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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找零。” “谢谢。” 身后一阵风一样的动静,谢致接过纸袋,转身时看见玻璃门轻微地晃了晃。 向平川在车上打呵欠,见谢致坐进车里后看了眼他膝上的纸袋,奇道:“怎么大半夜的想吃甜的了,不怕胖吗?” “忽然想起来而已,反正路过,很久没吃了。”谢致把帽子和口罩摘下,取了个泡芙,上面撒着密密的糖霜,一下子便贴上他指尖。他咬了一口,皱眉,甜得齁鼻子。 “咋了?不好吃?”向平川看他表情。 “太腻了。”他又咬了一口,眉头还是没松下来。 “难吃还吃。” 谢致没作声,依然皱着眉把泡芙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手后拧开瓶矿泉水,一下子喝了小半瓶。他看了眼袋子里的另一个,把纸袋边缘折了起来。 向平川有点好奇:“给我尝尝。” 谢致把边缘压实:“不给。” 向平川莫名其妙,不好吃又当宝护着,毛病。 谢致又喝了一口水,奶油的甜腻味道才被慢慢压下去。 车子在信号灯路口停下,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公交车,车内灯光白得晃眼,窗边是零散的人影。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前面嘻嘻哈哈。有对情侣、或许是夫妻,合戴一个耳机笑着在讲话,女生不知听到什么,嗔怪地推了男生一下。后排坐着的女生本靠着车窗垂着脑袋,头发把侧脸挡得严严实实,似乎被前面的动静吵到,黑漆漆的头发往上抬了抬,又垂下去。 绿灯亮起,公交车拐了个弯,与他们错开。见谢致还在往后看,向平川叫了他几声:“怎么了?外头有啥?” 谢致转回来,靠回椅背上:“……没什么。” 魔怔了。 陈望没敢说自己是在甜品店里睡着了才这么晚回来,撒了个谎说看到很喜欢但又有些贵的衣服纠结了太久还是没买。陈mama念了好一会儿“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才放她去洗澡。 热水淋到冰凉的手上,很快便泛了红,猛地有点烫手但一会儿就很舒服。洗完出来,连脚都是红通通的,热气氤氲。她趁热钻进被窝,捂暖和了,人也沉沉睡着了。 隔天下了场雪,窗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天气一冷生病的人便多了起来,急诊和输液室里多了不少老人和小孩。陈望倒只排了个胃空肠吻合术,午饭后还有闲心削了个苹果啃。文双焦头烂额地跑过,还不忘折回来抢了一口。陈望看着那个豁豁,再想想平时最多只能一口闷个鹌鹑蛋的文双,想着压力真是能激发人的潜能。 下班时,她先去了妇产科找徐瑛,结果她还在产房里,陈望就把她托自己找的报告压在了她桌上。等电梯时,电梯间门一开,里面走出一对年轻夫妇。女子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有些眼熟。陈望还没多想时,她已经盯着自己瞧了。 “……陈望?”她不确定开口。 这一声蓦地便清晰了回忆,陈望张了张口:“……夏夏?” 第5章 陈望在母婴用品店里,被满目温暖可爱的颜色冲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夏夏已经怀孕六个月,她想着应该选样实用的礼物,可是周围一圈人里,同辈的少有年轻mama,阿姨辈的推荐又怕有的过时了,只好自己到母婴用品店里碰碰运气。 售货员非常热情地给她推荐了一款婴儿车,一键折叠,自动发电,甚至可以给手机充电,附着夜间照明灯。陈望都傻眼了,她原以为婴儿车就是——普通的小推车带个遮挡之类的,原来现在已经有这么高级的了啊。她瞄了眼价格——也很高级啊,溜了溜了。 她又“参观”了好些她闻所未闻又感觉很实用的东西,什么奶粉冲调机,制作辅食灌注机,婴儿额温计,婴儿背包,甚至还有婴儿用的按摩浴缸。回家后和陈mama聊起,陈mama也惊讶了:“以前哪有这么多花样。给吃的,换尿布,再找个什么东西把你圈在哪儿,你就能自己玩手玩脚玩一天,哭了也就基本是饿了或者尿布湿了,吃完奶换完尿布你也就差不多睡了,一睡又是十个小时。” “我这么好养的吗?” “也就最开始好养,三四岁你又老发烧,一天两天地往医院跑,后来又发水痘,每次去医院都要骗你说去玩,到了医院你就开始哇哇哭,等到打针时你已经哭累了,只能哼哼了。”陈mama拍拍女儿的肩,“谁想到你长大后去当医生了呢?” 陈望也笑:“我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这些白大褂的人老扎我针,我以后也要穿白大褂去扎别人!” “望望,”陈mama笑容淡了淡,“当医生,你后悔吗?” 她怔了一下,随即搂了搂mama的脖子:“从来不后悔。” 最后她买了条懒人包巾。“我也没经验,但是听说刚出生的宝宝习惯像在mama肚子里那样裹着才会乖乖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夏倒是很开心地收下了:“我一定试试,到时给你发感想。” 本来夏夏想约她到外面吃个饭,但陈望实在不太敢带着孕妇到人多的地方,于是最后定了到她家做客。夏夏在一家外企工作,丈夫是一名律师,结婚两年多了。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结婚啦,我周围一圈医生,几乎都超额完成晚婚晚育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