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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赶紧再蹬腿,哇哇大喊:“公子是神上的宝贝儿,公子所求,神上若是在意,‘和气’必为神上赴汤蹈火!” 若白原本还想,“公子所求”,什么所求?朔悦来深渊,到底在寻什么。 老板将朔悦挂单的牌子拿过来,说是一个妆奁。 若白看牌子里倒映的那妆奁的样子,心道这不是岑羽在找的他母亲的妆奁么。 狗屁“公子是神上的宝贝儿”,那龙的宝贝儿还差不多。 正要再把那老板踩回来,老板早已在‘和气’附近的一间客舍寻到了朔悦的踪迹,寻过去,一把抱住了朔悦的腿。 若白跟着老板在朔悦面前现身,一见朔悦,顿了顿,当即敛起要宰人的神色。 老板这才保住了小命。 只可惜老板不知道,他面前这位小公子如今被龙神托了事,便是代表了龙神。 他抱住朔悦的腿,便是抱住了龙神。 而龙神一点没比白虎的道德情cao高尚到哪里去。 抱腿? 可以,妆奁交出来。 没有? 寻不到便提头来见。 朔悦在传音中领了龙神的意思,一手拿着鸡腿,一手变出把剑,往老板脖子上一架。 老板痛心泪流:刚出虎爪,又进龙窝,命苦!命苦啊——! 没多久,妆奁便被顺利地寻到了。 寻到了,老板原本是准备直接拿给朔悦,好叫朔悦早些拿了妆奁离开,也好早点送走那两位吃骨头不吐皮的远古神。 哪成想,若白不许。 朔悦拿了妆奁又得跑,跑了他又得追,他追得这般辛苦,那龙倒是挺会坐享其成,轻松拿到妆奁哄宝贝儿? 不拿走,朔悦还得在‘和气’这么耗着,朔悦耗着,他最多也就耗着,连追都不必了。 于是那妆奁被寻到后,一直摆在‘和气’。 原本这么摆着,哪一日龙神来了,妆奁也就被取走了,最多沧沉要取的时候若白又不肯,两个远古神在渊里再打上几天。 然而朔悦很想早点拿了妆奁跑路,便悄悄撺掇老板,将妆奁拿出来做“夜拍”。 所谓夜拍,是‘和气’每七日会从仓库里拿些东西出来卖,卖的时候多方竞价,价高者得。 因为在深夜进行,便叫夜拍。 本来朔悦是想神不知绝不鬼地将妆奁混在夜拍的物件里悄悄拍走,溜之大吉。 哪成想,那一日的“夜拍”,忽然冒出个同朔悦竞价的。 朔悦无论出多少,那包厢内的不明人士便跟着出。 那一场,为一个妆奁,几乎喊上了天价,围观者都看得群情激奋。 而“和气”的规矩是,为防互喊高价是在斗气,导致流拍,相互喊价一炷香后,便要喊停。 喊停后,两方在大家的见证下,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合适的价格,然后,抽签。 谁抽中,东西归谁。 原本朔悦是准备联合老板出千的。 开玩笑,那妆奁本就是他为龙神和岑羽千辛万苦地跑了这一趟寻来的。 夜拍竞价原本便只是为了把东西从白虎神的眼皮子下面拿走,谁真的要出价了,还抽签? 赶紧的,妆奁给他,早拿早走。 然而事事难料,朔悦如何都没想到,老板在这期间还动了歪心思—— 他确实在抽签的时候叫手下人出千了。 但不是出给朔悦的,是出给了同朔悦竞价的那位。 只因老板觉得,把那妆奁拍给了朔悦,朔悦是能拿着妆奁跑路了,但白虎神扭头还是得怪罪他。 但若是顺着夜拍,将妆奁给包厢中竞拍的那位,那位拿了妆奁离开了,朔悦得去追,朔悦去追了,白虎神也得走了。 届时白虎神若是问起,只把责任往想偷偷拿妆奁跑路的朔悦身上一推,推得一干二净。 老板这心思当真是七窍玲珑,不愧是‘和气’的老板。 可惜老板的命,是真的不好。 朔悦没抽中签、“意外”错失妆奁不假,但那位得了妆奁的,压根儿没走。 他不但没走,还将妆奁挂单,送上了‘替人完愿榜’。 这下非但朔悦没走,质问他为何抽签没中,白虎神也站在‘替人完愿榜’前,幽幽道:“听闻龙神近日带着他的宝贝儿游完凤族,准备启程过来了。” 若白赞许地神色看着老板:“你能将他寻的物件,从库房搬出来,送到别人手里,再挂到这里,胆子着实不小。” 若白抬眼,赏心悦目地看着这间金碧辉煌的‘和气’,微笑:“不若你现在就猜猜看,你这铺子,从今日开始,还能再存活几天。” 老板:“……” 若白又道:“你偷偷弄这么个夜拍,能顺利把妆奁给朔悦,令他欢喜,便也就罢了。” 若白:“如今妆奁到了别人手里,还挂上了榜,你再猜,朔悦此刻见了你,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老板:“……” 若白:“他可是本君的宝贝儿,他心情不妙,便是本君心情不妙。你再猜猜,若他哪日同本君撒个小娇,再顺便小小的怪罪一下你,本君要不要给本君的宝贝儿出气?” 老板:“……” 命,太特么苦了! 更苦的是,那位包厢中通朔悦竞价的,大名正挂在阴曹殿的追击榜上,且排在前五,老板照样开罪不起,既无法同那位商量,能不能把妆奁拿回来,更不敢把那位挂的单,从完愿榜上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