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郡主与奴在线阅读 - 第130章

第130章

    他疼,却又不是完全的疼,女子无意间的力气算不得大,所以还给他带来了隐秘的痛快,激动得他身体根本不听脑子使唤——脑子也差不多停止了转动。

    他艰难颤抖地大口喘息着,额头抵在她身前,沙哑的声音几乎像从胸腔里挤出来一般——

    “郡主,别……别踩了。”

    洛嘉脸上露出一瞬怔忪,下意识动了动足尖。

    罗袜之下蓦然颤动,竟让她分辨不出,这是马车又磕到了碎石,还是……

    贺云铮猛得箍住她腰肢的手臂,微不可察的再度用力:

    “……你不能,这么坏。”

    洛嘉终于反应过来。

    她接上了先前的情绪,几欲气笑地伸出手,一把攥紧少年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字字诛心:

    “我,就,是,这,么,坏!”

    “所以呢,要我将你这犯了错的小马奴踩烂掉吗!”

    贺云铮被扯得头皮生痛,一路被激进了骨头,眼尾氲红,直勾勾地仰望她:

    “你想踩可以踩,可我真的没有怀疑你。”

    他头一次胆大包天,狂戾地把她箍紧回怀中,沙哑又坚决地澄清:“如果怀疑了,就让外头的雷正好劈死我!”

    洛嘉眼瞳巨震!

    没有人比她更害怕这个誓言,她想也不想便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贺云铮的嘴!

    “住口!”

    她近乎歇斯底里,颤抖的手掌自然捂不住狠劲儿勃发的野狗。

    贺云铮昂起头挣脱:“不住!不然你就听我解释!”

    洛嘉如同骑虎难下般僵在原地,恍惚间仿佛看到这条狗叼着从她手中伸出去的锁链,对着她疯狂地扯动,几欲要把她拽拖过去。

    她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握不住这锁链的错觉。

    趁她短暂怔愣,贺云铮终于找到空档,抵住她柔软的身躯沙哑却飞快地辩解。

    他顺着山路一路追至匪寨都没有看到洛嘉的身影,狠心之下一不做二不休潜进了匪寨,是为担心洛嘉深陷囹圄,也下定决心去一探母亲究竟是否落入了山匪手中。

    然而潜入寨中,发现两人都不在,却巧遇了柳元魁的meimei柳纤,继而从那些被绑上山多日的人质口中,得知了官匪勾结之事。

    之后他们千辛万苦从寨中逃出,恰逢官府居然带兵前来剿匪,一行人自然躲在草垛里藏好,不敢轻易露面。

    洛嘉听到此处,回过神冷笑一声:“不还是怀疑?”

    “怀疑其他人是理所应当,”贺云铮眼底发红,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洛嘉的脸上移开过,

    “我没有怀疑你,只担心连累你!”

    洛嘉被他炙热的注视凝望到失语。

    是,从两人的身份地位来看,他根本没资格去担心她——

    可只要想到!如果那些恶贯满盈的人担心事情泄露,可能会连带着把洛嘉一并暗杀了,他伏在草垛里的身子都愤怒以及恐惧地颤抖!

    所以哪怕她近在咫尺,哪怕她为了找他殚精竭虑,他动容又激动地恨不能立刻去抱住她,他也必须忍着,忍着!

    直到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匪首露面,竟胆敢要伤他的郡主,贺云铮才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地死死扑住那个畜生!

    “你不要出事!”

    “不要出事……!”

    第44章 捅破

    少年人嘶哑的声音到了末尾, 竟已近似哽咽,终将洛嘉的思绪引回他身上。

    他仍被迫仰着头,紧绷下颌喘着粗气, 眼底的红血丝一寸寸盘根错节, 浅褐色的眼瞳死死锁着她,

    只有她。

    他惯常不说谎, 他说的都是真的。

    洛嘉难得失语, 手上的力道自然而然松懈, 任由贺云铮随着惯性, 重新栽进她襟口、呼吸错乱地死死咽紧喉头。

    他guntang得令她目光闪烁。

    过了许久, 洛嘉才慢慢垂下眼:“你为何觉得我不会与汾州的这些官僚同流合污?你就真不怕我是在故意引你出现, 等你露头就伙同那些官差将你们都杀掉?”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 没有动摇,贺云铮终似调整好了情绪, 闷而肯定地在她怀中摇摇头:“你不会。”

    洛嘉眼眸微闪。

    她不会?

    不,若是迫于时机, 她必……

    “你和那些鱼rou百姓的人不一样, 我知道的。”贺云铮抬起头, 泛红的眼眸削弱了戾气, 只留有对她满满的信赖与依恋。

    洛嘉脑海中的想法瞬间凝滞。

    “你会冒着风险救下我和瑛瑛, 冒犯过自己的家仆也会酌情宽恕,还不嫌弃村舍简陋,不嫌饭菜朴素。”

    “我忍无可忍扑出来救你之后, 你也确实没有和那些幕后黑手同流合污要杀我,杀那些人质。”

    “你没有你表面表现出来得那么坏, 别人不懂也没关系,也很好, 你得有……有自己的威仪,我懂就好。”

    贺云铮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仰望她美艳的容颜,就差将“我是不是很乖很聪明”写在脸上,把洛嘉脑海中的理智,摧枯拉朽般拎出来批判衡量。

    洛嘉头一次生出了逃避般的念头,不欲、不耐、甚至不敢再与他谈论这件事。

    仿佛再被他这般愚蠢的感化下去,连她自己都要动摇,她是否真是个大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