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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炘然跟着关键词去回忆,似乎很轻易地回想了起来。 可以用言语就回答的,他非要伸手拨拨糜知秋的刘海才说出口,“因为那时候我很羡慕你对他那么不客气,觉得很可爱。” 有太多温情的含义了,糜知秋却似乎没感受到,像个认真探索的人,“那我现在对你够不客气吗?” 夏炘然又顺手轻轻拽了拽最长的那缕头发,“说得我像个受虐狂一样。”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想要的是糜知秋撤下那些礼貌的距离,后来又以为自己是想要糜知秋肆意一些,想得到他那些自然又可爱的瞬间。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的更加贪心,他还想看到糜知秋不自然不可爱的时候,想感受他依赖时的距离。 喜欢的开始总和对方好似完美的样子有关,爱的开始却和不完美有关。 夏炘然想要承认自己的喜欢是那么艰难,陪着糜知秋转了八百十个弯,但他似乎又在这些瞬间得到了自己想拥有的那个糜知秋。 夏炘然又笑了起来,“你对我最不客气。” 糜知秋看着他笑容一点点收敛,又看着他笑容重新弯进嘴角,眼睛落在他的手上,“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嘛?” 然后他看到那只手又重新举了起来,带着夏炘然的温度靠过来。 糜知秋听到他说,“是的,甚至比你想象得,还要早的多得多。” 夏炘然的声音像一块毛绒的毯子,又像一条清凉的丝巾,轻轻搭在他的身上。 “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糜知秋像个被顺了毛的乖巧小动物,感觉那只手轻轻搭在耳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成了柔软的布料。 糜知秋说,“可以。” 这个吻不同于那些浅尝辄止的触碰,糜知秋感觉柔软的舔吻落在嘴唇上,抚平了每一个干燥的纹路,又好像自己更加干涸,被夏天吸取了所有水分。一开始他只是被虚虚地圈在怀里,终于交换完一次呼吸,两个人喘着气,糜知秋就又被坐回到椅子上的夏炘然抱到腿上,食髓知味地重新占有彼此。那侵略的意味太浓,糜知秋仿佛被一只大型犬拱在怀里,又好像自己是被摁住了后颈的猎物,去接纳那些原始的冲动。 “上帝先给了他枷锁,再给了他欲望。他双手抱来潮水的光,香料的香。他赤脚站浅滩的沙港,以落月为幕,以深渊为葬。于是你送他岁月,送他珍藏,送他你无尽的念想。” 糜知秋和夏炘然用吻私有了对方。 第48章 水 糜知秋很喜欢水,从他还不会游泳起,看到两米深的泳池就会闷头砸进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只知道会被大人接住或者捞出来,所以水是安全的。 但糜知秋从来没有在水里睁过眼,即使有人和他说,那和在空气里睁开眼睛的感受是一样的,他的眼皮挣扎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用眼睛去感受水,所以水也是黑暗的。 这些遥远的记忆大概要用很多年前这个词去衡量了,而糜知秋久违地,从无法睁眼的吻中感受到了落水的错觉。 失去空气,安心的黑暗。 糜知秋扶着夏炘然的肩,不敢整个人坐下来,也分不清手和脚哪一边借了更多力。他感觉自己好像前倾了身体,又好像是完全接纳的那一方,被扔进高空,又坠落进海,心脏跟着这忽高忽低一起窒息。 糜知秋的后背上搭着夏炘然的手,汗顺着手指的轮廓黏住衣服,夏初的晚风穷尽了凉爽的含义,可是两个人都潮湿得仿佛坠入盛夏。出于生疏,他总是在夏炘然放过他的间隙偷偷吸一口气,于是那只落在背上的手顺着脊梁一路摸上来,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糜知秋在混沌里想起了上次他拍自己脑袋是为了什么,那次他说“跑步不要用嘴呼吸。” 接吻也不要用嘴呼吸。 糜知秋轻轻咬了一下某个得意忘形的人,然后回想起了鼻子可以呼吸这个常识,闻到了属于夏炘然的味道。 夏炘然以为被反抗了,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凑得很近问糜知秋,“怎么啦?” 糜知秋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到夏炘然难得抬起头看自己,感觉很新奇,“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啊?” 夏炘然的眼睛里盛满了夜空的颜色,像是很想笑,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那你陪我去拿行李箱,我把洗衣液送你。” 糜知秋皱起一点眉,“你的行李箱塞不下东西一定是因为你什么都带。” 不知道是联想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这么勤俭节约的吗,大少爷回国都舍不得扔洗衣液。” 夏炘然从善如流,“因为我未卜先知了你会觊觎我的洗衣液。” 糜知秋推着他的肩离他远一点,“拉倒吧,我就问问。” 这个对话一般就到此为止了,浅尝辄止那点关于气味的小暧昧,但是这一次他们两之间似乎拥有了更进一步的权利,夏炘然伸手抱住了糜知秋,像一只小动物,在他身上滚了滚脸,声音闷闷地说,“我也喜欢你洗衣液的味道。” 说完这一句夏炘然又在他的衣服上深吸了一口气,那块皮肤即使隔着布料,糜知秋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点点气息,有点痒得缩了一下,“你干嘛用‘也’字。” 夏炘然从他衣服上抬起头,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他,似乎有点无辜又好像有些强硬,拽着糜知秋衣领一副挑衅的样子,手却松松的,让人知道他只是想再靠近一点。