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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出渤海书生拜大将,议出兵陈隗献

    “老臣参见陛下!老臣打扰了陛下养病,罪该万死!但实在是有紧急军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陛下若是心中怨恨老臣,还请您等老臣汇报完,再处置老臣!”眼瞅着慕容皓终于肯露面了,秦彪急忙上前一步,叩首请罪。

    “大将军言重了,不至于,不至于,”慕容皓脸上有点尴尬。在龙椅上坐定后,正色问道,“不知大将军今日所奏是何要事啊?”

    “回禀陛下,”秦彪将之前和宁子善他们说的又叨叨叨再重复了一遍。把军情汇报完之后,秦彪担忧的说道,“陛下,齐国突然在边界集合大军,此举太过反常。不管他是在图谋我渤海郡,还是在惦记着东汉国的平原郡,我们都必须立刻调兵前去,以防不测啊!”

    “大将军所言甚是,”宁子善也出班应和道,“陛下,我国现在与东汉是为盟友关系。若是齐国图谋的不是我渤海,那我们于情于理,也要帮东汉一把。如果我们作壁上观的话,不仅会失去东汉这个盟友,还会让齐国得到平原这个跳板,从而长驱直入,威胁到我冀州腹地!所以,陛下,应当早派援军,驰援冀州东南啊!”

    “嗯,你们说的孤都明白了,”慕容皓点了点头,随即拍板,“这样,孤即日就率领大军前往渤海,协助刘将军,共同抗击齐军!”

    “陛下,容臣启禀,您近日不宜轻动,”文官班中走出一名负责礼事的官员,向上飘然拜道,“陛下,您的大婚已经近在眉睫了,其大小事宜、婚事时间都已经定好了,若是您这时候亲征,只怕会耽误了好时辰啊!”

    “是啊陛下,”梁桂也劝道,“此事其实无需您亲征,只要遣一员上将,率军前去渤海即可。”

    慕容皓闻言,心中暗暗窃喜。此话倒是正中他的下怀,现在慕容皓的魂儿都留在虞雯那里了,他心里哪想在此时出去乱跑呢?于是,慕容皓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孤就听列位卿家的吧。只是这领军人选,还应好好商议一下。诸位将军,有哪位愿意提领大军,前去支援渤海啊?”

    “末将愿往!”武官们争先恐后的喊道。之前文官议政,他们这群大老粗插不上嘴,现在见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纷纷跳了出来,向上请命道。

    “好好,诸卿家勇气可嘉!”慕容皓心里很高兴,眼睛突然扫到了沉默不语的武耀,当下拿手指点,“武都督,孤欲拜你为主将,率军驰援渤海,你看如何啊?”

    “谢陛下厚爱,只是末将手上还有数万新兵尚未训练完成,”武耀为难的说道,“若是陛下一定要让末将出征,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还请陛下指派专人来接手末将的工作,末将才好放心前去渤海!”

    “这罢了,武都督肩上担子很重,就先忙cao练新兵的事情吧,”慕容皓惋惜道。说完,又拿眼扫向别人,心中一阵犯难。朝中良将倒是不少,但担的起主帅的,却寥寥无几。孔威是个急性子,让他做先锋行,让他做一军之主,那就有点牵强了。剩下的郭煜、唐胜等人,都是中上之姿,也是为将尚可,为帅不足。至于宗亲大将慕容宝,那倒是个好选择,可是慕容皓心中并不想让他掌兵。他的父亲慕容函在蓟县就拥有重兵,要是他的儿子再在军中建立了威望,发展几个亲信,那平西侯一脉的势力就会愈来愈庞大,现在北方一个镇北侯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可不能再冒出第二个镇北侯来。

    ”陛下,微臣愿提领一军,前去渤海!“就在慕容皓发愁之时,文官行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太尉长史宁子善。

    ”子善,莫要说笑,你可是文官啊,“慕容皓摆了摆手,”孤看,沙场之上,还是应该由武将们来建功立业!“

    ”陛下,微臣并未说笑,“宁子善正色道,“微臣虽为文官,却也不是第一天上战场。恳请陛下相信微臣,若是此次齐国真的入侵渤海,微臣定斩下那齐军主将的头颅来献!”

    “这子善可愿立下军令状?”慕容皓有点被说动了,犹豫的问道。

    “微臣愿立军令状!”宁子善闻言大喜,急忙拜倒。

    慕容皓微微点头,宁子善久随于他,忠心是不用怀疑的。而且他临危有急谋,为人冷静沉稳,抛开文官的身份,倒也的确是主帅的不二人选。于是当即下令道“那好,宁子善听令!”

    “臣在!”

    “孤晋封你为朝廷左将军,持假节,都督地方军务。率大军三万,即日驰援渤海!”

    “诺!”宁子善郑重的磕了个头,便退回了班列之中。

    慕容皓又想了下,这宁子善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得给他找几个帮手才行。随即拿手指点道“孔威,唐胜听令!”

    “末将在!”两人听得皇命,立马出班应道。

    “着孔威为先锋,唐胜领后军,与左将军一起出发!”慕容皓顿了顿,担心这两个悍将不把宁子善的话放在心上。又特意嘱咐道,“尔等上得阵去,须事事听从左将军之命,万不可擅自专断!违者军法处置!”

    “诺!”两人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拱手领命。

    “诸位,可还有其他事要奏了?”慕容皓想到后宫娇滴滴的美人还在等着自己,话语中不禁多了一份焦急。

    “陛下,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焕突然开口奏道。

    “哦?刘爱卿有话但讲无妨,”慕容皓一甩龙袖,正色道,“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孤一定虚心接受!”

    “诺,臣要说的,是请陛下爱惜龙体,”刘焕翻了翻眼皮,意味深长的说道,“陛下乃当今圣主,所以更要懂得自爱,千万不能滥用精力在别处。不然,时间一久,气虚胆涩,精神不佳,病状会加重啊!只有您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了,国家才能康泰,社稷才能安定!”

    “刘爱卿此话何意啊?”慕容皓愣了下,马上明白了刘焕嘴中“滥用精力”指的是什么了,当下有点恼怒的反问道。

    “陛下!刘大人的意思是,您近日政务繁重,听闻每天您为了国家大事,都来不及吃饭。所以,陛下应当先保重龙体,不可为政务拖累了自己的身子!”见慕容皓脸色越来越差,梁桂暗道不好,急忙在旁打起了圆场。

    “哦?那孤倒要多谢刘爱卿的美意了,”慕容皓干笑了两声,梁桂是早就跟随他的老人了,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当下冷着脸站起身来,道,“孤一定会好好注意身体的。既然诸位没有其他事了,就先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散朝之后,梁桂快步追上了刘焕,低声质问道“刘公今日为何如此无礼?”

    “无礼?”刘焕冷哼一声,“百官有错,老夫要及时揭发;那陛下有错了,老夫难道就要装聋作哑吗?当日设立督察院,陛下亲口和我说过,允许我上谏昏君,下罚逆臣!今日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梁公,你也看到了,陛下这哪里像是有恙的样子?我看,分明就是留恋于后宫床笫之欢!”

    “嘘!噤声!”梁桂吓得急忙四处看了看,低声喝道,“此事万万不可再提!陛下正当壮年,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您如此不给陛下颜面,陛下心中自然不痛快!”

    “今日陛下已不同往日,老夫觉得,他已经变了许多只怕以后,唉!算了,只能希望陛下以后不要做的太过火了。走,咱们去子善那道道喜去,顺便讨杯酒喝!”刘焕叹了口气,拉住梁桂,朝着被大小官员围起来的宁子善处走去。

    “陛下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朝了?”看到慕容皓大踏步走了进来,虞雯有点诧异的问道。

    “是啊,事情处理好了,自然就没事了,”慕容皓看到虞雯明媚的笑容,肚子里的火气也慢慢的消失了,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怎么了?才这么点时间就想我了啊?”

    “呸,谁想你了,”虞雯白了他一眼,“来,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快用午膳了。”

    “好勒!”

    就在慕容皓和虞雯感情不断升温的时候,远在东南的济南国。萧齐贵胄们正在东平陵府衙内吵得不可开交。

    秦彪没有猜错,齐国的确有所图谋,不然边界聚集了那么多的军队干嘛?春游吗?按理说,兵贵神速,在粮饷辎重全部就绪的情况下,还在原地磨磨唧唧的,也就只有萧家能做的出来了。

    齐国雄踞青徐二州,国力雄厚,兵强马壮。但齐国高层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喜欢争。剧统计,齐国大小政党集团多达十八个。为了权力,十几家势力争得头破血流。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所以不论是虞国,还是汉国,还是燕国,都没怎么把齐国放在心上。这种乱哄哄的国家,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

    时间一久,齐国的老皇帝萧盛的心脏可能受不了这种热闹,在一天夜里呜呼而去。于是,齐国高层立马炸开了锅,平时芝麻大的事情都能吵上半天,现在皇帝驾崩,几个年轻的王爷在一旁跃跃欲试,谁都想坐上那把椅子,谁都想让所有人臣服于自己。当然说教是没用的,萧齐贵胄们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打!谁的拳头大,谁就坐那个位置!

    就在慕容皓决定出征鲜卑的时候,萧齐高层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洗牌。但好在也没有外人去打扰他们,燕国忙着打鲜卑人,东汉忙着和西汉互掐,齐国就关起门来自己打自己的。终于,埋藏在沙子中的金子开始发光了,萧家各脉人才辈出,靠着打内战打出人才来,齐国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其中佼佼者有三人,分别是平寿王萧桓、都昌王萧瞒、观阳王萧纪。三人虽同为萧家王爷,但却并不是一脉,其中萧桓是先帝的侄子,萧瞒是先帝的弟弟,萧记倒是先帝所出,可惜是个庶子。三人在夺权过程中,各显神通,从大批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到最后,朝中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三人都是聪明人,谁都不想率先出手,让另一个人做渔翁。但朝中不能无主,于是,三人一合计,既然现在大家谁都弄不死谁,那就共同推选一个皇帝出来,做个样子吧。

    于是,著名的齐幼帝萧钚正式登场,成为了齐国史上年纪最小、脑袋最笨、胆子最小的“三最”皇帝。

    萧桓之所以推选萧钚,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更是因为他比较蠢。据说小时候脑袋不小心撞过墙,所以看着傻乎乎的。其余两个王爷得知后,当场拍板同意。于是,在三位权臣的扶持下,萧钚披上了和他身材严重不符的黄袍,被众人抬上了皇位。萧桓自领大将军,萧瞒为丞相,萧记为骠骑大将军。

    每次上朝,基本上是这么一个状态萧钚像根木头一样呆坐在龙椅上,三位王爷在下面吵得翻天覆地。群臣在下面加油助威,看谁口水更多,看谁骂的过谁。

    但就这么吵,居然吵出了一个侵略他国的方案。萧桓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后,野心快速的膨胀了起来。他渴望更进一步,但他明白,他还有两个对手。所以,他决定发动一场战争,用来提升自己的威望。于是,在萧桓的cao纵下,幼帝下旨,集合大军十万于济南国,拜萧桓为督军大将军,提领各部军马,为齐国开疆拓土。

    但很快,其他两个王爷就不干了,什么开疆拓土,你萧桓蒙谁呢?要是让你接手了我们的兵权,我们喝西北风去?于是,在其他两个王爷的威逼下,幼帝又封萧瞒为领军大将军,萧记为中军大将军,三人一起出征。

    一支军队,居然同时出现了三个大将军,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军中,三人还没停止争吵,只不过,争吵的话题变出了应该进攻哪国。

    没错,他们连进攻哪国都没想好,就急吼吼的跑到了东平陵。

    此时,燕国大将刘仕闵和平原的汉军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各地百姓纷纷入城避难,散落在外的军队紧急集合,接受上头的统一安排。燕国军队率先抢占了各处险要,两家主将甚至还互相约定共同退敌,同仇敌忾。齐国虽然人多,但此时已经没有先发制人的优势了。

    萧桓想要打燕国,萧记想要打汉国。萧瞒左右摇摆不定,吵了好几天后,才初步定下了一个战略名为攻汉,实则攻燕!

    大意是,我们可以先假装进攻汉国的平原,等燕国放松警惕了,再突然进攻渤海;或者可以假以汉军的名义,向燕军递交告急文书,请求援兵。等到燕军大军出动,再踹了他们的老家。

    计划定了下来,三位王爷都很满意。既然这三位满意了,那事情就好办了。他们采用了历朝历代最神圣的办法——抓阄。用来决定谁去佯攻平原。三位王爷蹲在地上,进行了一场紧张刺激的抓阄游戏后,终于决定,由萧瞒率军三万,佯攻平原,而剩下的萧桓、萧记,则准备趁机偷袭渤海。

    汉军主力基本上都聚集在关中了,平原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守军。得知齐国大军朝自己扑来了,光是先锋就有三万多人,汉军主将高莫当场吓晕过去了。被部下紧急抢救过来后,哆哆嗦嗦的写了十几封求援信,趁着齐军还未入境太深,急忙派人传给了周边的清河、渤海、泰山等郡,请求援兵。同时,又把仅有的两万军队全部收缩到了平原城内,连夜修筑高墙,储备防守物资。心惊胆战的等着齐军的到来。

    高莫十分大气的把平原其他县城全部拱手送给了齐军。导致萧瞒攻进了平原好一段路程,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摸着。

    与此同时,渤海的刘仕闵也接到了平原的求救文书。当下紧急升帐,唤来麾下文武商议。

    “诸位,齐军大举入侵汉军平原,汉军主将高莫给本将军发来了告急文书,诸位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做啊?”刘仕闵坐在上首处,向下问去。

    “禀将军,”一位名叫郝全的文官说道,“汉军与我军乃是盟友,既然现在齐军攻汉,那我们不可作壁上观。应当早发援兵!”

    “不可,”刘仕闼急忙反驳,“齐军现在只露出了三万人,其余具体的兵力我们尚不清楚,万一这是一支诱饵,诈我们离开渤海呢?”

    “可,若是不救,则平原危矣,高莫此人才疏学浅,无谋无勇,如何抵得住精锐的齐军?”刘仕闵叹了口气,“若是不救,只怕到时候唇亡齿寒,又会让汉军鄙夷我等见死不救啊!”

    “将军,您看这样如何?”一个小将军献策道,“不如只分兵一万,前去救援。这样,平原就有三万大军可以对抗齐军了。人数上持平,又有城墙依靠。短时间内不会有失。若是这三万齐军真的是齐国大部队的先锋,那我们也有足够多的时间调第二拨援兵。若是齐国意在渤海,那渤海尚有我四万大军,近处又有清河军、河间军、安平军可调,星夜兼程,不日便到。这样,既可以对汉军有个交代,又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此法甚好!”“我看也不错!”众人听明白后,纷纷点头称赞。刘仕闵想了想,眼下也只有此法最为妥当了。当即拍板“好!就依此计!这位小将军献的好策啊!我定要好好奖赏于你!”顿了顿,刘仕闵又尴尬的问道“请恕我眼拙,敢问小将军?”

    “末将陈隗,拜谢将军提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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