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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坐在窗边,那时候中午下课总是有很多人会跑去食堂,就像一个锥形,总有人领跑。然后后续的部队越来越松散,速度越来越慢,糜知秋总是观察完这些日复一日的匆忙才会慢悠悠地去食堂。 最后到达的人与那些奔跑的人某种程度上是相似的,他们都讨厌拥挤。 他们也不相似,因为他们到达食堂时可以选择的数量不一样。 夏炘然的实习在市区,所以每天通勤很辛苦,回到学校的时候经常快七点了。 糜知秋没有课就会等他回来吃饭,看到夏炘然的时候学着他说,“要不要帮你拿包?” 连手都不伸出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夏炘然知道他在占自己的便宜,乖乖开口叫,“奶奶。” 糜知秋接过他像塞了砖头的包,那句孙子卡在了嘴里。 夏炘然累得时候就算穿着正装也像个学生,头发因为热粘在脸上,松松垮垮的领口扣子都解开了。 有时候糜知秋帮他背了包,夏炘然还要拽着书包带子让他拖自己,糜知秋难得产生点心疼,都会因为自己像老黄牛一样艰难前进而撤销。 结果是两个人都更费力。 而糜知秋有课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变得更方便,一个可以早早吃饭,一个可以在市区吃完了再回来。 但是这么过两天,好像就有一个人会问,“今天吃什么呀?”于是他们又饿得前胸贴后背地七点学校门口集合。 夏炘然在英国的时候做过一场大梦,梦见满眼枫叶如火,仿佛见到了糜知秋。 那时候他害怕做梦,好梦怕醒,坏梦怕不醒,他睁开眼之后看着英国厚重的窗户会感到不知所措,有时候又会很哲学地想好梦是坏,坏梦是好。 那时候他害怕自己的信石沉大海,又害怕糜知秋每封都回,但变成负担。 不像现在,可以让糜知秋帮自己拿包也不用怕不够绅士,让糜知秋等自己吃饭也不怕他失去耐心,耍一点赖糜知秋只会露出一点点无奈的神色。 有时候他也会为自己在介意糜知秋有那么多朋友,关系还那么好而感到羞愧,他总想着怎么把话说得漂亮一点,怎么把计较伪装得可爱一些,最后只觉得洒脱真难,占有欲爆棚时的洒脱更难。 直到糜知秋坦荡地把吃醋挂在脸上,还一副冤枉得理直气壮的样子,夏炘然突然被安心充满了气,似乎如果不把那个口堵起来,他就会像气球一样一溜烟地窜到空中。 夏炘然这天回来得早了一点,走进校门时却一眼就看到了糜知秋,他靠在树上,被夕阳残留的一点光捂成了暖调,皮肤却好像过完夏天变得更白了。他似乎一直盯着什么在看,夏炘然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那里坐了一对情侣。 夏炘然突然有些抱歉地想自己老是让糜知秋等,会不会就像各大公众号里说的一样,对方失望越积越多,只有自己开心,还以为一切都好。 恋爱后从来不看推文的夏炘然变得对一些关键词很敏感,总是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然后比对着糜知秋的行为得到不会分手的结论,这一会夏炘然心里突然就变得毛毛躁躁,跑了过去。 糜知秋可能也觉得他今天回来地有点早,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夏炘然就先问了,“你在看什么呀?” 糜知秋有点懵得眨了两下眼睛,“啊?” 他伸手指了一下那个方向,“我就是觉得苍蝇还挺聪明的。” 这一会是夏炘然懵了,“啊?” 他也顺着糜知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对情侣身后的窗户里一个老师正拿着电蚊拍在抓苍蝇,苍蝇转着圈就好像在耍弄人,根本碰不到。 这和夏炘然脑补出来的内容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有点讷讷地说,“怎么就聪明了?” 糜知秋突然开起了小课堂,“你不知道吧,苍蝇要迎头抓,因为它不会拐弯。但这只我感觉已经不是会拐弯了,它估计会漂移。” 夏炘然突然笑了起来。 糜知秋已经习惯了他间歇性笑点低,看到他好多缕头发都粘在了脸上,有点无语地帮他撩了下刘海。 明明盛夏的时候感觉他都没这么出汗,快到秋天了却总是这样。 糜知秋问他,“你是干了什么,每次都一脸汗。” 夏炘然说,“因为我是跑着来见你的。” 第61章 酒 春天是玄米气泡,夏天是德国黑啤,秋天是桂花酒酿,冬天是姜丝黄酒。 糜知秋不怎么喝酒,但却很喜欢酒,好像分门别类,用四季来划分会显得很有仪式感。 巨蟹座就是很有仪式感。 夏炘然听完他的总结有些疑惑,“你靠日历决定秋天什么时候开始还是靠温度决定?” 这座城市如果真的靠温度来算的话,秋天有时候可能只有一周。 糜知秋回答,“靠什么时候桂花酒酿变好吃来决定。” 桂花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秋天,于是自己决定盛开了。 可是这一天糜知秋买回来了桂花酒酿,夏炘然本来说中午会提前回学校,却难得要加班,很晚才能回来。 于是糜知秋把酒酿全倒在杯子里,趴在窗口喝。本来是想自斟自饮,敬天敬地,结果用着粗吸管,一下就变得像在喝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