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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晨光已亮,宁静安逸的小城镇,最先被一阵响亮的公鸡打鸣声叫醒,然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街边叫卖声,你来我往的行走声。 迟攸宁睡了个美美的觉,推开窗,伸了个大懒腰。空气清新,像富含令人心旷神怡的因子,远处的天空像块五彩的绸缎,逐渐漫开一道道金光。 迟攸宁嘴角翘起弧度,今天会是令人高兴的一天。视线扫向窗台下面,那个女人正在院子里舒张四肢,手舞足蹈地挥着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 “你会跳舞?”迟攸宁忍不住问。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好奇地问出口,他不是个八卦喜欢问人私事的人。 夏清仪抬起头,向迟攸宁投了个爽朗的笑容,她昨晚睡得特别美好呢,梦见自己拿到最佳编剧大奖,抱着一摞奖杯躺在羊绒沙发上感受努力得来的胜利和喜悦。 朋友们祝贺的电话声就像庆祝新年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粉丝们在微博底下的评论像暗夜里的细碎星光,星星点点的冒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美梦一向是只有开头不见结尾。 夏清仪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擦擦留着口水印渍的嘴角,心想,或许这辈子只能认命,碌碌无为地待在临邑小城,做个旅馆收银员。 想想很不甘心,空抱一身写故事拍成影视戏剧的雄心壮志,却无奈窝在小地方。 所以,夏清仪不开心,溜到院子里练练身体,强身健体,心情跟着翻篇好起来。 只是没想到,被迟攸宁看见。 此刻的迟攸宁头发凌乱却不失电影明星的气质,睡眼惺忪,泛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深黑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能望进人的心里。 夏清仪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甜意:“好多年不练,只会一点点。” 迟攸宁抿嘴笑,弯腰,手撑在窗台上,“姿势很标准,还能记住这么些很棒。”然后又问,“今天继续看店?” “今天休息。”夏清仪摇头,她老妈得知初七今天下火车回家,特地放她出去玩一天。其实是暗示她去接初七。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出了家门,她想去哪儿都没人跟着。 迟攸宁笑了下,好像可以请她做导游:“我在这边没个熟人,方不方便请你带我逛逛临邑?” 啊?夏清仪愣了下,嘻嘻,为什么请她呀?镇上可是开了几家小型旅行社,可以一对一竭诚服务。 夏清仪迟疑了一下。 “不愿意?” “不是,可以呀。”夏清仪摇头,“不过,待会儿我们不能一起出去,要一前一后。”夏清仪伸手指向屋里,红唇小心翼翼地作出唇形。 迟攸宁心领神会居然看懂了,原来她在顾忌她mama。 真是个可爱诚实的女人。 不做作,他喜欢。 夏清仪回到屋里,速战速决地选了一身适合出门的衣裳,再挑了个包。这只包是她前不久和jiejie去市里逛街买的,今天头回临幸。 夏清仪雀跃地打扮,不知为什么,心情好像特别舒畅,噗通噗通的心像管不住的飞鸽,急于飞向自由的天空。 她竟然抱有一丝丝期待,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夏母见女儿精心打扮,赞同地点头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应该好好捯饬装扮自己,等你接到初七,人家眼前一亮,更加喜欢你。没准儿,就会催媒人上门来说你们的事。” 夏清仪为免夏母起疑,笑着点头。“妈,我出门了。” “不吃早饭啊?吃点饭省得路上饿肚子,初七没这么早下车。” 夏清仪两脚飞越门槛,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不管了,早点去占领接人的最佳位置。” 半小时后。 迟攸宁下楼,一身轻装,头上戴了个灰色鸭舌帽。 夏母心情好,特意问了句:“现在出去玩啊?要不要吃早饭再出去,正好我女儿不吃,剩出来一份。” 迟攸宁笑着说谢谢。 小家伙溜得倒是快!他以为她会像他那些哥们的女友,磨磨蹭蹭一两个小时。 两人在这条街的尽头碰面。 迟攸宁笑而不语。 夏清仪踢踢路上的石子,软濡地问:“你吃早饭没?要不我们先去填饱肚子,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早点摊子。” 迟攸宁点头,打量着她一身清新简单的打扮,脸上化了薄薄的淡妆,看着舒心顺眼。顺手往她头顶盖上特地戴出门的帽子,“好,带路吧。” 夏清仪迟疑地摸摸帽子,“诶,这是你的帽子,怎么戴我头上?” “你戴着防点太阳。”迟攸宁走在外面,两人之间不知不觉中处于一个拳头的距离。迟攸宁顿了顿,轻声问:“你电话多少?” 声音清冽如瓷器被敲击发出的脆响,禁不住让人着迷沉沦。夏清仪报了一串数,接着手机嗡嗡地响起来。 迟攸宁用眼神示意她保存号码。 夏清仪盯着一串外地号码,犹豫地问:“你生活在上海?” “嗯。” 夏清仪点了点头,魔都啊,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市,梦里素来向往、实现梦想的地方。 迟攸宁察觉她走神,好整以暇地笑问:“想什么呢?” 夏清仪摇头。有些伟大的梦只能烂在心里。 两人悠悠漫步向前。 “你这么年轻,有没有想过出去外面发展?”迟攸宁觉得她年轻漂亮,而且写的故事充满新意和想象力,埋没在小地方,浪费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