小乙身上一拍,含烟的眸风捎带看了贺之漾等人几眼:“小乙,你从哪儿带来这么几个齐楚标志的小少爷? 小乙把她扯到另一处说明来意。 贺之漾头次来青/楼,一脸窒息,憋气道:“这什么味儿?熏得我眼睛都想自闭。” “让你来见世面你还哀怨呢?”霍尧兴致勃勃:“这是脂粉香,漾哥你这少爷当的挺不合格。” 贺之漾啧道:“比不上霍少,京门纨绔领路人,出了国子监的门样样精通。” 他们三人在这边儿打闹,小乙则和那人一直谈事。 老/鸨和小乙认识,起初笑脸相迎很是热情,结果还没听完已经连连摇头:“几位大爷,您放小店一条生路吧,这阳关道不走,非去走奈何桥。” 小乙道:“睇睇你别怕啊,我们还能害你?看见那位贺家小少爷了?他在国子监,和隔壁锦衣卫关系好着呢,他们几个争执玩笑,自然不会动真格,再说有贺府顶着,总不至于让你吃亏。” 小乙编得细节到位,由不得睇睇不信。 姐儿爱俏老/鸨爱钞,她察觉这几个小少爷手里油水颇丰,也不在意那飘渺的风险,只笑嘻嘻道:“还是要先说好,锦衣卫那帮官爷若因此事来找我们麻烦,我可不晓得你们来找过我。” 小乙会意:“那是,你楼里的姑娘看上了他,自个儿丢个帕子手绢的,和你有何干系?再说这是风流事儿,锦衣卫也怨不着你。” 京城风气开放,俊俏少年乘车走在街上,常常被女子围着投掷瓜果,少年人非但不恼,还自诩风流。 锦衣卫虽凶悍,说到底也是男人,此事倒不至于怪罪。 睇睇想了想暂时答应下小乙,将信将疑的把贺之漾几人带到厢房里问道:“此事你们打算如何做?” 霍尧道:“我们打算投情信,不用你们的姑娘抛头露面,也少了许多麻烦。” 春波楼只要派车马过去投送情书把阵仗搞大,不出面不出人倒也稳妥。 睇睇思量片刻,朱唇轻启道:“同样的事儿,我倒觉得,找女子不如顶个小倌的名头。” 睇睇语出惊人,贺之漾瞳孔一缩:“……小倌?” 他对这事儿不陌生,穿越之前,圈子里有喜欢这口经常谈0说1的。 但他向来没往心里去,也始终闹不明白那玩意儿有什么好萌的。 穿越后,拜几个朋友所赐,多少了解些京城的小倌兔爷,但从没接触过。 睇睇面不改色:“对,小馆,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总要顶个人的名头,我们的姑娘毕竟胆儿小,不愿意和锦衣卫有勾连,男孩子便不一样了,好几个人连北镇抚司的阎王都是伺候过的呢。” 贺之漾皱眉,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男人成么?万一他们都当丑事压下去了,怕是不好收场?” 乔岳是指挥使之子,声誉关乎锦衣卫脸面,若是和男子有染,也许并无人张扬,反而轻轻放过。 “放心,此事一出,肯定比女人传得还要快,更是不好压制。”睇睇胸有成竹道:“咱们做足排场,街上人来人往,他们也无计可施。” 贺之漾听得微微点头,不少人对男人那档子事儿还是抵触。 流言传开后,乔岳身边亲近的人也许知晓实情。稍微远些的谁不会犯嘀咕? 乔岳总不能挨个去解释。 乔家的长辈知道儿子有出息到去玩小倌,可能还要气得多打几板子。 贺之漾越盘算,愈发觉得这主意太绝了。 绝妙且能让人绝望。 “好!就你说得那个男倌吧!”贺之漾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着手去办:“顺便让他把那情书也做了。” 睇睇看谈拢了,立刻眉开眼笑,手中的算盘扒的啪啪响:“少爷,这事儿要落地,少不了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贺漾之大惊失色,神色灰败的挠挠头道:“能分期么,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向来花钱如洪水,这几天才真切体会到缺钱能多磨人。 睇睇一怔:“分什么?从没这个说法,在我们这儿花银子可不兴赊账。” “至于么?又不是让你家相公□□?只是写个情信造个谣罢了。”霍尧眯眯眼:“二百两银子,诈我们呢?” “这说得哪里话?”睇睇甩下手帕:“您要的是小倌,本就比姑娘稀罕,再说这事儿可和锦衣卫挂钩呢,闹不好是封店的差事啊!” “还有,写情信这事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总要找个写字能看的过去的相公吧,他们不比你们,大字都不识一个,找个办差事的人不容易呢。” 贺之漾心中忽然浮上一个念头,想也没想便道:“那……要是写情书的人我去找,你们只管送呢?” 在穷疯边缘徘徊的人,什么狠事都有脸做。 睇睇一怔,打量着贺之漾的脸色,小心翼翼:“您……您找谁?” 贺之漾移开视线,语气已然不善:“你管小爷找谁?趁小爷心情好,直接说你们出车出人一个月多少银子!” “唔,只一个月么?”老/鸨想了想:“一百两吧。” 霍尧冯境显然没想到这还能包月,笑着看了贺之漾一眼。 贺小少爷总算也过上节衣缩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