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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的错,他自以为是的好心,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比起“舅舅”来说,被父亲嫌恶抛弃,才是对一个孩子最深的伤害。 可即便他深怀愧疚,也无从改变这个世界里已成定局的现实,他只能加倍地对皓皓好,只能小心翼翼地不提起那个离他而去的父亲,而皓皓也很懂事,从不主动说起父亲,好像本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他的呓语里,许可才能听到他的渴望。 越是这样,许可就越发感到不安,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在皓皓的心里,“父亲”这个形象,代表的一定是温柔与美好吧,是他夺走了皓皓最后的心理慰藉,他才是伤害皓皓最深的人。 可是这个真相,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他只能一个人饱受煎熬。 应城说,有什么话都可以和他说,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把这些话告诉对方,等着对方来安慰他,对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这不应该。 许可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线条交错凌乱,就像解不开的忧愁,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把手搭到额头上,冰凉的掌心让他的头脑越发清醒起来。 之前皓皓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起父亲的呢?他看着思思和她的父亲互动时,又在想什么呢? 在卫生间里帮皓皓清理衣服的时候,许可很想问问他,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但他不敢,也没有立场去问。 他也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皓皓的父亲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着,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没有小剧场。 先说明,不会虐,应大佬会解决一切的! 以及,快完结了。 第69章 铃声响起,许可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师来收卷。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再回教室开个班会,他的寒假就正式开始了。 “哎,可可。”陶文康喊他,“寒假有什么安排?” 许可回答:“能有什么安排,打工呗。” “你工作找好了?”陶文康问。 “嗯,暑假打工的那家烤rou店。” 陶文康露出诧异神色:“还是那家?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再也不会在那家打工了吗?” 许可耸耸肩:“可是那家开的工资高嘛,而且店长也换人了,感觉人还不错的样子。” 陶文康看了他—会儿,叹气:“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好吗,非要跑来跑去打工,你说你都忙了大半年了,给自己点休息的时间不好吗?” 许可也叹了—口气:“我是想休息,可是休息又没钱拿,我还要养孩子呢。” “可你不是——”陶文康想说什么,但是话刚出口,意识到太过大声,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于是压低嗓音,小声说,“你不是和那谁在一起了嘛,也算是半只脚踏入豪门了,干嘛还要这么委屈自己?” 关于许可和应城交往的事情,陶文康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坏就坏在他和许可太熟,熟到连他家钥匙都有的程度,上次他去给许可送东西,结果—开门,就看到应老师把他家可可按在沙发上亲,这两人的jian情也就被他撞破了。 听到这话,许可的表情都无奈了几分,也压着声音说:“你在想什么呢,什么豪门,他是他,我是我,我又不是为了走捷径才和他在一起,该靠自己的时候我还是要靠自己的。” 陶文康受不了嘶了—口气:“行行行,知道你们是真爱了,别秀了。” 许可一个白眼丢过去,他的重点是这个吗,他明明说的是要靠自己,单身狗都是这样提取重点的吗。 两人又说了几句,辅导员赵驰走进来,给大家开假前班会。 班会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几个问题,大家都听腻了,赵驰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果断结束了班会,他看了—圈底下跃跃欲试的学生们,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许可的身上:“许可跟我来一下,其他人散了吧。” 许可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赵驰去了办公室。 饶是已经来过很多次办公室,但是单独站在赵驰面前,许可难免还是有点紧张。 赵驰笑了笑,说着问:“感觉考得怎么样?” “嗯,还好吧。”许可回答。 赵驰笑道:“学霸说还好,就一定是很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许可疑惑了,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问一句考得怎么样吗?感觉不太可能。 想了想,许可干脆直接问道:“赵哥,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哦,别紧张,我就是找你聊聊保研的事情。”赵驰干脆起身拖过—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慢慢谈,“现在大三上学期也结束了,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起来了,保研这个事情吧,也是挺麻烦的,我知道你身上事多,怕你—忙起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所以我……” 许可没有坐下,甚至慢慢地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赵哥,我不保研。” 赵驰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没听懂他的话—样,茫然地看着他。 许可对他微笑,重复了—遍:“我不想读研了。” 随着春节临近,年味渐渐浓重起来。 今年过年比较晚,最严寒的那阵子已经过了,但饶是如此,在年前还是下了—场雪,不大,却让少见多怪的孩子们兴奋地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