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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遇母亲离世,静悄悄的也情有可原。 没有必要大肆宣扬。 孟开源有些惋惜,但此时显然不是拘泥于过去的时刻,他收敛了神色,低头看资料。 霁遇也不打扰,偶尔有问题,还会耐心解答,两人只谈股份的事,很快就聊完。 “放心,案子不难,”孟开源说,“你有绝对优势,回头我起草律师函。” 霁遇点点头,对于即将与霁成礼抗衡这件事,似乎没有半点害怕和忐忑。 孟开源忽然觉得霁遇变了,又没有变。 性子更随和从容,但是这份坦荡和无畏却好似没变。 “不过有件事想特别麻烦你,”霁遇压低声音说,“别把今天谈话的内容说出去,就当是一个小秘密。” 霁遇回到幼儿园才得知,施明堇今天没有来。 黄秀秀说是mama给孩子请了个假。 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很自由,没有学业压力,老师自然会很乐意见到小朋友能和家人陪伴在一起。 黄秀秀说:“今天活动课是球类运动,你注意点,别让孩子摔了,多注意他们安全。” 霁遇:“好。” 旁边经过的老师问道:“小霁老师好年轻,大学是不是刚毕业?” 大家都好奇地望过来,霁遇笑道:“没有,我其实大学辍学了,能来这里做老师真的太幸运了。” 大家都很惊讶,想要继续问,霁遇忙逮着时机,赶紧溜了。 球类运动在室内,地上都铺着软垫子,连球类都是比普通排球都要软上很多的小排球,十分安全,霁遇只要负责让这群人类幼崽别打架。 幼儿园的小朋友玩球仅限于,踢,打,敲,坐,跟着跑等等。 看着人类幼崽的憨憨行为是霁遇的乐趣。 他们身上仿佛带有宇宙谜题、又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让霁遇有些感慨。 霁遇读书的时候对打篮球兴趣不是很大,毕竟对于他的出身来说,有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自那一日霁遇被施晏止委婉拒绝后,他坚持认为自己,在对方眼里太弱了,所以施晏止认为他还没长大。 他还有一年就要二十了! 为了证明自己很厉害,霁遇开始锻炼,学习打篮球就是其一。 他在大学里结交的人多,一号召,就有不少人愿意跟他一起玩。 但是,在充满刺激的花花世界里,打篮球久了,大家都觉得无趣。没坚持三天,霁遇的计划就结束了。 直到有一次施晏止所在的大学里,历史系和法律系两边的班委,闹了点不愉快的矛盾,争执不下又咽不下这口气,两边就约了,篮球比赛分高低。 霁遇为了追施晏止,跟历史系的一个男生打好了关系,觉得自己有空,便过去助威了。 结果这次历史系的班长为了争口气,特意把施晏止请了过来。 施晏止一到,法律系的班长立刻忍不住了,硬是气笑了:“你把我们学校男神叫过来干什么?要我们系输了,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施晏止了解了来龙去脉,笑道:“大家都在一个学校里,两边都是朋友,玩的尽兴,不分输赢。” 他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惧怕也没有挑衅,偏偏那份气定神闲的从容里,大家都没有反驳。 对方班长顺着台阶下,双方打了个哈哈,之前的争执顿时烟消云散。 施晏止道:“来都来了,一起来一场。” 大家纷纷说好,施晏止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围观人群最前面、熟悉的青年。 施晏止勾起无奈的笑。 怎么又来了? 来了多久了? 他突然很好奇,有一丝探究的情绪,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霁遇注意到施晏止的目光,眼睛一亮,下一刻,他就看到施晏止朝他走了过来。 男生有一米八,在太阳底下落下一大片阴影,几乎将霁遇整个人罩住了。 施晏止微垂着头看他:“要来玩吗?” 其实有部分学生,在两边解决了争执后就离开了,霁遇加进来,人数也不会多。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施晏止那一刻却是没有思考就发出了邀请。 “好啊。”霁遇说,“正好我最近一直在练打篮球,是时候一展身手了。” 场间有不少认识霁遇的人,闻言纷纷打趣道:“霁少手下留情。” 一开始,大家还处在磨合之中,彼此都保留了许多。等男生们玩到兴头上,局势就慢慢变得激烈了许多。 奔跑和反复跳跃都是非常耗费体能的事情,霁遇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汗,连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脱去了外套,将毛衣卷起来,寻找简短的休息时间。 霁遇是个非常专注的人,但问题就在于体力不支,他跟在一个拿着球的对手后面,伺机夺球。 就见前面高大的男生突然虚晃一招,霁遇伸手去勾,然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倒了过去。 淦!原来最终要丢脸的是他! 倒下那一刻,霁遇注意到前面施晏止,转过了身…… 他眼前一黑,撞到对方毛衣胸口,十分柔软的布料,然后闻到极淡的、似乎是柚子的香味。 霁遇勾着施晏止脖子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对方大概也因为刚经过剧烈运动,隔着毛衣感受到男生有力的心跳声、温热的吐息和微哑的嗓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