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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戏曲原定在选秀前上演,由于延期,萧桐对剧情和表演继续进行了精细的打磨,出来的品质不亚于《花木兰》,再加上是司清湖的退隐之作,许多粉丝都依依不舍,看了又看,上演了六天,每日两场,场场爆满! 那日黄昏,萧桐穿着绿色公服,和众多官员一样刚从大内出来,一个衣着干练的男子焦急地走向她,她记得是不久前为司清湖雇的护卫。 未等她开口,护卫就急道:“大人,夫人在桑家瓦子跟人打起来了!” 萧桐心里咯噔一跳,几乎目瞪口呆,清湖跟人打架? 她这么不争不抢的人怎么会跟人在街上打架? “是谁欺负夫人?” “柳清沐!” 萧桐旋即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楚国公的人!柳清沐不是清湖的对手,但她还是跟着护卫去了一趟桑家瓦子。 司清湖今日的演出上午一场,午后一场,刚演完第二场,她带着灵儿和四个护卫从勾栏出来,准备上马车,就看到柳清沐被一帮人簇拥,似乎在听她说什么八卦。 “这珠钗当真是萧副使赠我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不信你们看。”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传到司清湖耳里。 司清湖烟眉蹙了蹙,缓缓走到人群最前面。 只见柳清沐身着大红色,脸上妆容艳丽,不像刚演出完,倒像是即将出嫁,但发上只插一根红玉簪和贴着金花华胜,行头比新娘要简陋许多。她手里拿着一根珠钗,给围观者逐个看,那些人看了后都道:“还真是萧四郎赠你的。” “她不是要娶司清湖吗,怎么还赠你发钗?” “哎,当官的哪个不风流?” 灵儿气急急的想上前,司清湖却拉着她,容色沉着,静观其变。 她猜柳清沐是算着她出来,故意演这出给她看的。果然,柳清沐发现她来了后,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扭着腰肢慢悠悠走向她。 “呦,这不是教坊副使夫人吗,怎么还在勾栏卖艺?” “你手里拿的什么?” 司清湖视线一直在她手上的珠钗,金制的两杆钗柄,头上金色的镂空雕花,中间镶嵌着一颗翡翠玉,三条珠链子垂下,每条链子各窜五颗白珍珠。 听柳清沐方才所言,上面刻有萧桐的名。 她没猜错的话,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年,萧桐为她准备,却被她拒收好几次的礼物。 直到年初,萧桐听闻她被余姑姑典给梁公子,以为她和梁公子两情相悦,上门讨债的时候顺便赠给她的成亲礼,当时她不在乎,任由余姑姑收走,没想到柳清沐从余姑姑那里要了过去,如今在这兴风作浪,企图败坏萧桐的名声,离间她们的感情。 柳清沐一笑,“是什么?自然是萧副使赠我的珠钗。” 司清湖冷笑道:“别装了,这是萧桐当初赠我,我落在青玉坊的,请你还我!” “这是我的!” 柳清沐抬起手把珠钗插回发髻中,盯着司清湖,昂起下巴,目光挑衅! 司清湖咬了咬牙,怒目直视。 四郎赠她的礼物,一件也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你还给我!” 说罢,司清湖走上前就要从柳清沐发上取下珠钗,柳清沐胡乱挥动双爪,推搡着司清湖,抬手护住珠钗的时候把自己一头整齐的秀发弄成了鸡窝。嘴里不断喊着“抢劫呀”。 司清湖的四个护卫迅速上前帮忙,倒扣着柳清沐双手,按着她。 司清湖把她发上的珠钗抽出来,总算松了口气,灵儿赶紧为她理好被抓乱的衣襟和头发。 柳清沐恶狠狠地盯着司清湖,凌乱的头发,眼神怨怼如厉鬼,嘴里不断吼道:“司清湖你欺人太甚!”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棕色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着粉色衣裳,肩披狐裘,端庄美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在两个丫鬟和四个护卫的簇拥下走进人群中。 女子肤若凝脂,皓齿峨眉,抬眸眨眼,一举一动,皆有名伎风采,再看这出行派头,想必是一家教坊或牙行的头牌。 司清湖记得她,是选秀出来的学员,青玉坊的陆清青。她得了选秀第四名后,如今成了青玉坊最有名气,最为余姑姑看重的艺伎。 陆清青演出后,正在回青玉坊的路上,看到司清湖和柳清沐的争执便叫停了马车。 她朝司清湖施了一礼,道:“清青见过清湖师姐。” 司清湖微笑道:“清青来得正好,把你清沐师姐带回去吧!” 陆清青看向柳清沐,故作心疼,茶里茶气的道:“哎呦,清沐师姐,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怎么跑这儿了?” 大喜?司清湖疑惑了,原来柳清沐这身行头真的是在出嫁。 柳清沐狠狠地剜了一眼陆清青,“小□□,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游说余姑姑把我出典了!” 陆清青理直气壮道:“对,是我,一个名声衰败还眼高手低的人是没资格留在青玉坊的。” 原来这个陆清青得了选秀第四后,回去把学到的戏曲技能传授给同门,加上她在选秀期间获得的高人气,许多勾栏老板、商户都愿意出资让青玉坊排戏曲,由她当主角。 她自然成了余姑姑的新宠,当作未来当家培养。 从前柳清沐处处为难她,现在她得势了便游说余姑姑将柳清沐典给别人当小妾。柳清沐和白树合作排出的戏曲《长恨歌》无法回本,她投出去的积蓄全都打水漂了,如今被余姑姑典给城东一个三十出头的商贾,连赎身费也拿不出,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