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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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事难料,路简第二天再次起床,时间竟然已从冬日变成了炎炎夏日!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信号,路简猜到陆湜和芯蓉感情不和,万万没想到,如此不和,不,准确的说,这二人根本是没有感情。 想来想去,陆湜在天上,他们在地上,想帮忙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路简一想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既然帮不了忙,就放弃吧。按照自己的年龄计算,这二人的感情得发展一千多年,既然要在梦境中带那么久,不如享受当下,四处游历,逛逛这山河美景。就是可惜的是新年的庙会和歌舞表演,本以为终于有人和自己一起过年,一起享受这民间的热闹,最后还是错过了。 离开之前,路简想最后一次在丰城逛逛,便和燕尧出了门。路过城郊几家农户的院落,一个棕红色的物品吸引了他的东西。那是一个四四方方,上大下小的斗,斗里面放满了粮食。以前路简在山中修行,山中并不时兴民间的节日和习俗,但现在他下山一年有余,走过无数的山水,去年七夕的时候,他也曾在某地的一个院落中见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当时那家农户跟他说,那斗粮食是用来喂喜鹊的,因为七夕是要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喜鹊要吃饱才能承载牛郎织女一整年的思念。 丰城七夕这天,也是要喂喜鹊的,晚些还要拜织女。女子们早早将家里角角落落打扫干净,斋戒沐浴,穿上新做的衣裙,祭拜织女。夏日天空迟迟不见夜色,月亮却早早挂在空中,姑娘们便急不可耐相约出门。朝着织女星的方向,在月下摆上一张供桌,桌上摆放着茶酒以及蜜果巧食等祭品,向织女仙子乞巧求福。 李如惠在这堆姑娘里面,姣好的面容令她格外出众。姑娘们拜完织女,纷纷拿出五彩丝线和七根银针拿出来,这是乞巧节的兰夜斗巧,对月穿针,谁先把七根针穿完,就预示着将来她能成为巧手女。 白日穿针引线并不难,但乞巧节这天,微晚夜色的弦月之光时有浮云轻笼,能快速穿好七根针很是不易。李如惠十指纤纤如细白的葱根,轻轻捏起五彩丝线,在银针中轻快穿梭,丹红的指甲如鲜艳欲滴的花瓣,仿佛飘散的浅淡的香气。 一众姑娘还在埋头穿针,李如惠已经全部穿好,姑娘们纷纷向她投来艳羡和祝福的目光。她放下手中针线,欠身施礼,翩然离去,鹅黄的长裙随风摆动,带起合欢迷醉的芬芳。 她快步赶到市集,市集人影绰绰,灯火通明,叫卖的小贩和来往的路人在眼前穿梭,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一个卖巧果的摊位。摊位后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女,正百无聊赖地用狗尾巴草编草蜢。 李如惠假装客人上前:“老板,我要二斤巧果。” 少女闻声抬头,眉目弯弯,唇角微翘,露出一个如山泉般清甜的笑容,浸润心脾。她道:“阿姐,比完了吗?赢了吗?” 李如惠轻抚少女的发顶,答道:“自然,是赢了。悦儿呢,巧果卖完了?” 那名红衣少女正是李悦,与娇俏可人的李如惠不同,李悦看起来更加清秀素净,与悦人十分相似,却更显年轻活跃。李悦看着剩余不多的巧果,笑嘻嘻道:“不多了,剩下带回去,我们自己吃。” “悦儿做的巧果精致可口,每年都卖得好,应该多做些来卖。”李悦最让李如惠骄傲和羡慕的,就是长了一双巧手。这双手做出东西都出人的精致,七夕的巧果形状多样,薄厚均匀,颜色鲜艳,味道口感更是令人回味无穷。李悦做东西又快又好,就是从来都不会多做,即便是用来卖的。 李悦假装委屈,嘟起小嘴:“悦儿做巧果特别辛累,阿姐难道不心疼我吗?” 李如惠刮了下李悦皱起来的鼻子,宠溺道:“心疼,心疼,自然最是心疼我们家悦儿了。” “姑娘,来些巧果。” 李如惠扭头,看到一个容貌俊朗气宇轩昂的华服男子,刚想习惯性的问对方要多少,那边李悦已经开口:“不好意思,不买了。” 这男子正是崇予,他看着摊位上的巧果,问道:“这还剩下些,怎么不卖了呢?” 李悦道:“剩下的这些,是留给自己的,公子还是去其他摊位上吧,离这里二百步左右有个阿婆,她的巧果做得极好。” 崇予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十分惋惜:“我见姑娘的巧果做得比别家更精致,很是喜欢。唉,都怪我路上耽搁,来晚了。” “不晚。”李如惠娴熟的打包了几个巧果,递给崇予,“公子拿去罢,我们留几个就好。” 她一向心善,今天是七夕佳节,她更是希望每个人享受节日,若是因为几个巧果令这位公子念念不忘。 崇予眉目舒展,温和笑道:“多谢姑娘割爱。” 李悦很是不爽,见崇予还没有离开,又不能发作。集市上灯火辉煌,崇予手捧着装巧果的牛皮纸,温煦的眉眼饱含笑意,直直看着李悦,眼眸在灯光的映照下黑得发亮。李悦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开口撵人:“公子还有事?” 崇予收敛目光,依旧笑吟吟:“没有,只是觉得姑娘,很像一位故人。” 李如惠以为崇予也是用拙劣理由搭讪的登徒子,正要帮李悦撵人,崇予却没给她机会,转身离开。 姐妹对视一眼,噗呲一笑,便收好剩余巧果,欢欢喜喜,奔向鹊桥。鹊桥周围果然早已人身鼎沸,桥头这边一棵许愿树绿叶葱葱。枝杈上系着红色的许愿飘带,向晚风倾诉着安康富贵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希冀。 鹊桥是一座白石拱桥,桥两侧彩色的灯笼,火光照亮姑娘脸颊的红晕,更显姑娘娇媚动人,落在情人眼中,便是倾城西施也不及心头姑娘半分。站在桥上远眺,一盏盏花灯顺着河水缓缓飘来,与河水中的倒影一同照亮河面,斑斓的灯火灿若天上银河,好像牛郎织女就在两岸遥遥相望,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终于在人们的祝福下执手相凝。 李如惠扶着桥栏,呼唤李悦一起看花灯,李悦站在桥中央,摇了摇头。 李如惠道:“你怎么还这般恐高。” 李悦自小就很怕高,即便是站在凳子上面啊,双腿都会打颤,如果是上下楼梯,也必定沿着靠墙一侧。石拱桥与河面的距离,足以让李悦头晕不适,所以她只能站在桥中央欣赏河上景色。 李悦冲李如惠笑笑,突然感觉到什么,她扭头看到一个模样周正的男子,手上还拿着许愿的木牌,站在许愿树下看着她的阿姐。 那男子一表人才,李悦决定成人之美,出声呼唤:“阿姐。” “怎么了?”李如惠回身看了看李悦。 李悦示意李如惠过来,李如惠知道她要说悄悄话,走到李悦身边微微低头。李悦踮起脚尖,在李如惠耳畔轻声道:“阿姐,你看桥头许愿树下,有个公子正在看你,他看上你了。” 李如惠在李悦眼神示意下,向桥头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俊朗的男子,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登时红透了脸。男子看到李如惠看向自己,冲她笑了笑,转身将木牌挂在树上。 李悦看着男子挂起许愿条带,饶有趣味道:“阿姐,你猜,他许了什么愿望。” 男子挂好飘带,看见桥上的李如惠还看向自己,便向着姐妹俩走来。李如惠脸更红了,羞涩的微微低头,不敢直视那男子,垂下眼眸企图遮掩此刻的慌乱。“我不知道。” 李悦第一次看到阿姐如此害羞,不依不饶,继续逗她:“我猜,他方才许愿,桥上那位鹅黄衣裙的姑娘,能看他一眼。” 李如惠轻轻推了李悦一把,男子身材颀长,三两步已经走到跟前,李悦识趣嬉笑着走开。 那位男子在距离李如惠三步左右距离站定,由于桥上的坡度的关系,二人此刻能平时彼此。男子主动开口:“在下蜀茴,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李如惠慌乱不已,眼睛不知应该看向哪里,羞涩道:“我……李如惠。” 蜀茴声音如水温润舒缓:“如惠姑娘,在下是否有幸能能邀姑娘一同游船赏灯。” 李如惠心脏怦怦乱跳,抿着嘴许久,才挤出一个“好”字。 二人并肩同行,男子没有半分逾越。他道:“姑娘知道我刚刚在树下许了什么愿望吗?” 李悦刚刚问过相同的问题,李如惠适才脑子混乱,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但多少还是冷静了些。她试探道:“求家人平安顺遂?” 蜀茴摇头,示意她再猜。 “求此生富贵无忧?” 蜀茴摇头轻笑:“我刚刚许愿,渴求桥上那个穿鹅黄衣裙的姑娘,能回头看我一眼。” 真真跟李悦说的一模一样,李如惠本以为蜀茴跟李悦一样只是在说笑,抬头却看见蜀茴温煦的目光定定看着自己。 李悦独自走在街上,她年龄尚小不懂人间情爱,对世间男女情愫互生没有半点向往。她最好奇的是,这个世界到底是以什么会标准进行的,她的时间又跳跃了好几年,从七岁跳到十三岁,六年时光变成一段记忆直接植入她的大脑。正想的出神,突然被胳膊被人抓住,还来不及呼喊,就被拉进黑暗之中。 路简暗叫不好,连忙追上。他和燕尧刚刚在街上看到卖巧果的李悦,想上前叙旧。李悦身边一直有人,二人无法靠近,跟了一路终于等到有机会靠近,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竟然劫走了她! 那人脚程飞快,却没有跑太远。路简跑过拐角,就看到一个短发的高大的男子低头与一女子说笑,若是一般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识趣走开,不搅和他人私会,但路简却看到花爷正在调戏李悦。怪只怪花爷太过轻浮,着实没给路简留下好印象,便要上前制止。 花爷对悦人说了句:“交给你了。”转身飞快离去,路简抬脚便去追,留燕尧照顾李悦。花爷跑得飞快,在墙头房檐奔跑如履平地,路简自小在伏念山上复杂的地形玩耍,飞檐走壁也是不在话下。花爷突然跳下一处,路简跟着跳下,却不见花爷的身影,正要朝着妖气的方向追去,却发现怎么也绕不出这条短巷。路简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醉春堂后面那条暗巷嘛! 路简万万没想到,当初用来困住陆湜的指路阵,竟然困住了自己,这下惨了,若是无人经过,他岂不是要在这里被困到死。 路简等了又等,迟迟没有人来,想来今夜要露宿街头。远处一高一矮,一黑一红两个身影缓缓走来,正是燕尧和李悦。路简在阵中无法看到燕尧,李悦大老远向路简摆摆手,发现路简没办法看到自己,她疑惑看向燕尧。燕尧一言不发带她走向短巷,然后在巷口停住,示意李悦继续向前。 李悦不知道燕尧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步一步向路简靠近,走到阵中。路简一下子看到阵中的李悦,欣喜正要问路,一眼看到李悦身后的燕尧,脸色一滞。 指路阵破了,李悦便是他娘!悦人才是他的母亲! 李悦看到路简见到自己后变了脸色,尴尬道:“额……你是不想见到我吗?” 路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解释:“不不不,是我失礼,对不住了,悦儿姑娘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路简边说边走,跟李悦一同走向巷子口。李悦一向不喜揪着他人不是,再看又是言笑晏晏:“你们今天好奇怪,怎么,时间突然消失了几年,人也变傻了。” 路简想起燕尧刻意让李悦走进指路阵,燕尧与悦人每日茶话闲聊半晌,怕是早就知道!他问:“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