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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他们。 沧沉见岑羽神色中疑惑多过担心, 索性让自己再虚弱了几分, 连倚靠着岑羽的身形都变重了。 岑羽吓了一跳, 赶紧用金纹施展术法, 撑住坐在墙头上的他们。 又搂着沧沉的背,问他:“你是和大老虎打架了?” 这世道除了另一个远古神, 还有谁能伤得了大青龙? 沧沉抬手,将岑羽摆在身前的另一条胳膊也搂向自己,成双臂环抱。 抱好了, 沧沉才道:“这世上倒也没谁能与我较量。” 转而幽幽道:“如今也不该问这些。” 岑羽一顿,疑惑:“那该问什么?” 沧沉低声道了句“搂紧”, 才缓缓道:“该疼疼我。” 岑羽一边将沧沉搂紧, 一边理解错了, 默了片刻,四下扫了眼, 嘀咕道:“现在?这里吗?不好吧。” 换沧沉一顿, 忍俊不禁:“我说的‘疼疼我’, 是让你心疼心疼我。” 想哪儿去了? 岑羽:“……抱歉抱歉。” 近些日子没羞没臊多了, 跟沧沉扯什么话都能往那方面想。 不过这“心疼心疼”…… 不是岑羽冷血到不想心疼, 实在是沧沉没什么精神地现身之后,他便第一时间把人从头到脚地扫过了。 没伤,更没血。 当然了,可能是内伤。 只是沧沉从来四平八稳,这虚弱也虚弱得四平八稳,不像是受伤,反而像是夜里没睡好,醒来困顿的那种没精神。 沧沉也想到了,默了默,主动道:“伤在原身。” 岑羽:! “哪儿?” 那原身的鳞毛不都跟兵器似的足以以一挡万吗,能伤到龙身?那得是什么神兵利器? 何况都伤到本体原形了,这不就跟人生病伤到根子一样吗,得多严重? 岑羽立刻紧张起来。 沧沉因为这份紧张,舒坦了。 他反手将岑羽搂住:“无需忧虑,休息些时日便能好。” 岑羽上下扫沧沉:“到底伤哪儿了?” 沧沉原本不打算细说,但既然做了这‘以弱博情’的戏,岑羽又追问,不说也不好,便大致道:“尾巴。” 岑羽头皮都麻了。 那大尾巴,从前他都只舍得捋一捋、抱着睡一睡,用也才是前些日子的事。 而他用过才知道,龙的尾巴极其敏感,据沧沉说,那处的鳞甲也远不如背、腹坚硬,算是原身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弱点部位。 哪个狗东西伤的? “阿嚏!”跟着朔悦离开的若白忽然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朔悦原本便知道他跟着,听到这动静,撒丫子走得更快,眨眼间,身影没入了后院外的街巷。 若白无语深叹:这世上是不是只有他,情路是坎坷的? — 沧沉不在,岑羽和朔悦一处,沧沉回来,朔悦自觉让出地方,自己将自己晾在一边。 但这“晾”也是有窍门的—— 离岑羽和帝君太近了,便是嗑着岑钟那边的甜,再顺道尝点岑羽这边的甜。 但需知,岑钟、青姐的甜与岑羽、帝君的甜是不同的。 看前者好比看话本,怎样都行。 看后者便如同看同僚带着爱侣在眼前腻歪,最好不看,因为会酸。 这样一来,最好看青姐他们的时候刚好不能看见帝君他们,而看青姐的视角最好不远不近,不偏不斜。 朔悦为此很是动了翻脑筋,终于找到一个既能看青姐他们、又看不着龙神、还谁都不妨碍谁的位置—— 龙神和岑羽的前面一些、斜方位,尽量背对,同时不占岑羽他们的视角。 朔悦:唉,着实不易,抱抱自己。 哪里能想到,他好不容易动脑筋想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沧沉动动手便给解决了—— 龙神施法的隐身,不但别人瞧不见、听不见、感知不到,连朔悦这个一同隐身的都不行。 朔悦:??? 不是,早知如此,他先前干嘛白费那功夫?直接坐等龙神施法不就行了? 靠在树上的若白见了,抿唇直笑。 他先前虽然一直追着朔悦跑东跑西,但朔悦不理他,他也未曾做过什么。 如今这样…… 若白索性也施法,令朔悦也对沧沉、岑羽他们隐去了身形。 这样哪一方都看不见哪一方,谁都方便。 而若白施法的时候,朔悦是…… “嗯?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岑羽的传音。 “大老虎施法助你了吗?” 朔悦:“嗯。” 朔悦是知道的。 因为他的身上也有远古神的许诺,若白一施法,他手腕的银纹便微微地发热。 而若白的许诺,是当年设法逆天转命助他再生入轮回时,连同新生的一命,一起给他的。 许诺从此之后,不再骗他,待他之心,日月可鉴。 不仅如此,此后若白做什么,朔悦亦可以感知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能先觉一步、提早跑路。 因为感觉得到么。 朔悦坐在墙头上,盎然的春色中晃了晃腿—— 他不理那只老虎,但那只老虎,若白…… 从未离开过他。 他又靠在棵树上了。 他又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