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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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误打误撞 李恪滞留京师未归,秦慕白只好一人承担起襄州的军政要务。皇帝如此重视襄州祭礼,还派了个专会鸡蛋里挑骨头、崇尚“完美主义”的宰相萧瑀来当监工,秦慕白暗暗叫苦。 一连两日,秦慕白都将襄州治下的大小官员将佐汇聚到一起,商议与安排各项工作。总的来说,有三件大事: 一是,提前安排好太子与江夏王的行辕。既是朝廷大祭礼,想必到时来的官员不在少数,至少,东宫与江夏王府就要来不少人。因此,行辕府第不能太小。按萧瑀所说,是要“新建”,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哪里可能临时建起两座大府第?而且他们只是稍稍住一下便走,这可是有够劳命伤财的。秦慕白可是本地父母官,到时废的人力物力可都是“自己的”,因此他寻思对策,将此前被捕落网的两名襄州巨富——欧阳君与段荣基的豪宅府第征用了过来,加以修缮与适当改造,用作太子与江夏王的府第绝无问题。 其实太子与江夏王那边,秦慕白倒是不担心,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萧瑀这个吹毛求疵的老头儿,会不会同意。因此,务必提前说服他才行。 第二件大事,就是炀帝陵寝那里的重大土木工程。秦慕白问过萧瑀的意见了,萧瑀是说,要将西河漕这一处沼泽与水港,改造成一处适合车马出入的皇家园陵。陵寝地宫所在的石子坡上,要建起“明殿”(露出地表的宫殿),用来陈列一些前隋的文物与碑文述记等物,杨广的棺梓可置于地宫,但尸身必须另用香料作防腐处理,披金衣,置玉棺…… 这些个要求,直把秦慕白的头都听大了。光说改造西河槽——方圆几十里的一处水洼,要改成陆地,那不是移山填海了么?如不动用数万民夫劳力,岂能办到? 其实说白了,所谓的祭祀杨广,只是一次皇帝的政治作秀,根本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劳命伤财。可是没办法,萧瑀就是这样一个顶真的人,又特别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数次被贬后他一直未得重用,心中定然郁郁寡欢。这次好不容易被委以一次“重任”,肯定是想干得出色一点,以显示自己的“能力”。 可是秦慕白真想骂一骂这个老头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来,劳命伤财铺张浪费不是贞观大唐惯有的风格,二来,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哪里能够达到他的要求?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也未必行哪! 没办法,这还得秦慕白去找萧瑀讨价还价。如不降低标准,这差事没法儿办。 这剩下的第三件大事,就是妥善安置好萧瑀及其随行的一干人等。萧瑀南下,除了带来一千余名御林军将士准备用来戍备炀帝寝陵,另有工匠数百,以及数以万石计的各类建材、粮草、银钱等物资。其中不乏黄金水银这些比较贵重的物品。这件事情,只能着落在军方的身上了,因此,秦慕白让庞飞去负责,让襄州军府的士兵们,临时建起了一个大军屯,专用来安置萧瑀带来的这些人畜与物资。 说来容易,办起来可是真繁琐又复杂。一晃十天过去了,萧瑀见襄州上下忙乱成一团,但他要的府第没看到,西河漕的工程也未动工,因此老大不乐意了,连连派人来催促,最后沉不住气,要叫秦慕白去馆驿见他。 秦慕白忙得焦头烂额也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巴不得去馆驿会他一会。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又潮湿,极多蚊虫。从北方关内来到荆襄湿潮之地的萧瑀,水土不符极不适应。心火上扬加上公事不顺,他的脾气变得越发古怪与暴燥。秦慕白来到馆驿的时候,几乎就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火药味。 “秦慕白,你来得正好!”不等秦慕白进门坐下,萧瑀冲上来就连珠炮的发飙了,“你为何不按本阁吩咐的办事?你建的官第何在?西河槽的工程为何迟迟不见开工?” “萧阁老!!!”秦慕白一下被他点燃了怒气,大喝一声,直把萧瑀骇得浑身一弹,眼睛直翻差点魂飞天外。 眼见萧瑀这一怔一愣如同丢了魂的表情,秦慕白是又好气又好笑。 “请听卑职一言!”秦慕白说道,“你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是非人力所能及。” 萧瑀本待是心火旺盛就要官威大发的,但被秦慕白这虎虎生威的一嗓子灭了许多气势去,但见秦慕白火气比他还要旺,他生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真有如此严重?” “萧阁老,我看您老人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秦慕白也就不客气了,直言说道,“三个月的时间,你让我排干方圆几十里的水泽,填平沼洼建起明殿,这可能么?别说是三个月,就算是三年也不行!要不你明日登船,与我到西河槽去看一眼?那里可是通连汉江,你这不是让我移山倒海么?至于太子与江夏王的行辕,我已选好。两处豪宅加以装饰与整修,一定能让太子与江夏王满意。若有不妥之处,段段轮不到你萧阁老来顶罪,秦某人自会提头去见他们!” “呃!……”萧瑀被骇得震了一震,忙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秦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 秦慕白长吁了一口气平缓怒气,说道:“卑职出言无状,还请阁老海涵。但是,小小的一个襄州之地,实在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将事情做到尽善尽美,达到萧阁老的要求。西河漕的工程一事,可以在阁老看过地形之后,再行商议。只是这两处行辕,卑职无论如何都坚持选用旧宅加以改造,而不是新建。” “但是……太子可是国之储君,离京南下,且能没有行辕?让他窝居他人旧宅,这若传将出人去岂不是有损皇家威严?”萧瑀仍不死心的说道。 “当然不会。”秦慕白说道,“非但不会有损皇家威严,反而还会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唐太子克勤克俭堪为天下表率。皇帝陛下不是一直提倡节俭么?这不是正好?” “呃……好吧好吧,就依你。”萧瑀连连摆手,都有点节节败退的味道了。 “多谢阁老。如此,卑职先行告退了。明日辰时,卑职会派人来到驿馆来接阁老,一同前赴西河漕一行。”秦慕白拱了下手,大步就走了,才不想和萧瑀多说废话。 “呃……”萧瑀看着秦慕白大步流云的身影,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喃喃道,“臭小子,居然这么凶?简直就是不讲理嘛,欺负老人家!” 走出了驿馆,秦慕白是又痛快又好笑,心道:跟萧瑀这样的酸老头,没什么道理可讲。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必定开起染房连锁店。摆明了他只是个监工和象征性的人物,事情都是我来干,犯不着听他的。这以后,我就爱怎么整就怎么整了,一切便宜行事,我还犯不着害怕他因这些事情去皇帝那里告我的状,更不怕得罪他。 诸事繁多,秦慕白没想多作停留。出了驿馆正待上马,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他:“咦,这不是秦将军么?” 秦慕白回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极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阁下好生眼熟,可是秦某旧识?”秦慕白停在马边,问道。 “哈哈,秦将军真是贵人多健忘。”那汉子上前来拱了下手,笑道,“将军与令尊大人的虎头錾金枪,还堪用否?” “哦,想起来了!”秦慕白一拍额头,笑道,“原来是将作监左校署的涂署令,你瞧我这记性,真是差劲得紧。” “无妨无妨。将军这样的大人物,偶尔不记得小人这样的小角色倒也正常。”涂署令笑呵呵的道。 “涂署令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怎么,你也跟随萧瑀一起南下,来了襄州?”秦慕白问道。 “是啊!我们左校署有一半的工匠都来了。”涂署令说罢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到了这里水土不符,住在临时军屯里,茶饭难吃蚊虫极多夜夜辗转无法入睡,可苦坏了我们。要说,都怪那萧瑀。其实圣上也就是随口一句,让他来负责打点祭礼。他倒好,非把这前隋皇帝的祭礼,打点得比祭祀先帝还要隆重。得了圣谕后,他主动请命皇帝,说如此重大祭礼,朝廷须得派出皇室贵胄方能表达诚意。皇帝金口已开,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萧瑀的诸多无礼请求,派了太子与江夏王来襄州与吴王一同主持祭礼。这下好啦,连太子都被他萧瑀搬动了,还能不兴师动众吗?于是……我们这一千几百号人,就都跟着他南下了。哎,真是晦气!” 秦慕白哈哈的大笑,牵着马招呼他一同前行,边走边说道:“你们还好了,襄州这里才算是苦。罢了,先不说这些。你到馆驿来是找萧瑀的么?” “是啊!”涂署令说道,“我们同行的几个署令官员,都耐不惯军屯里的生活,好多人上吐下泄的闹肚子,全身上下被蚊虫咬得没了一寸爽利的皮肤了。于是想一同搬回馆驿来住。方才专程来此向萧瑀讨要钧令的。” “算了,你就不必去找他了。他现在一肚子怨气,肯定逮谁骂谁。既然你是我的老熟人,那我就顺手帮你一把好了。”秦慕白笑道,“带上和你相熟的那几个左校属官员,住到襄阳县里来吧,我负责替你们租一处环境舒适的客栈。但是记得,别惊动太多人。” “如此,真是万谢秦将军了!”涂署令闻言大喜,急忙弯腰拱手的作揖行礼。这就好比,原本是该野外露宿,住简易帐蓬,吃大锅煮的军队伙食,突然一下住进了免费的五星级酒店,他能不开心么?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秦慕白微然一笑,说道,“今后说不定,我还要劳烦涂署令帮我打造兵器甲械的呢,到时不要推辞就好。” “哈哈,那定然不会。秦将军但有吩咐,只管说来。反正涂某也是吃得朝廷俸禄,替谁办事不是办,何不襄助秦将军呢?”涂署令倒也爽快,大笑道。 秦慕白不由得心中一亮,说道:“你还别说,眼下,我还真有一件棘手的活计,需得高手匠人相助。不知涂署令你……” “但有吩咐,再所不辞!”涂署令正色拱手道。 秦慕白盘算了片刻,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涂署令,要不咱们做个买卖如何?” “什么买卖?” “你若帮我制成这件器物,我非但私下馈赠你十万钱,还保举你到襄州刺史府来做个曹正官员,如何?”秦慕白说道。 “啊?”涂署令一听,惊呆了! 十万钱,本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倒也罢了。最是诱人的,是襄州刺史府的曹正官员这个东西。虽说将作监左校署的署令,也是个六七品的官员,但说穿了,只是一个工匠艺人。仕农工商四大社会阶层,他这个署令虽有品衔,但无任何社会与政治地位。 但襄州地方刺史府的曹正官员就不同了,那可是手中有实权的“部长”。如果进行官职调换,那他姓涂的实际上就是完成了由“工”到“仕”的阶级转换。这也许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创举”。 “秦将军,你此言当真?!”涂署令当然不敢相信。 “你看我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么?”秦慕白认真的道。 “好!卑职就接下这份差事了!十万钱断断是不敢收受,只要事成之后秦将军兑现诺言,将卑职调到襄州刺史府来供份差事,卑职涂有海的这条性命,就当是卖给将军了!”涂署令信誓旦旦的道。 “好极了。现在,你就跟我走吧,上马!” 二人同乘一驹,到了襄阳城外的“科研所”。至从秦慕白将牛五指师徒四人接来以后,曾对这里屡次加以修缮,现在已是成了一处环境清幽又僻静安宁的所在。各类工具材料与器械都十分完备,大雷二雷与三雷这三个老头儿,日夜就在这里钻研范铸那尊大炮,忙得不亦乐乎。衣食住行也都有人伺候,反正绝不会亏待了他们。 秦慕白将涂有海领了进去,和三个老头儿相互做了引荐。老头们听说这是秦慕白从长安请来的“高手范铸师”,都对涂有海肃然起敬。 秦慕白便让涂有海看了大炮的图纸,问他可有把握。 涂有海轻松的一笑:“秦将军,这可比那钢琴好制多了!也就是范铸打磨有点吃力,但只是个力气活儿。关键还是在于铁水出炉时的温度要掌握好,如此,可保炮管的管壁经得住高温与重压。” “高手就是高手!”秦慕白竖起大姆指来夸他,“那就交给你了!” “慢着!光我一人肯定不行。三位老师傅请恕我无礼。凡我范铸一行,必有几人下手从旁配合,换了生疏之人肯定不行。我自有几名小徒杂厮也一并来了襄州,正好当我副手。”涂有海对秦慕白说道,“待卑职前去将他们唤来,即刻就可以开始替秦将军范铸大炮!” “好,好极了!”秦慕白欣喜的大笑,又对三个老头儿道,“三位老师傅,你们可也别想闲着。涂师傅铸炮,你们配制五指神雷,各自分工,一个不能少呀!” “老朽等人谨当遵命!” 秦慕白心中暗暗欢喜,想道:如果涂有海真能范铸大炮成功,那就有得爽了。有什么东西比这玩艺摧城拔寨还厉害呢?再者,如果将这样的大炮装载到神鱼飞舰那样的军舰上,无论水战、海战,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敌得过大唐水师? 转念一想,秦慕白又想笑:看来萧瑀这老头儿,误打误撞也干了些好事!要不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多此一举,涂有海这些人哪能出现在襄州啊?! 哈哈! 第252章 小恶魔驾临 翌日清晨,秦慕白安排了军舰,将萧瑀及其随行的一些官员匠人请上了船,一同前往西河漕考察地形。 到了河港分叉地要换乘小棱子船时,萧瑀就有点两腿发颤心里犯怵了。这么窄小的船,要是一个不小心栽到河里,有人从旁护卫倒是不会送命,但那未免太过丢脸。因此他小心翼翼的坐在船舱中,如临大敌屏气凝神,屁股都不敢挪动一下。弄得满船人都闷头暗笑。 几条梭子船在港道中穿行了个把时辰,直把萧瑀等人的头都转晕了,总算到了石子坡。萧瑀早已傻了眼,下船的时候就不停的抹着额头的冷汗,喃喃道:“如此复杂的地形、纵横的港弯,运送石料建材的船支车马如何进来,还不都要迷了路?若想在此处建起皇家陵园与宫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萧阁老,这下您老知道卑职所言非虚了吧?”秦慕白用力跺了跺脚,指着地面说道,“河道纵横沼泽广阔只是其一,此处地面全是坚硬的大石头,想在这里建宫殿,连地基都无法埋造下去,如何得法?再者,要在上方建宫殿,势必压塌下面的地宫,因此,若非鬼斧神工耗费数载年月,否则绝无可能办到。” 萧瑀煞有介事的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用力的敲击,为难的直摇头:“还真是硬梆梆的石头。想必当初杨广在此密造陵寝时,就已经用大石料将地宫顶壁巩固了,如今再想在它上方建起宫殿,的确不大可能。” “如此,我们只好改变方案了。”秦慕白说道,“其实这里还曾经是一个蛇岛,岛上栖居了数以万条的蛇。” “什么?!”萧瑀闻言一骇,差点就跳了起来,大叫道:“蛇!!!” “萧阁老,你别慌嘛,听卑职把话说完。”秦慕白忍住笑,说道,“这半月来,卑职点派了近千名善于捕蛇的民夫与军士,将岛上的蛇捕杀驱赶得差不多了,还在整个岛上洒下了许多的驱蛇药粉,现在,这小岛上基本上没有多大蛇患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瑀仍有些后怕的抹着额头,喃喃道,“怪不得你一直没有动工,原来是在处理岛上的蛇患。” “正是。”秦慕白说道,“如果不将这些畜牲处理了,万一到时候咬伤了太子或是江夏王,那可是大不妙的事情,您说呢?——方才我们说到,要改变计划。萧阁老可愿听听卑职的意见?” “嗯,你说。”萧瑀点头道。 “卑职的意思就是,将岛上清理一下,摆放植草花木,铺就地毯,再搭建临时祭台,以备祭典时来用。至于河道,我可以动用徭役征集民夫,挖凿一条可以通行大军舰的河道,直通此处。到时,也可免让太子与江夏王乘坐梭子船。你以为如何?” “好是好……可是,此处毕竟是炀帝的陵寝,就如此草草安排了事?”萧瑀仍有些不死心的道。 秦慕白挪了一下眼神示意他走到一边,低声道:“萧阁老,请恕卑职多言。杨广虽是天子,可那也是前朝的亡国之君。陛下之所以愿意祭祀他,一来是因为他胸怀环宇器量豁达,二来,也是冲着传国玉玺的面子。你以为,陛下心中就真的有多崇拜、多喜欢杨广吗?那绝对不可能吧!您老可是杨广的小舅子,身份本就敏感,皇帝陛下派你来主持祭祀,实则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之心。可是,你如果太过顶真,将这祭祀办得轰轰烈烈,其规模甚至超过了先帝武德高祖,皇帝陛下心里能痛快么?到时,满朝文武还不都说你萧阁老是前隋的遗老,心中念念不忘亡国的杨广?这可是不大妙啊!” 萧瑀听完了秦慕白的一席话,脸上的表情倒也没有多大变化。毕竟,他也是混迹朝堂数十年的老人精了,虽然秉性直爽又刚烈,但不代表他真傻。遇上了关键的问题,他极善隐藏自己的情绪。 “秦将军,我想你是多虑了。”萧瑀说道,“杨广是我姐夫没错,但他不也是当今皇帝陛下的表叔?老臣奉旨办事,皇帝如何交办,老臣就如何履行,别无二心。若当真有人因此而对老臣妄加揣测与指责,老臣也丝毫无惧更不会放在心上。” 秦慕白眨了眨眼睛,心中暗暗骂道:老狐狸,嘴巴真硬! “不过话说回来,此前老臣在长安定下的计划,的确是事先没有侦知此处的地形。而且,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可是,我定下的三个计划——清河道、建明殿、修行辕,你一件也不办全给我推翻了,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萧瑀拧了拧眉头,又抚了抚长须,说道,“这样吧,我不为难你,你也让我对皇帝陛下有个交待。咱们取个折中的方案。” “什么方案?”秦慕白问道。 “河道暂时不必全部清理了,如你所说,开凿一条可进大军舰的河道即可。太子与江夏王的行辕,也可从俭,但到时这二位如果责问下来……”萧瑀打住了话头。 “放心,我责任。”秦慕白冷冷的道,“还有什么,接着说。” “还有就是,搭建临时祭台我没有意见。但是日后,迟早要将明殿建起来。至于怎么建,那是匠人们的事,无须你秦将军cao心。”萧瑀说道,“再者说了,你只是代理刺史,不是么?” 秦慕白心里不由得有点恼火,这个萧瑀,真是死要面子,不顾别人感受,怪不得人缘这么差劲的。但是眼下,与他争吵的确是没什么意思,不如权且答应他。 “好吧,只能权且如此了。”秦慕白点头道,“等吴王回来,我就交州务交给他了。眼下,我只管搭建临时祭台。” “好,那就这样吧!”萧瑀正了正颜色,大声道,“回程!” “萧阁老,你就不想进地宫,祭拜一下炀帝?”秦慕白故意问道。 萧瑀把脸一板:“他是前隋亡国之君,我是大唐股肱之臣,蔫有私下祭拜之礼?——废话休絮,回去了!” 秦慕白与旁边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纷纷在心中骂道:这要是被躺在下面的杨广——你姐夫听到,非跳起来撕了你的嘴不可!这个萧瑀,真是生了一张惹事生非的破嘴,怪不得经常被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