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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怡阁外边的风月巷被灯笼照的通明,周围的青楼以及小馆,纷纷有人悄悄从楼上探出头来,看着这边,瞧着那些冷酷的士兵,噤若寒蝉。 很快,又把头缩了回去。 个个都心里犯着嘀咕,这香怡阁,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把将军给得罪了。 周围静默了一会儿,洛迟又听到徐谨兮阴冷中带着几分扭曲的声音。 “香怡阁的如玉,凌迟处死。” 领命而去,没多大一会儿,如玉就被带了出来。方才在房中,还有些耀武扬威得他,这会儿知道了徐谨兮的真实身份,面色如丧考妣。 他来并州并没有多久,还不曾见过这位年轻的将军,也不知道招惹的是他的女人。 年轻的男子立在灯笼底下,浑身都带着渗人的寒意。周围穿盔带甲的士兵气势森森,自己立在这里,卑微如蚁虫。 他被押着跪下,磕着头,就颤栗着身子,连连请罪。 “将军恕罪,奴不知将军身份,竟然敢斗胆得罪将军。” 徐谨兮这时候转身过来,狭长的黑眸,阴晦,苍白的玉脸线条单薄,带着森冷。 他低眸,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此刻他如同一只柔弱的猫儿一般,瑟缩在地上,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但他依旧极美,额头磕到冰冷的石板上时,那磕出来的红肿不但没让他觉得狼狈,反而多了一种凄弱美。 并州女子性格豪爽,对于小倌的要求,比别的地方都大。他当初只让人把并州内这一行业做了规范,而没有禁止。但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在意的人,竟然会往那里去。 指尖都带着狂躁的颤意,徐谨兮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上疯狂的杀意,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刀鞘拔出刀,便要让他血溅当场。 刀锋冰冷,微仰着头,如玉瞳孔收缩,恨不得立马就把一切解释给他听,好保住他的小命。 “将军……” “徐谨兮!”宁初莞刚才去找沈如意,发现她不在这里后便出来了,结果撞到了这般情景,连忙皱眉跑过来制止。 “你住手!” 徐谨兮手中动作稍顿,阴寒眉眼徐徐抬起,望着她奔来。 “你要杀他?”宁初莞没想到徐谨兮竟然这么疯狂。 跑过来,就把如玉护在身后,眉头带着威胁。 “徐谨兮,你敢杀他试试?” 宁初莞竟然还护着他。 徐谨兮握着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森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宁初莞甚至能够听到他骨节响动的声音。 但她却抬着下巴,无惧无畏地看着他:“你杀他,先从我尸体跨过去。” 洛迟见此情状,看了一眼周围,忍不住把衣袖更往下。周围灯火辉煌,这里,却冷的有些过分。 如他所料,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以自家世子妥协而告终。 他丢下手里的剑,紧抿着苍白的唇,便转头离开,旋即翻身上了不远处的马,不过片刻,马蹄奔腾,再也不见了踪迹。 他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 洛迟觉得情况似乎有些糟糕,连忙让人牵来马。刚上马,冉望便看着身后的香怡阁,犹豫道:“洛大人,那这里。” 洛迟扫了一眼灯光璀璨的小楼,道:“封了吧,人全部送入天牢,剩下的,等将军回来再说。” “至于如玉……放了吧。”文音郡主要护着,就算世子再想杀他,估计也无计可施。 吩咐完一切,洛迟喊上一队人,策马往城门奔去。 虎口逃生。 如玉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起来。 “多谢jiejie。” 宁初莞恰好回头。 如玉一双带着魅惑的眼水光盈盈,带着感激:“多谢jiejie。” 少年的额头带着一抹红肿,看起来有些凄惨。 宁初莞一开始有些愧疚,但想到若不是他自己设计她,也不至于会遇到这些,心底的那一丁点儿的愧疚,就云消雾散了。 他也不过十五六岁左右。 跟弟弟一样的年纪,会那般作为,应该是在那种地方,被那个大染缸浸染了,所以才如此, 宁初莞看着以前的秀丽少年,柔声道:“你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香怡阁,不适合你待着。” 这样好看的人儿,在这种地方,被那些粗鄙无比的人摧残,也实在可怜。 如今正好。 至于剩下的其他人,宁初莞后面再让徐谨兮把他们放走。 如玉突然神伤起来:“离开了这里,身无长物,我都不知道去哪里。” 宁初莞道:“我让他们放你进去拿财物。” 带着这些人的冉望宁初莞还是熟的,他不可能不给她面子。 如玉却摇头:“我这般模样,就算是走了,也必然很快会被别的老鸨盯上。” 宁初莞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他一眼,的确是。他模样好,看起来也柔弱。 “jiejie,你能不能,收留我……”少年的声音带上恳求。 这会儿,看起来怯懦,卑微。 跟宁初莞初见时,那个如冷月一般的少年,截然不同。 她低头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片刻后,轻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好。” “我带你去瑞京,为你觅些差事,这样可以吗?”这个时代的确危险。既然他没办自理,那她就勉为其难地,暂时收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