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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听到半声尖叫,鲜血就喷了满脸,腥的,热的。 安公公又问:“是不是你?” 她听到狼嚼骨头的咯咯声,每一声都让她痉挛。 她怕极了…… 白虎倒地,在笼子里抽搐两下,再不动弹了。 舒曼殊抽了一口冷气,吐出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总是能让他吃惊,出乎意料。 “你笑什么?”端木微之捂着眼不敢松开,不悦道:“朕问你他死了没有!” “死了。”舒曼殊朗声笑道:“不过是您的霸下。” “怎么可能!”端木微之惊诧,松开手瞧了一眼,顿时脸色青白,笼子里一片狼藉,触目所及的是红的血,白虎的喉管拖在铁板上,血浸了半边。 慌忙掩着口鼻转过脸,端木微之浑身都在发抖,“他居然……居然……” “出乎意料啊。”舒曼殊莫名的愉悦,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纪川,歪头笑道:“他可比您的霸下还要……凶猛。” “来人啊!”端木微之发恼,却不敢转过头去看,撇过头喝道,“将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圣上……”舒曼殊刚要开口将什么,大殿之外内侍忽然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倒道:“圣上,太后来了。” 端木微之脸色一变,还不及做出反应,殿外一盏煌煌的宫灯烛火映了进来,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轻柔的递进来。 “这么热闹,微之是在做什么?” 她深夜突来,没有繁琐的装束,只裹了重紫的披风,束领口上禳了一圈细细的银狐绒,托出那张天山雪似地脸,再素不过的妆扮,却被红唇衬出媚色万千。 似乎来的急,只带了一个近身宫女,一个小内侍,扶着她入殿的是陆长恭。 殿内人等跪拜行礼,端木微之慌忙迎上前,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伸手扶他起身,揽在怀里。 “母后这么晚了还没安寝?”端木微之斜眼看陆长恭,笑吟吟道:“陆爱卿也来了呀。” 陆长恭敛眉行礼。 太后却抬袖掩了口鼻,蹙眉道:“哪里来这样熏人的味道?”眉眼轻抬,瞧了一眼殿内,又敛下,揽着端木微之一壁往内走,一壁道:“长恭是特意进宫向哀家请罪的,哀家竟不知,是怎样的事情开罪了我们的小皇帝。”一脸的宠溺。 端木微之扶她落座,不满道:“原来陆爱卿是特特来向母后告状的啊。” 太后失笑,拉他到怀里,哄拢道:“好了好了,你闹腾这样大一圈不过是因为日前在朝上长恭驳了你的旨意,如今这脾气也发了,长恭也认错了,火气还没消吗?” 端木微之闷声不吭。 太后又道:“你日前在朝上提的那道旨意是什么来着……” 眉间顿时一喜,端木微之急道:“儿臣想将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交给舒曼殊!” “舒曼殊?”太后微微蹙眉。 端木微之忙挥手,“舒曼殊快来见过母后。” 舒曼殊闻言起身近前,再次撩袍跪下,垂眉道:“舒曼殊见过太后。” “恩。”太后点头,瞧了瞧他道:“舒曼殊?这个名字倒古怪,你是大巽人?” “回太后,曼殊是南夷人。” “南夷人?”太后打量着他的衣饰,兴致盎然,“哀家听说南夷人多是绝色,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舒曼殊抬头,唇边笑涡深深浅浅的漾开。 殿下烛火似乎荜拨轻响,明灭不定。太后瞧着他愣怔片刻,细细的眉间一点点的轻蹙。 “你是南夷人?”她又问。 舒曼殊眉眼轻敛,深着笑涡道:“是。”微翘的眉睫一颤轻掀,“太后您……” “哦。”太后拢了纤白的手指,淡笑道:“哀家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曼殊惶恐。”舒曼殊俯身敛眉。 太后漫不经心的瞧着他低敛的眉眼,不再讲话。 端木微之耐不住腻在她怀里,殷切道:“母后觉得儿臣的提议如何?”又忙补,“先前儿臣在酒楼遇刺,也是多亏了舒曼殊!” “是吗?”太后拢了拢他鬓发,“哀家听长恭说了,似乎那个叫纪川的小队长也护驾有功。” 端木微之面色一沉。 太后拍了拍他的脊背,笑道:“罢了,微之说怎样便怎样。” “谢母后!”面上刚喜。 她又接着道:“如今这气也该消了,人也该放了吧?” “母后……”端木微之不满的抱怨,“那个叫纪川的,刚杀了儿臣的霸下。” “哦?”太后抬目望过去,果不其然笼子里的白虎已经死了,旁侧的血泊中倒着个瘦小的身子,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不过是只白毛畜生而已,改日让长恭赔给你,可好?” 陆长恭忙道:“臣新得了一只通臂白猿,如果圣上喜欢,明日便送进宫来。” 端木微之面色缓了缓。 太后摇头苦笑,起了身道:“得了,就这么着吧。”拍了拍着端木微之的手,“别生闷气了,你猜猜母后将谁带回来了?” “谁?”端木微之诧异。 太后笑着对殿外招手,道:“荣阳,快些进来瞧瞧你的小气阿弟。” 心口突地一跳,端木微之几乎雀跃,喜不自控的往殿外瞧,“荣阳阿姐回来了吗?!”几步奔出去,堪堪的撞上刚入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