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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白家里换了钥匙,他又没有时间现在特意回家一趟给鱼余开门,所以鱼余只能自己去警局取的钥匙,中午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进了门。 许多天没人住的房间落了层薄灰,鱼余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床头柜上还放着段戈看了一半的书,衣柜里还有段戈的衣服,之前走的匆忙,段戈的东西也还有很多在这里。鱼余拿起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叹了口气,想着这些东西到时候只能找快递给段戈寄过去了。 当鱼余听到门铃声直起因为收拾东西而弯了半天的腰时,有些谨慎的走出卧室看向大门,新大门的猫眼上有个厚厚的铁盖子,可想到之前曾被尖锥刺破的猫眼,鱼余就脊背发寒不敢去看。 所以他只是遥遥的站在客厅中间,喊了一声:“谁?” 门外面的人也跟着大声回了一句:“鱼余哥!是我!” 鱼余后退一步,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段戈会找过来,并且是这么快的找过来。 他想干脆就当没听见不开门算了,可门外的段戈似乎是不进来不罢休,一声接着一声的“鱼余哥”叫的鱼余心慌,总觉得是他在欺负人。 鱼余站在那里踌躇了五分钟,段戈就在门外叫了他五分钟。 终于鱼余还是狠不下心来,磨磨蹭蹭的去开门,门一打开,段戈背着个大包站在那里,似乎是怕他反悔一般,迅速的挤了进来,等看着鱼余把门关上之后,才盯着鱼余看,眼角一抹红,像是极力忍耐哭泣的模样。 段戈见鱼余终于肯正眼看他,扯了扯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鱼余哥,你吃午饭了吗?我还没吃呢,要不要一起吃?” 鱼余想过段戈也许会生气,会质问他,会失望的干脆远离他,却没想到他会立刻带着自己的家当追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没有办法冷着脸将这样的段戈赶出家门,却也不想说出将他留下的话。 段戈并不等待鱼余的回答,自顾自的去了卧室将自己的背包放好,走出来问鱼余:“鱼余哥,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说着段戈打开冰箱门看了看,空空儿也,“在家吃的话,我们需要去一趟超市。” 鱼余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段戈,我想单独住段时间。” 段戈咬了咬下唇,“可这里还有张至白和汤元。” 鱼余摇头坚决反对:“那不一样。” 段戈上前一步,企图靠近鱼余,他走一步,鱼余就后退一步,无法段戈只能不动了,只是眼角的红愈加明显,眼泪已经续满挂在眼角岌岌可危。 “鱼余哥,我们以前一直是一起住,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因为我喜欢你吗?” 鱼余紧抿着唇,冷硬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中午吃啥?” 等晚上张至白和汤元回来,看到房子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人,着实诧异了一下,不是说要一个人搬回来? 张至白瞥了眼段戈极力靠近鱼余的小动作,又看了眼鱼余想躲不知道如何躲的样子,了然,这是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至于汤元压根不在乎他们俩个如何,径自回了卧室。 鱼余跟张至白打了声招呼,笑容有些尴尬:“你回来了啊。” 张至白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说道:“你用我那把钥匙自己去配把新的,换门的时候没有另配,就两把,我这一把,汤元那一把,至于你是要配一把还是配两把都无所谓,之前破门的歹徒还没有抓到,来回注意着点。” 鱼余郑重的点头,这次他敏感的听懂了张至白话里的意思,两把钥匙指的是他和段戈一人一把,但是他就当自己没听懂。 汤元进屋回卧室拿了东西就去洗澡,张至白就坐在客厅等汤元洗完,看似在看电视,实则暗中观察鱼余和段戈。 此时电视里播放着一档爆点多多的脱口秀节目,鱼余整个人已经缩到了沙发扶手边紧紧贴着,段戈就紧紧贴着鱼余,脑袋也歪在了鱼余的肩膀上,时不时因为电视里的一些笑点侧头对着鱼余的耳朵说几句话,一说话鱼余就不自觉的抖一抖,再抖一抖。 张至白可看的清楚呢,这段戈嘴角抿着,明显在压抑笑意,这是故意逗鱼余呢,想来这鱼余平日里总是一脸呆样还故意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到底还是要被段戈压下一头。 生活看似又恢复到了一周前的样子,段戈不再提“喜欢你”之类的话,行动上却比曾经主动很多,动手动脚是常有的事情,偏偏他又吃准了鱼余不知道如何拒绝的心理,只会更放肆,丝毫不懂得收敛,就连张至白和汤元在家的时候,段戈也一如既往,鱼余开始还别扭,到回来就麻木了。 最后一天的讲座,段戈依旧到场。 也许是因为昨天段戈帮助过安教授,所以这最后一次讲座,安教授不止一次叫段戈起来回答问题,甚至是跟他探讨一些学术上十分深入且专业的话题。他以为段戈会跟他侃侃而谈,然而并没有,无论他叫起来段戈几次,段戈都只是不卑不吭的说一些中规中矩的论点,没有差错,却也并不出彩。 安教授所期望的和这个在他心里十分特别的学生来一番唇枪舌战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楚天钦从不是张扬显摆的人,他聪明,也懂得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