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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上的纱幔哗啦啦兜头迎面落下, 白衣男子挥手一划,头顶的纱幔碎成一片片,如雪纷落。 沈鸿雪一闪身想要向门外跑开, 忽然脚腕一紧, 被绊倒在地上。 白衣男子抬手掀开眼前破碎的纱幔,垂眸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沈鸿雪。 沈鸿雪扑倒在地,白瘦的脚腕上系着一道银白的绳索,是早就被他系上去的。 “小鸿雪, 怎么会这么天真, 你想跑到哪里去呢?”白衣男子轻笑一声, 从石台上跃下,在沈鸿雪面前蹲下,摊开手道,“来,别闹了, 给我吧。” 沈鸿雪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已经无处可逃,但不能将东西交给他。沈鸿雪低下头,立刻一口将手中的半颗珠子含下。 白衣男子劈手去夺,已经晚了半步,眼睁睁看着沈鸿雪将半颗魔心吞了下去。 这半颗魔心和眼前这个人,是步云复生的全部希望…… 若是剖腹取珠,眼前这个人就会死。他若死了,步云唯一的一缕残魂若是散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是没有被他吞下的半颗魔心,根本不能修复步云的残魂。只取出他体内的一缕残魂,步云也根本醒不过来。 他给自己设下了一个死局…… 白衣男子跌坐在地上,第一次失了态,死死地盯着沈鸿雪:“吐出来……快吐出来!” 沈鸿雪将珠子咽下后,就发现一切失去了控制。心口像是被一直有力的手拽了一下,砰砰跳动。 半颗魔心的力量超出了沈鸿雪所能控制的范围,甚至超出了沈鸿雪的想象。 半颗与身体分割多年的心,魔气狂乱,在沈鸿雪的身体里疯狂索取血脉的滋养。源源不断的巨大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撕扯着身体,几乎将沈鸿雪撕碎。 沈鸿雪捂住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你在找死吗?!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永远都宁可死也不愿意和我好好在一起……为什么?!”白衣男子红了眼,疯了一般向沈鸿雪扑过去,“明明可以醒过来,明明可以好好醒过来,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沈鸿雪强行拖着几乎被撕碎的身体,堪堪避开扑过来的白衣男子,又呕出一口血来:“你不是说我像师尊吗?我若是师尊,也不想睁开眼睛,看到你这样一个人……更不会愿意看见,要用别人的这颗心甚至命来救我……”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说他不想看见我?!他会爱上我的!”白衣男子失声大喊,一掌向沈鸿雪打过去。 白衣男子的修为高深超出沈鸿雪的想象,暴怒之下的灵力更是不可控制,以沈鸿雪的修为在这等掌风之下,根本没有躲避和还手的余地。 沈鸿雪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会被一掌拍碎。 “铿——” 一道火光迸溅,在眼前炸开。一把刀横在沈鸿雪眼前,挡开白衣男子那一道掌风。 下一刻,沈鸿雪被人搂在了怀里。 “藏的挺好?”澹台晔一手搂着沈鸿雪,刀剑指向面前的白衣男子,“今日你死期到了。” “呵,小魔头,竟然找到了我这里。本君今日没心情与你打。”白衣男子不愿与澹台晔正面交手,闪身退到了石室另一侧的金笼旁,“来日你且等着罢!” 澹台晔转头向石室另一侧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笼子里的是什么,一片金光闪过,白衣男子连同金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白衣面具人狡兔三窟,看来早已在笼子附近布下传送法阵。 澹台晔怀中还搂着沈鸿雪,没有追赶,低下头在他耳边温声道:“对不起,在你身上留了一丝我的气息。” 沈鸿雪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蹙着眉,脸色煞白。 澹台晔察觉到了沈鸿雪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沈鸿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的心……在我这里。” 澹台晔没有说话,俯身将沈鸿雪横抱起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 江宁城,春风楼 一道江水如带,两岸画楼林立,夜夜笙歌繁华。 春风楼是一座闻名于江宁的秦楼,姑娘们个个媚眼如丝,温柔似水,长年引得无数客人的青睐光临。 春风楼也是魔界设于人间的情报之地,多年来都是玉骨姬掌管。自从玉骨姬回到魔界,跟随魔尊身边,春风楼便由玉骨姬的得力手下以柔接管。 是夜,以柔与往常一样倚门而立,迎接南来北往的恩客,但只站了一会儿,便从楼上下来一名姑娘,对以柔耳语几句。 以柔连忙抛开手头的生意,没顾得上让姑娘们招呼客人,连忙亲自快步跑上二楼。 以柔走到一间客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恭敬道:“帝尊?” 房间内传出澹台晔的声音:“不许人上楼,都赶走。” “是。”以柔得了命令,连忙带人将二楼的客人请下去,暂时宣布二楼今夜不接待客人。 方才而热闹喧嚣的楼上,转眼安安静静。 澹台晔坐在床边,握着沈鸿雪的手,又注入一股灵力。 找到沈鸿雪后,退澹台晔不愿在孤雁峰上停留,沈鸿雪的身体又受不住颠簸。澹台晔便带着沈鸿雪径直打出山门,下了孤雁峰,暂时到春风楼落脚。 他的半颗魔心,不是常人所能承受,何况沈鸿雪这样天生病弱不足的身子,只能不停往他身上输送自己的灵力去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