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刺客惊魂(下)
被这人称作老大的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任云舒,然后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任云舒立即刺出长剑想要攻击她,那人却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夹住了剑身,也没见他怎么使力,那把剑就从任云舒手中脱手,被他夺了过去。 任云舒本以为自己小命就要休矣,却没想到那人并没有继续上前,又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放了她们,我们走。” 受伤那人神情惊愕地看着那个老大,却没有反驳,与另外一个抓住梅静白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立即放开了梅静白,将她往任云舒的方向推去。 任云舒也顾不上那几人是不是在使诈,连忙上前抱住梅静白,她这时候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脖子上更是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看着十分可怖,由此可见方才那抓住她的人是真的想要她的命的。 那三人似是真的要放过任云舒几人,放了梅静白后,另外两人便扶着那个受伤的人,快步往后台的另一边走去。 任云舒的目光还在他们身上没有离开,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然后便听到一阵轻微的机关启动的声响,片刻之后,一切趋于安静,她想着,这三人应该是真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领头的人任云舒很是熟悉,直至此刻,她绷紧的心神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一瞬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尽一般,抱着梅静白,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梅景福已经到了她们三人近前,他先是仔细打量了任云舒一番,确认她身上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然后便亲自去到沐婉卿面前,帮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梅景福将沐婉卿口中的布条拿出,沐婉卿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被那些刺客抓住的时候,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看到梅静白和任云舒进来,以为自己有救了,却没想到她们两人也差点被刺客给杀死,心情几度起起落落,已经快到奔溃的边缘,现在终于得救了,情绪一下子便失控了,抓着梅景福的手痛哭起来。 梅景福顿时有些尴尬,他并没有安慰女子的经验,看着面前哭地厉害的沐婉卿有些不知所措,沐婉卿的头抵在他的手上,热热的眼泪几乎浸湿他的衣衫,他从未与女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这让他很是不习惯。 任云舒这时候可没空注意梅景福的窘态,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梅静白身上,这时候梅静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但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你没事吧,我们赶紧出去,我让太医给你瞧瞧。”任云舒抱着梅静白,焦急地问道。 梅静白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勉强地坐起身来,看着任云舒苦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的身体动作太慢了,若还是以前,我绝不会那么轻易地被那个刺客抓到。” “你快别说风凉话了,你刚才都差点没呼吸了你知道吗?”任云舒的眼睛已经红了,梅静白差点就死在她面前,这让她自责万分,若是自己没那么鲁莽,梅静白许是就不会受伤了。 梅静白又是咳嗽了几声,却依旧是笑得没心没肺,“我这不是没事吗,就是脖子有点痛,你这身体还是太弱了,今天之后我要好好锻炼,争取有一天能开弓射箭,就不会怕那些劳什子刺客了。” 任云舒的悲伤情绪被梅静白这一番话说的消散了许多,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无奈问道“行了,你现在别说话了,还能站起来吗?” 梅静白点了点头,“现在好多了。”这般说着,便用胳膊撑着任云舒的身体,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任云舒看梅静白能起身,总算是松了口气,正准备扶着她出去呢,才想起了一旁的梅景福,目光看过去,见沐婉卿正倚在他的手上哭地厉害,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古怪。 “哎呀,我哥怎么这样啊!男女授受不亲他都忘记了吗。”梅静白显然也看到了,很有些不高兴地小声说道。 任云舒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她也能理解沐婉卿,毕竟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情绪一下子失控也很正常。 “大人,我们在附近都搜了,并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梅景福手下的一个御林军跑到他面前,神态恭谨地禀告道。 梅景福总算找到了脱身的借口,将胳膊从沐婉卿手中抽出,温言说道“沐姑娘,已经没事了,我要先去办差事了,我会让人将你安全送回去,你放心吧。” 沐婉卿此刻情绪已是平复了许多,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梅景福,缓缓点了点头,她脸上满是酡红,此刻也对自己方才的出格举动有些羞窘。 梅景福站起身,看到一旁正用灼灼目光看着他和沐婉卿的任云舒梅静白,很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肃着脸,对她二人说道“你们也同沐姑娘一起回去,娘很担心你,应该还在外面等着你。” 任云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向沐婉卿,开口问道“沐jiejie,你能站起身吗?要不要我过去扶你。” 沐婉卿连忙摆摆手,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模样应该是没有受伤的,只是受了些惊吓。 梅景福继续去搜寻刺客了,而任云舒三人则是被一群御林军保护着,回到了莲花广场,只是这时候,广场上已经只有那些锦衣卫和御林军了,那个她们跳舞的舞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台下也有一些,但大多集中在台上。 任云舒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胸腹中升起一股欲呕的感觉,那么多的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方才她还那么勇敢地拿着长剑伤人,但若是真让她杀人,她是决计下不了手的。 同任云舒一样,沐婉卿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脸色也是变得煞白,梅静白倒还好一些,她向来胆子极大,且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