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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沧沉和岑羽来了,短暂地停下。 “头儿。” “嫂子。” 岑羽立在龙藤前,不知是否因见过 江雾轻、亲手了结了一桩旁人的旧爱的关系,他眼下的心境很是不同。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从前随风起随风散的处世观念,或许并不太对。 譬如原主和江雾轻,聚散并不靠际会因缘,只看他们彼此的心意。 ——原主对江雾轻的心意,是赤诚的。江雾轻要修炼飞升,他哪怕自己没了内丹,也舍得浑身所有。 可江雾轻对原主,口口声声说什么飞升上天不惜所有、也要寻到再塑内丹的灵丹妙药,说什么“不过是觉得师弟成了我步入大道的枷锁,舍弃他,我便能无牵无挂的奔我的前程”,看似深情不移,看似自省彻悟,到头来不过依旧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早去哪儿? 早这么深情,还拿着原主母亲遗物换得的天材地宝修什么仙?飞什么升? 倒不如说是舍得什么、舍得谁,都舍不得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江雾轻待原主的心,不及原主待他江雾轻的万分之一。 所以他们的聚散分离,不因外事外物,只因人心人为。 是江雾轻,负了原主。 岑羽心中一番新的感悟,进而便想,所以人还是不能自己骗自己,自己的真心,需得自己摸透。 好比他自己,说什么分开睡、稳住、平衡不能轻易打破,心里不还就惦记那么点儿‘东西’么。 岑羽直面内心,与沧沉一同坐到面朝龙藤的大树下,主动转头往沧沉脸上看了眼。 他不知道的是,沧沉此时的心境亦有所转变。 不仅因为他发现“交尾”那般的亲密无间,并不能令岑羽同他更进一步。 也因他近来领悟,情爱之事并不形同战事,不是他步步谋算便能赢到最后的。 像他先前主动伸出龙尾,令不知“交尾”为何意的岑羽日日夜夜地抱着摸,便是他刻意的“谋算”。 到头来岑羽不但不要摸了,连床都不要跟他卧了。 今次那个江雾轻过来,岑羽又当场把旧账同他算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沧沉:哪一日惹了他,他怕是也要同我把孵蛋养崽的账拨算清楚的。 沧沉心道:他还是老实些、诚恳些为妙。再把那图谋不轨的尾巴好好往回缩一缩。 这会儿岑羽坐下后忽然转头看他,沧沉不做他想,只问怎么了。 岑羽拿一双澄澈的目光将沧沉看着,一只手在自己袖口摸着,道:“那个……尾巴。” 沧沉等着他说尾巴怎么了。 岑羽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先前对那尾巴这样那样过,还给弄湿了…… 他转过目光,往旁边看去,才低声道:“好久没摸了。” 下一刻,一点龙尾从沧沉袍子下钻了出来,落在岑羽盘坐的腿上。 岑羽:“!” 沧沉眼底带笑的看着他,这次再没有任何隐含的意味与暗藏的企图,尾巴就是尾巴,给摸就是给摸。 岑羽没想到龙尾说有就有,赶紧抬手撸起来,又笑对沧沉道:“谢谢龙哥。” 不远处,一群将领全傻了。 摸、摸、摸龙尾? 调、调、调、调情了? 这大白天的? 当着龙藤的面,还是在人前? 众人:!!! 乌延面红耳赤地扭头捂住了脸,金护瞪着眼看得兴高采烈:够火热!够大胆!不愧是头儿,嫂子也不愧是龙神的男人! 乌延伸手拽金护:“你也好意思看!” 金护拉长了脖子:“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们都好意思摸!” 这时,若白回来了。 他原本因吃了人籍殿的闭门羹沉着脸,见一群将领各个躲在树后缩头伸脑的,奇怪他们在看什么。 若白跟着往远处定睛一瞧,差点眼瞎,默了默,忽然更气了。 有些龙,窍开得晚,步子倒是跨得又稳又大么!? 光天化日,尾巴都当众摸起来了! 你们也不害臊? 再想起早些年,他也曾将虎身化作一只小猫让朔悦捡回家,摸头顺毛撸尾巴…… 若白的袍角下亦伸出一根长长的黑白相间的毛尾巴。 但它既没得谁温柔地撸着,也没得来他主人的青眼,反而在伸到若白眼前时,被他狠狠赏了一巴掌。 “白长了你!” 同样都是尾巴,看看人家龙尾,再看看你! 树下,岑羽挨着沧沉,许是有段时间没rua的关系,越撸心情越好。 面前竹架上的一截藤枝受岑羽心情的影响,忽然沿着架子往上延伸生长了几寸,紧跟着结出了一个小花苞,花苞缓缓绽放,开出了一朵红艳艳的小花。 若白一看,更眼热了:这还能一边恩爱一边不耽误造小龙? 若白又赏了他那根毛尾巴几下:“就你废!” 第34章 岑羽撸回了尾巴, 很是开心。 他一开心,龙藤长得更好了。 藤架上朵朵小花绽放,就跟在写意他的心情似的。 只是将领们不再日日围着, 尤其是他跟沧沉一来,大家见了立刻转身就走。 岑羽问过金护和乌延:“你们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