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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动过笔了,元喻担心自己画不好,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丢丢的紧张感。 不过现实往往更令人无奈,专业画画的用具,黎蕴白并没有找到缩小版的。 元喻站在铺好画纸的画板面前,蹦起来都没有办法摸到最高的画纸边边。 不过小人并不认输,用手比了比自己和画纸的大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油画笔拿了起来。 站在椅子上,元喻抱着油画笔,左摇右晃的站不稳,想要赶快落笔,但是最后还是被笔压得往后倒退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黎蕴白才考虑到了元喻身高的这个问题,好笑的将倒在元喻身上的笔拿开,然后把小人扶了起来。 “先不画了,反正颜料放在这里,等你变回来……” 说到这里,黎蕴白心脏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动作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且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元喻会变小,但是黎蕴白却一点儿也不希望对方变回来。 尽管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黎蕴白本身就不是一个品行多么高洁的人,他喜欢现在这样,能控制元喻一切的生活。 元喻被油画笔砸的脑子有点懵懵的,没听清黎蕴白说了什么,站起来,用小手拽了拽自己露出半截腰身的衣服。 “笔太大了,我画不了。” 难过的叹了口气,元喻有点不高兴,然后赌气似的踢了踢那只油画笔。 黎蕴白看着对方小孩气的行为,心情倒是被治愈了不少,安慰的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将美好的画面都印在心里,不必非要画出来。” 元喻抬着脸,重复的念了一遍黎蕴白的话,觉得对方这话说的好好呀。 “我也、也会努力记在自己心里的。” 元喻很喜欢和黎蕴白一起学习生活,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光,回想起来都是带着糖果味的。 虽然自己脑袋瓜总是记不住东西,但是元喻觉得自己肯定也会将这些画面珍藏在心里。 没办法画画的周末,元喻只好抱着平板,继续回到卧室学习。 黎蕴白在自己的书桌左边,特意腾出了一块儿地方,放了一张迷你小课桌和小板凳。 这套桌椅和洗漱台是同系列的产品,外表粉粉嫩嫩的,当初买回来,元喻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才让自己忽略了这种死亡芭比粉。 学了艺术这么多年,元喻真心觉得黎蕴白的审美不太在线,但是毕竟买都买了,元喻忍着也就算了。 黎蕴白倒是很喜欢这套系列产品,粉粉的颜色多好看啊,就像他给元喻挑的衣服一样,都是走可爱系的。 小人坐在小课桌面前,认真的皱着小眉头看书学习,这幅画面不禁让黎蕴白心里一软,拿着手机拍了下来。 拍完之后,黎蕴白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 “元元,你画画学了很久吗?” 元喻正好写完英语的一篇阅读,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我学了十多年了。” 黎蕴白想到自己查到的元喻的资料,心底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些不同太过明显,以至于黎蕴白都没办法欺骗自己。 毕竟一个醉鬼父亲,会有钱送自己孩子去学画画? 不过那也无所谓,黎蕴白想,毕竟变小这种事都已经当着自己面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要对方是元喻,那黎蕴白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画的应该很好吧?” 元喻摇了摇头,想到老师对自己的评价,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很好,很多油画的技巧我都记不住。” 教元喻的老师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非常注重技巧的应用,元喻本身脑子就反应慢,很多时候都记不牢那些东西。 不过美术老师也说过,元喻对色彩是比较敏感的,他的内心像是充满着一片阳光,画出来的配色永远是温暖喜人的。 大概这是上天给予元喻的一点温柔,虽然给了他不聪明的脑子,但同时也给予了他细腻动人的笔触。 “那也很不错了,”黎蕴白给对方的小杯子里添了一点热水,继续道:“这样以后考试,还可以试着走艺考的路。” 元喻啊了一下,摇头道:“不要了,我是要考大学的,学艺术就不能上大学了。” 黎蕴白皱了皱眉,搁下杯子道:“谁和你说艺术生不能上大学?” 元喻被黎蕴白突然冷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从脑子里扒拉出来这件事情,解释道:“是一个叔叔说的,艺术生要上的不是大学呀,而且还要掏钱学习呢。” 元喻母亲去世后,没能为元喻留下什么大笔的财富,但是照样还是有不少亲戚,拐着弯的打着他母亲的旗号来套元喻的话。 但没想到元喻家里是真的挺穷,那个表面一脸慈祥模样的远方表叔知道真相后,简直气的牙疼。 元喻那个时候才上高一,对于考大学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 那个表叔看不起他一个小傻子,骗他说大学可没有学画画的,那些学画画的只能毕业了去打工。 元喻本来就只把画画当成个兴趣爱好,也没想过画画能对上大学有什么帮助。 没有亲人在身边帮他规划什么,再加上元喻脑子死板,也不会去想其他什么途径,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多数人一样,埋头苦学三年,然后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