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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您哪儿疼吗?”木娆娆打量岑空的动作和神态,他很明显是在掩饰着什么痛苦。 “您哪儿疼?肚子还是胃?” 看岑空一直趴在炕上,木娆娆不确定的问:“阑尾?盲肠?还是肠绞痛?”不能是急性阑尾炎吧? 若真是急性阑尾炎就糟了,古代也没办法动手术! “教主,您快告诉我,哪儿疼?我给您找大夫啊?”也不管会不会有人认出来了,现在救命最要紧。 就算被认出来,以岑空的武学造诣,全身而退是能做到的。 岑空耳边,木娆娆的声音忽远忽近。 他太痛了,理智逐渐松散,大脑变得一片混沌,以至于无法再去思考,杀欲逐渐占据上风。 “出去!” 用残存的理智,岑空面目狰狞的对木娆娆低吼:“你再呆在这里,我、会杀了你……” 前一秒,木娆娆还在想,他怎么总往外面赶她,是不是嫌丢人。 下一秒,她听到岑空的话之后,脑中灵光一闪,许多事情就都串在了一起,她忽然就联想到了岑空一直在练的《灭圣心法》。 她之前看过岑空身上的伤痕,以为《灭圣心法》施加在岑空身上的痛苦早就消失了,如今看来,这份折磨根本就从未消失,甚至随着岑空的走火入魔越发猖狂。 她立刻想到,为什么岑空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多半像现在一样,一睡着,《灭圣心法》就把他折磨醒,至于为什么到客厅看她睡觉,她猜想,岑空应该是出于羡慕心里……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通过看别人实现,来获得满足感。 肚子疼、胃疼,木娆娆还有办法帮帮他,走火入魔,练功方面的疼痛,她可真不知道怎么办。 床上,逐渐失去理性的岑空犹如一头困兽,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鼓起,用力攥紧床单,牙齿外呲,双眸赤红。 岑空焦躁、愤怒又痛苦的情感迅速感染了共情能力极其敏锐的木娆娆,眼眶一热,木娆娆知道,她又要哭了。 嘤嘤嘤。 她见不得别人难受,更别说岑空一脸挣扎,看起来就像狼人要变身的表情。 “教主?”木娆娆带着哭腔:“您还有意识吗?” 沉溺于痛苦中的岑空,恍惚中听到了木娆娆的声音,转动眼球,他想看到她的脸。 这一幕在木娆娆眼里,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与她初次见岑空时一样,岑空三百六十度转动他的眼睛,一圈又一圈。 “教主?” 岑空的眼球缓缓停止转动,无神的望向前方,面上的表情仍然十分的狰狞,他没有回答木娆娆的呼唤。 木娆娆大着胆子:“岑空!” 突然被叫名字,岑空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瞳孔倏地看向木娆娆,让木娆娆吓得直接倒抽一口凉气。 岑空动了,他目露凶光,眼睛里布满了杀意,从炕上一跃而下。 木娆娆意识到,岑空是彻底没有意识了,她若不走,岑空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几乎是同时,木娆娆的脚开始动了。 哭着跑出里屋,木娆娆微微转头向后看,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岑空双眸一片血红,身穿白色内袍,光着脚向她走来。 顾不得自己哭了一脸的泪水,木娆娆顺脚趿拉上布鞋,抹了一把脸,冲出平房,打开栅栏门,一路向外狂奔。 后面,岑空光着脚,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很奇怪的,岑空忽视了吧唧的叫声,他似乎只能看到木娆娆,紧紧的跟着她,用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在她的身后。 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大晚上的,往哪儿跑? 树林里不行,万一蹦出来一只猛兽,她就是前有狼后有虎。 河边也不行,一脚深一脚浅,太危险了。 木娆娆想来想去,对了,岑空不是讨厌玉米地吗? 还有一小片玉米地没有收割,木娆娆提着长袍衣摆,冲着那片玉米地去了。 芳草葱郁的后山,木娆娆在前方灵巧的奔跑,岑空在后面晃晃荡荡的追,直到两人走进了一片玉米地。 进了玉米地的木娆娆,就如穿梭在水草中的小鱼,游刃有余。 从踏进玉米地的第一步,岑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厌恶,看着木娆娆即将消失在玉米地中的身影,岑空还是提步追了上去。 左右手相互交替,岑教主一路走一路掰玉米。 木娆娆能听见身后“啪啪唰唰”的声音,深夜里,这声音格外渗人。还好她走进了玉米地,不然现在被掰的人就是她了。 两人一个在玉米粒里“畅游”,一个在勤勤恳恳的“干农活”。 这熟悉的劳动,让岑空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明,紊乱的真气,以及差点挥出的掌风,在“掰玉米”这挡全身心投入的运动中消耗了不少,连纠结成一团的真气,都因为他的“体力运动”而顺畅了许多。 当岑空恢复神智时,体内虽然还有残留的痛感,但他已经不会想要动手杀人了。 最关键的,体力也用的差不多了…… 不远处,木娆娆还在往前跑。 木娆娆腿都软了,为了快速在玉米地里奔跑,她一路上都是先用手左右分开玉米杆子,再从中间穿过去,手掌又痛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