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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初雪的问话, 她空洞的双眼环顾四周,手中拐杖敲击地面片刻之后,这才沉沉地道:“这事说来话长。” “您的确不是王妃的女儿。” “那我是谁的女儿?”宁初雪没想到,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亲生母亲,竟然是假的。 嬷嬷摇头:“这个老奴自然是不知。当时王妃的女儿,不过出生几日便断了气,王妃当初嫁给王爷,便是以有了她的子嗣为名头,所以为了不让当初不喜她的王爷与她和离,她便让人找了一个女婴。” 听到宁初雪吸鼻子的声音,嬷嬷又道:“郡主也不必怪王妃。当初老奴让人找孩子时,那个送孩子的人说,郡主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您是她放在别人家里的。若不是当时王妃抱走了您,此刻,您已经被她丢掉了。” 她咳嗽了一下,继续往下说:“你母亲身子不好,死前把您交给那人,那人收了您母亲的钱财,并不打算养你,而是打算把你丢到路旁冻死。” “为什么会这样?”宁初雪没想到,重来一世,她竟然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离开巷子的时候,她眼睛都是红的。天上这时候下起了雨,秋末的雨,寒冷砭骨,宁初雪却浑然无觉。 手臂湿透,身上雪白的衣裙也湿透,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玉汋也淋在雨中,这雨水冷的她瑟瑟发抖,玉汋看着无知无觉的宁初雪,劝道:“郡主,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来,宁初雪哭得歇斯底里:“我能回哪里?” 上辈子她虽然经历不少坎坷,可实际上,却是很顺的,可这辈子,她觉得自己重生,知道的够多,因此一开始对付起赵西柔她们才那么肆无忌惮,却没想到,一切跟前世都不一样。 她生生把一切都玩没了。 天上小雨淅淅沥沥时,一柄伞这时候撑到了宁初雪头上,身上被冷麻了的宁初雪发现头上似乎遮了东西,连忙抬头去望,就见身着玄色长袍的锐王,凤眼中带着笑。 察觉自己的狼狈,她连忙抹了泪,冰冷道:“锐王怎么在这里。” 锐王道:“路过见到郡主在淋雨,故而过来关心一翻。” 宁初雪呵呵冷笑:“王爷当初也是这么关心宁初莞的。” “看来郡主知道不少。”锐王的声音似有所指。 宁初雪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锐王却俯视她的头顶,自顾自地说:“不过,宁初莞不如郡主。” 宁初雪这才抬眸看他。 “郡主当初能够把赵西柔扳倒,可见胆识不一般。如今易王偏爱宠妾,知道郡主非绥王女,接下来郡主恐怕连后位都不得,不如我们合作……” 宁初雪冷冷地瞧了一眼,而后离去。 锐王的话,却宛如预言一般,很快兑现。易王登基,而宁初雪,只封了个才人。 反而是那个玉宁,封了淑妃,在她之上。 接到圣旨之后,公公一走,宁初雪把手中的圣旨直接丢掉,便狰狞着娇容道:“洛风延他竟然如此待我!” 去找新帝时,他正与那女子,在御花园嬉闹。 宁初雪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旋即转头折返,吩咐玉汋:“你安排一下,我们出宫。” 宁初雪去了京中的静云庵,要剃发为尼。 跟着宁初莞的宫女回报。 新帝闻言,冷笑一声:“她要剃发,她便去。” 宁初雪也便直接落发为尼,身披道袍。 是夜,锐王闻此,静云庵,见到一身僧袍的宁初雪,含笑问道:“郡主不会是,当真就这么,妥协了吧?” 禅房之中,不过二人,宁初雪懒得跟他卖关子,直接冷言道。 “自然不,只不过不在宫中,方便我做许多事情?” 锐王往前一步,轻挑起她下巴,凤眼邪肆:“这许多事,包不包括本王?” “什么意思?” 锐王在宁初雪耳旁呵气:“六弟如此对不起你,你就不想报复?” 宁初雪略微垂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宽袖底下玉指轻动,她踮起脚尖,轻碰上锐王的唇。 僧袍落了一地,待锐王从地上起来时。看着宁初雪,一脸不可置信:“六弟竟然不曾碰你?” 一阵云雨,又是佛门圣地,又不是那人。宁初雪只觉新奇,餍足而笑,道:“他如今喜欢的,只有那妖精。” 她早就已经让他失望。 锐王搂过她,在她耳边穷尽甜言蜜语:“那你便跟了本王吧,本王会待你好。” 宁初雪唇角带上一抹嘲讽的笑。 锐王很快离开,因为二人见面不方便,他也鲜少过来。隔壁道馆里的小道童模样清秀,尼姑庵中清寂,宁初雪开了荤却无人解决,便时常到后山晃悠,没多久,就把那小道童骗得破了俗。 *** 而在北境 徐谨兮杀红了眼。 鞑靼大规模来袭,他在山谷之中,与他们激战多夜,受伤的手臂已经再也拿不动剑,他只能带着人奔逃。但对方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他们该怎么走了,在前边设下埋伏,而徐谨兮,中了埋伏。 四处是火光,两旁巨石轰隆隆而下,周围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洛迟跟在徐谨兮周围,带着一千名大将,试图冲出去。 而他们根本冲不出巨石的包围。身后的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