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春日糖在线阅读 - 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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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什么意思?干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还是那么奇怪,我也早习惯了,不同的是,我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她。

    “这句话是《红楼梦》里王熙凤说的,我刚才看你站在窗户那儿看雪,突然想起这句话,不由自主说出来了。”

    王熙凤一生不是没读过多少书吗,怎么竟然也可以说出这样诗意的话,但我没有问出口,怕显得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趁着话题的余温,我又因为下雪扰的静不下心,接着问李芷柔:“你最喜欢《红楼梦》里的谁啊?”

    我也是看过《红楼梦》的好吗,电视剧。

    她的手中的笔突然停下来,抿了下嘴唇,小声地说:“我最喜欢薛宝钗......”

    “薛宝钗啊,我知道她,就电视里那个演薛宝钗的女演员是不是长得rou嘟嘟的.....”

    我还在急着表现自己也对这种文学著作略知一二,不是只会看小摊上的言情小说时,李芷柔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般,垂下眼帘接着说:“不过我知道自己是晴雯。”

    说罢,她又拾起笔,继续做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她。

    晚自习放学,我被一道题目只有一句话的数学题难住。

    朱宁走过来趴着看让我一筹莫展的那道题,说:“题目越短的越难。”

    “你会吗?”我往他那儿推推。

    朱宁从书包里掏出纸笔,开始琢磨。

    一分钟过去了,顾安东他们也快收拾好,我看着他左思右想的样子问:“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行,我怎么不行啊。”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表示自己有了思路。

    我突然很想笑,他认真的样子很可爱,就像那天给我擦鼻血的时候。

    朱宁在男生里已经算是很努力的了,但也没有进前五,我觉得他笨,男生不是稍稍努力一下就考得很好吗,更别说那些电视小说里的男生整天玩着就成为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大学霸了。

    也不是,这个班的同学都很认真,他的认真就不算什么优势了。

    后来这道题还是顾安东解出来的,朱宁,啧啧,笨死了。

    我也是。

    地上还有雪化的水,我们骑得很慢,一路上的话题都围绕着上课,作业,题目。少年心事当拿云,而此刻的我们能够当做拿云的少年心事也只有上述事情,或者上述事情背后所带来的资格,能做自己喜欢事情的资格。

    “你们长大想干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我问,虽然这个问题从小学起老师就让写作文畅想,“我先说,我没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做什么都好,只要我的家人朋友平安健康,开开心心就好。”

    “上清华,读经管,这是我很早就被灌输的思想了。”顾安东开口,“不过经管到底毕业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们纷纷问,经管是个什么东西?

    陈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想挣钱,花钱。

    ——这个愿望太诚实了,我也想。

    “你呢?”我问朱宁,他还在笑陈熠刚刚说的话。

    朱宁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当飞行员啊。”路上突然窜出一条狗,他按了下车铃。

    “我们在他家看《冲上云霄》的时候,Samuel哥就是他的偶像了。”陈熠解释道。

    “哦......”我拖长了尾音,朱宁和那部剧里的唐亦琛是有一点像,但是具体却说不上来。

    我们继续往前骑,我的眼睛微微往上看,看向夜空,上帝爷爷,您听到了吗?请您保佑我们。

    回到家我对白天李芷柔的自述耿耿于怀,问丁琪:“姐,你知道《红楼梦》里的晴雯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丁琪手中的笔突然停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我回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丁琪说这话时太动容,好像也触动了她内心的什么东西。

    我不敢深问,安静地走向卫生间。

    班主任之前一直在忙的事情终于揭晓,原来是要高升,调到教育局,有些权力,关键事儿少薪资高,还不用熬夜看晚自习。

    基本已经定下来了,看来他的后台很厉害。

    2班不再是他工作中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所谓教师理想,所谓教师信仰,都敌不过升职加薪,权力威望。

    但我表示理解,李芷柔也表示理解。

    “大家都是俗人,干嘛对别人要求那么高。”我对李芷柔说。

    “对啊,谁带这个班不一样,不过是换了个挥鞭子的人,而且咱们班除了你,其他人也用不着挥鞭子,班主任就是个摆设。”李芷柔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越来越喜欢损我,和阿牛一样。但她说的有道理,学生不外乎三种人:像我和李芷柔这样不受班主任控制的人,自觉的不需要班主任看管的人,还有需要班主任时刻督促驱赶的人,只不过第三种人我在32班的时候见过,在2班还没有遇到过。

    而郝仁不这样想,他好,就以为并且要求别人和他一样好。

    我和李芷柔坐在这儿,虽然与“外界”交流不多,但是我们俩经常偷听前面两个人的谈话。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但是李芷柔偷听地太明显,每当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就不能说话,一旦准备张口,她就无声地做出“嘘”的手势,以至于后来我都不由自主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